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怎麼會是她
林清顏！
不，不可能的，林雅兒震驚萬分，傻了一般跪在地上，直愣愣的腦子裡回想著這個名字。
這世上有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偏偏是她？
不會的，她搖頭，越想越不願承認，她一向在林清顏面前自視甚高，跟她暗地裡不知比較了多少次。
樣貌自己比不過，才能總行了吧，若是大家不看重這些，那自己這樣尊貴的身份，即便是後來林清顏被封了郡主，但林雅兒仍舊不屑。
郡主又如何，還不是個鄉野出身的下等人。
但誰曾想到，自己才是那個最低賤的奴婢生的孩子，相反的，林清顏才是原本應該高高在上，可以俯視自己的大小姐。
他們之間終於相差的自己再也追不上了，光是一個奴婢生的孩子，就足夠自己被她蔑視，被她輕輕鬆鬆的踩在腳下了。
「怎麼會是，會是林掌柜？」
林世元也震驚的回不過神來，但自己這位夫人一向對林清顏不喜，如今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想來是有幾分可信的。
方氏對這件事也像憋了口氣在嗓子里，吐也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她雖然對奶娘跟林雅兒的做法生氣，但對林清顏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想想那林清顏跟自己府上糾纏的那些事兒，也是一陣說不上的難受。
「那是軒兒大婚，丫鬟無意弄髒了她的衣裳，我見過她肩上有一模一樣的胎記。」
原來那天方氏叫個小丫鬟進去，說了那麼久的話就是在說這些。
林雅兒幾乎一口銀牙咬碎，原來早在那個時候方氏就對自己起了疑心，她倒是半點都沒發現。
「竟是這樣，竟是這樣啊！」
林世元從悲痛轉變為欣喜，林清顏的人品他是清楚的，小丫頭機敏能幹，年紀輕輕就為大秦立下功勞，還被皇帝封為安平郡主。
好啊，好！
不愧是他林家的好女兒！
「你當真沒有看錯吧，」他謹慎的再問一遍，生怕自己白高興一場，「若真是林掌柜，我現在就去把女兒接回來！」
這話說的在場三人心中皆是一驚，林雅兒跟奶娘不用說了，這身份地位轉變的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適應。
倒是方氏，雖說已經知道了林清顏是自己的額親女兒，但她心中仍舊有些彆扭，這麼快就把人接過來，自己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她。
「老爺，此時甚大，不如再等等，起碼等軒兒回來商議商議，這也關係到他的妹妹，更何況那位林掌柜又是他的摯友，牽扯太多，須得好好計議啊。」
林世元從歡喜中冷靜下來，丞相府的小姐被個下人偷偷調換，且一換就是十幾年，沒有一個人發現。
把卑賤的下人孩子教養大，自己的女兒卻扔在外面受苦，說出去丞相府也面上無光啊。
林世元想了想點頭，此時的確不能操之過急，得想一個萬全的法子再把女兒接回來。
見他暫時打消了去接林清顏的主意，三人都鬆了口氣。
林雅兒雙目含淚，未曾起身，膝行過去給方氏和林世元磕了個頭。
「雅兒也是今日才知曉此事，今後，怕是不能再給您二老盡孝了，就當做這個雅兒作為女兒的最後一次行禮，日後，雅兒就再也沒有機會以女兒的身份給您磕頭了。」
方氏微微嘆息，別開臉去。
雖然心有不忍，但這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一個下人的女兒，放在丞相府千嬌萬寵的養了這麼久，丞相府對她委實不薄了。
林世元也沉默著受了這個禮，這個女兒從小也算是省心，當年的事雖說與她有關，但她畢竟年歲尚小，什麼都做不了，跟別說阻止自己的母親去做這件事。
也算是可憐。
「起來吧，」他道，「待軒兒回來再商議出個萬全的法子，在那之前，你就依然住在這裡，不可再生事端。」
林雅兒穩穩地磕了個頭，「是，雅兒記住了。」
至於這個老刁奴，林世元是多了一眼都不想見到她，直接揮手讓人將她拖出了，且先關進柴房，待親女兒回來交由她發落才好。
這件事到這裡似乎暫時停下了，林雅兒一直沒有起身，等林世元跟方氏都離開了，這才自己扶著桌子站起來。
跪的時間太長，她的腿又疼又麻，但此時她已經不是一呼百應的相府千金，只能自己慢慢回到床邊，咬著牙給自己按按。
今非昔比，她如今在丞相府還能有個地方住，不至於像奶娘似的，被扔進陰暗的拆柴房沒人管沒人問，已經好太多。
但這根本不夠，林雅兒咬牙切齒，自己這半輩子都受盡榮寵，那後半生也該繼續享樂，而不是被不管不顧的扔在這裡。
「林清顏，為何偏偏是你，」她攥緊手下的衣裙，「我如今從雲端跌落，正好被你踩進爛泥里，待你日後回府，這裡還可能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她對林清顏下過多少毒手，只會有她跟奶娘清楚，奶娘如今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了，但哪有有什麼用，她能活到及時也不一定呢，自己能指望她什麼。
「這尊貴的身份，還有秦世子，都要被你搶去了，」林雅兒慘淡一笑，繼而將床上的枕頭被子狠狠扔下去。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一定是你偏偏是你！我恨你我恨你我要你死！」
她沖著空蕩蕩的房間怒吼，但丫鬟婆子早就被方氏遣散了，根本不會有人回應她。
她獨自倒在床上，從未感覺過這個房間是這樣冰冷安靜。
「我不能，不能就這樣認輸，」她喃喃道，「這是我的，我已經享用了他們這麼多年，難道就要乾乾脆脆的讓給她？」
絕不可能！
她慢慢攥緊拳頭，現在對自己最有利的就是跟林家十幾年的情分，加上自己從不曾得罪過林家的人，當年的事自己也毫不知情，搏一搏，說不定還有希望、
「林清顏，你別想得到秦世子，」她眼中迸發出瘋狂的恨意，「還有我的一切，你都別想，別想把我從這裡趕走，就是死，我也是相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