第一百八十章支開百里芷
很快就羞紅了臉,虞世南找了起來,百里芷也是退後兩步,這才開始直視虞世南。
發現百里芷的眼睛早就已經紅腫一片,虞世南突然之間有些心疼,想要抬起頭為她擦乾眼角的眼淚,卻發現男女授受不親。
趕緊將手縮了回來,虞世南抬眸看著百里芷,長長的睫毛在黑亮的眸子裡頭形成微微的倒映,他說:「不好意思,剛剛有點失態。」
百里芷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看著虞世南,輕聲點了點頭,卻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是的,雲公子剛剛醒來了,我卻把你給忘了,該是我給你道歉才好。」
虞世南一驚,露出欣喜的神色,睜大了眼睛,「是嗎?他醒來了?我……可以進去看他嗎?」
只怕自己進去是打擾了兩個人了,於是虞世南小心翼翼地問道。
百里芷微微一笑,說道:「自然可以,我出來就是來叫你的,雲公子說,自己想要見你,還有一些話沒有對你說。」
虞世南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一起進去吧?」
「嗯。」
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見到雲蕭的那一瞬間,說實話,虞世南還真是沒有認出來,他怔在原地好半天,才發現床榻上面面色蒼白,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空洞無光的人是雲蕭。
他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是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來,喉嚨就像是被人給扼住了一般,想要說的話卡在喉間。
雲蕭笑了笑,自嘲地說道:「怎麼了,我這個樣子真的很是嚇人嗎?」
虞世南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這個反應會讓這個自信驕傲的雲蕭傷心的,原本多麼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啊。可是,現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虞世南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有沒有照過鏡子,能不能接受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不敢繼續在想下去。
只是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坐在床榻旁邊,看著雲蕭的模樣,說道:「雲公子,沒有很是嚇人,只是看到你,真的很是激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因為殿下有了命令,說不要任何人來探視你。」
雲蕭唇角微微揚起,面上浮現起一抹冷笑,他,還真是心狠啊,不過,他突然抬起頭來,問百里芷,「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也不怕二殿下怪罪嗎?」說完,他將頭微微偏了偏,心下一恨,說道:「你們還是快些走吧,要不然二殿下怪罪下來,恐怕又要是我連累你們了。」
百里芷聽到這話很是不開心,他都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還要自己置之不理嗎?只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為了自己不要讓二殿下怪罪,就要放棄他嗎?
他,怎麼這麼忍心趕自己走?
而雲蕭和百里芷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他只是覺得自己原本就是將死之人,不想要連累她,就想著讓她快些走。這樣在自己死後,江燁也就不會太過怪罪她。
百里芷頓時就沉下臉,說:「雲公子,你說的話,真讓我傷心,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不管你?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想過要回去了。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了,所以,」最後幾乎變成祈求的語氣,眼睛裡頭頓時就擒滿淚水,睫毛微微顫了顫,說道:「不要趕我走?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看著百里芷的這個樣子,雲蕭也覺得很是心疼,他最終點了點頭,但還是嘆息一聲,「我不想連累你……和虞大哥。」
虞世南啐了百里芷一口,說道:「你怎麼說話呢,這麼長時間了,我早就把你當做我的朋友了,雖然……」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虞某的身份實在是高攀了。」
百里芷白了虞世南一眼,「難不成,在虞大哥的眼裡頭,我和雲公子就是那種人嗎?」
虞世南趕緊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
虞世南一緊張,便忘了自己該怎麼說話,怎麼解釋,頓時手足無措。
「虞大哥,我想問你一件事。」雲蕭的神色突然就沉重起來,語氣也加重了一些。
百里芷頓時也放下手裡的茶杯,靜靜地看著雲蕭,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講話。
雲蕭說:「白虎,還是沒有找到嗎?難道這麼久了,就真的沒有其他藥材可以與它的藥效是差不多的嗎?就真的找不到了?」
提起這件事,虞世南的眼睛裡頭多了幾分哀傷的神色,面色也很是沉重,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眼睛眨了眨,說道:「是,沒有。」
虞世南都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用了多麼大的決心,如果沒有白虎這味葯,那麼雲蕭,必然是必死無疑了。
百里芷頓時低下頭來,嘆息自己的無能,好像自己從小到大以來,根本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讓自己這麼害怕,這麼棘手,這麼不知所措。
這是她第一次想要打自己兩巴掌,為何找不到呢?
雲蕭嘆息一聲,「這可怎麼辦?」
虞世南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雲公子,我一定會救你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雲蕭搖了搖頭,用手拉了拉褶皺的被子,「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看不到那些百姓安居樂業的局面了,這麼久了,自己還真是沒有用,不僅沒有幫助到你們,自己竟然也落到了這個下場,真是無用。」
百里芷看到雲蕭這個模樣,自責嘆息的樣子,也是很難過,想要上前去抱抱他,給他溫暖,給他懷抱,可是,看了一眼虞世南之後,還是覺得忍忍就好。
「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這麼長時間了,可是沒有藥材也並不是你的錯。而且,我們兩個人也有責任,不是嗎?」虞世南記得雲蕭之前可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他永遠都是笑嘻嘻的,沒有見過他難過,甚至有一絲悲傷的神情。
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一個瘟疫,就已經讓他整垮了,虞世南心疼地看了看雲蕭,原本他可以不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