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什麼都沒了

方氏還想開口求饒，但一見林世元鐵青的臉色，還有兒子緊皺的眉頭，硬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你這蠢婦，知不知道自己今天都做了什麼，你差點該死林家！」

方氏當即求饒磕頭，但其實她哪裡知道自己錯了，只是因為林世元與林軒都面色不善，所以她只當這兩人都向著林清顏，眼下想認錯再說。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看在軒兒的份上，看在我也是為了相府的份上，您不要生妾身的氣，寬恕妾身吧。」

林軒也見不得自己親生母親這般卑微，同樣跪下來求林世元的寬恕，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連這人跑出去都沒有察覺，也該受罰。

他這一跪，旁邊的馮媛媛自然也得跟著跪下，說的無非是不孝不謹慎之類的話。

林世元被方氏氣了個半死，卻不能真的將她怎麼樣看在兒子兒媳的份上，這個府上還需要一位主母，兒媳年幼，勢必得一位長者撐起來。

「罷了，要不是軒兒跟媛媛都為你求情，今日定要你領了休書回娘家，日後說話要再如此的不謹慎，那丞相府就容不得你這尊惡神了。」

他罰方氏在祠堂跪一晚上，然後抄寫家訓一百遍，抄不完不許再出院子一步，誰也不許再求情。

這已經是網開一面了，林軒鬆了口氣，扣謝父親。

事情沒有絲毫的轉圜，林清顏不願回到丞相府，府上的奶娘又涉嫌殺害秦王殿下，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

林世元只稍坐了一會兒，就讓林軒跟自己去書房，剩下馮媛媛攙扶著自己婆婆去祠堂，這就去接受懲罰。

「此時你如何看？」

林世元用希翼的目光看向兒子，林軒知道他想的什麼，無非是惦記著自己跟林清顏的交情，所以還試圖從這方面入手，想讓自己勸說她回家。

「父親，老闆娘性子倔強，且已於秦王殿下生死相許，與我們無半分親情，對您恭敬，只是看在您的身份，加上我倆之間的友情上，若是想以此相談，只怕會適得其反。」

林世元一聽這話，眼中希望的光芒瞬間散去了。

他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兒，若是真能接回來，那他一定把過去沒有給她的關愛全都補上，只是怕她不稀罕了。

「父親，對老闆娘千萬不能相逼，她的性子雖然看著溫和，但實際比烈火還要不容挑釁，今日她已經給足了丞相府面子，日後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

雖然他也很捨不得這個妹妹，但林軒更了解林清顏，他知道今天林清顏帶著秦宇一起過來，已經是表明了自己最後的態度。

見好就收，給臉要知道要臉，不要真的像丞相夫人一般不識好歹，到時候只會讓整個丞相府跟著倒霉。

林世元在朝中這麼多年，經歷了兩代帝王，也深知此道，所以儘管心中萬般不舍，但也只能嘆息一番，跟兒子商量一下今後該如何。

「這刁奴險些害了秦王，定然不能再饒了她，至於雅兒，你說該如何是好？」

林清顏不願意回府，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相府千金的身份，但林世元也不願像她說的那樣，將錯就錯，一直錯下去。

「依著父親的意思，是想如何呢？」

林世元眉頭緊皺，語氣卻頗為堅定。

「這件事不能真的這樣算了，即便清顏不在乎，那我們也不能不清不楚的養著別人的孩子而且還是代替了我原本寶貝女兒的位子，這要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林軒心中嘆息，也知道父親是真心想要林清顏回家，只是既不能強求，那隻能像林清顏說的那樣，想念她就去酒樓看一看。

她對客人還是充滿熱情的，相比較尷尬的親人相見，倒不如做一個她熟悉的食客，更容易獲得她的好感。

「我依舊會稟明皇帝，說清楚雅兒並不是我的親女兒，然後杖斃那個刁奴，若雅兒識趣，那就該老老實實在家中，等著我與她謀一樁好的親事。」

但若是她不識趣，那她就只能去見那個不知好歹的親娘了。

林軒深知此時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一家子府上老老小小的命都關係到了，所以關鍵時候不能心軟，定要找最合適的辦法，否則丞相府只會遭殃。

「父親想的周到，兒子一定閉緊嘴巴，今後與媛媛絕口不提此事。」

他跟馮媛媛自己當然是放心的，林世元嘆氣，自己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方氏，空頂了個丞相夫人的名頭，做事卻顧頭不顧尾，實在出盡了洋相。

「還有你母親那邊，實在可笑可氣，你多讓人盯著她，省的在鬧出什麼事端來，我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收拾爛攤子。」

若下次再惹惱了秦王或是林清顏，就讓她自己去請罪吧，自己只會交付一張休書，是生是死都好，只要不牽連丞相府。

莫要說他心狠，這府上上百條人命，難道斷送在她手中才顯得自己仁慈嗎？

「兒子知道了，以後也會時時提醒母親。」

對自己這位母親，林軒也是有口難言，心知她對林清顏不喜，那日後就盡量不要讓她知曉林清顏的近況吧。

不知道就不會惦記，不惦記就能少幾分接觸了。

這實在是個笨辦法，但對方是自己母親，林軒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若是換了旁人還能圈進起來，但對方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只能委婉些看守著。

他們這邊已經商議好了決定，但林雅兒卻不知奶娘已經被抓住了，只奇怪對方為何久久沒有消息，幸而她的身份還未被下人知曉，所以也能打聽到。

「你說她去行刺秦王，被抓住扔回了丞相府？」

林雅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完了，她這一輩子都完了，全毀在那個蠢奴才手裡了。

若是不能有那個把握，就不要去招惹秦宇，再說她去行刺秦王做什麼，要死的是林清顏啊！

「什麼都沒了，」她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我的榮華富貴，我的秦世子，都沒了，都毀了……」

小丫鬟只當自家小姐瘋魔了，連忙去告知丞相，卻得到了林世元一句簡單的看守住，之後就再也不問了。

第二日，林世元上朝，向皇帝稟明了這件事，消息傳出來，自是讓百姓好一番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