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對不……起……
卿墨炎完全就是一雙深情無比的眼。
他對著羽月那麼認真地說著,「告訴我,不是你」時,羽月的淚水一下就忍不住的涌了出來。
她搖著頭,一字都說不出來,而卿墨炎笑了:「我就知道,不是你!」
搖頭,是她內心對自己的錯而懊悔,但此刻卿墨炎卻以為她是在否定。
他高興的轉頭過去要解釋時,楚懷天手裡的一把由機關零件拼出來的武器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你還信她!」
他的暴喝聲里,黑熊已經趁亂衝過去,一把扯住了羽月的胳膊:
「說!你給老大吃了什麼把他害成了這樣?」
「啊!」羽月因為疼而慘叫,卿墨炎本能的想要去救她,卻被更多撲上來的兄弟給壓住,拽住,抱住——總之他寸步難移!
「你不說是不是?不說我也照樣敢殺了你!」黑熊說著就要去撕爛她的脖子,而此時楚懷天卻是手裡的武器發出了一聲巨響,於是所有人都看到羽月的身子震了一下。
隨即大家清楚的看到她的胸口上冒出了一個血洞,那血洞里汩汩淌出的血液,不但迅速的浸紅了她的衣服,更讓白色的雪地上出現奪目的紅……
黑熊的手鬆了,羽月捂著胸口,抽著冷氣的跪在了地上……
「阿鸞!」卿墨炎大聲的叫著,聲音充滿著凄厲與憤怒——他甚至再一次的嘗試要從人群中掙扎出來。
可是所有的兄弟都把他死死的摁住,他根本不可能靠近她!
「對,對不,起……」羽月的眼裡一滴淚淌下來,她知道這一刻是她生命的死期,但她真的懊悔了,她偷來了一段美好,卻毀了一個英雄!
於是當她撐不住的摔在地上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於是她努力的抬手摸上了她的臉,然後伸著她的手,以自己的指甲去摳她的臉。
她似乎是想撕下她臉上那張假的皮面,可是她無論怎麼撕都摸不著邊棱,反而她的力氣越來越小。
最終她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她的臉上――她死了,帶著懊悔和遺憾,帶著那一聲對不起,結束了她可悲的生命。
「阿鸞!」卿墨炎再一次發出了大叫,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和歇斯底里般的情緒,讓壓著他的那些人終究是鬆開了他。
假嫂子都死了,他們覺得自己為老大除害了,只有給老大一些時間,老大就會覺醒的。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當老大撲向了羽月後,他居然抱著她的屍體開始了大罵:
「你們這些混蛋!為什麼又一次奪走我的愛情!」
「她是假的,我知道!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但那關你們什麼事?」
「我想要沉淪可以嗎?我想要一蹶不振可以嗎?我想要和她在一起,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非要來拆散我們!」
「我恨你們!你們讓我失去了阿鸞,現在就連一個假阿鸞都不留給我!」
「你們不是我的兄弟!不是!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們!不要!」
卿墨炎大喝完這一聲,抱著懷裡的鸞羽月轉身就向身後的崖邊跑去!
「老大!」
「不要!」
「攔住他!」
眾人蜂擁而上就想阻止卿墨炎的荒唐行為,然而,他們都晚了一步,甚至沖得最快的楚懷天也只是在懸崖邊站定的抓著一絲從衣服上扯下來的步履……
冰封寒淵,深不見底。
一個失去了鬥氣修為的老大,一個一心求死的老大,就這麼跳了下去?生,還有幾分可能?
眾人一時間傻了眼后,紛紛放出鬥氣來護住自己往下跳!
他們想要找到老大,想要救回老大,可等到他們好不容易落到了深淵的底部時,卻發現除了厚厚的冰層和蕭瑟的寒風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老大的屍體,也沒有羽月的屍體,甚至連一個摔落下來的印子都沒有。
「老大!」
「大哥!」
眾人不甘心的一路尋找,可整個寒淵底部被他們尋了個遍,也沒有一絲卿墨炎的身影。
……
削鐵如泥的匕首,扎進厚厚的冰層里,剜走一塊冰結后,又沒入了被凍得梆硬的土地里。
卿墨炎一下一下的用一把匕首在厚厚的冰原上試圖刨出一個埋人的坑來。
但冰原是多麼寒冷的地方啊,那土被凍得非常結實,他失去了戰鬥的鬥氣,即使匕首很鋒利,但挖起坑來也是極為艱難和費力的事。
他的手因為不斷的挖坑,而被尖銳的冰面割破,淡金色的血液正一點點的滲出來,證明著他曾經的輝煌,也證明著他此刻的不堪。
「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身後一個人的腳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卿墨炎沒有回頭,只說了兩個字:「滾開!」
「你叫我滾?哈哈哈,難道你以為本少主是你身邊那群豬朋狗友?」花滿樓邁著步子,搖著鐵扇向他步步靠近:
「你曾經是我最頭疼的敵人,也是我最顧忌的勢力,我卻萬萬沒想到,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
花滿樓那英俊的臉上,是慢慢的嘲色,是贏家才有的得意,但是卿墨炎完全不理會他的自顧自的還在那裡刨土……
花滿樓見狀眉一簇,手中的鐵扇一扇,卿墨炎立時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冰石之上,發出了骨頭斷裂才有的那種嘎巴的脆音。
「嘖嘖!」花滿樓砸吧著嘴,一臉得嘲色:「當年的你多麼的強悍啊,現在卻渣成這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卿墨炎不說話,只從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你的酒里,有我讓她下的葯,它們無色無味卻會化掉你的修為!一百年啊!我整整用了一百年的時間才廢掉了你的修為,要不然就這麼一下,還真難聽到你骨頭斷掉的聲音呢!」
卿墨炎此時抬頭看了一眼花滿樓,唇緊緊的閉著。
「怎麼?你還認為這女人值得你信?她不過是我為你盡心準備的誘餌罷了!」花滿樓說著拎著鐵扇走到了他的跟前,然後一把揪上了卿墨炎的頭髮:「還有遺言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