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擺架子
知道從某隻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夏禾乾脆直接去問夏蓮,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向瞞不住心事的夏蓮這次竟然異樣嘴硬!
夏蓮當然不可能告訴她,被輕薄了什麼的,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無奈,夏禾只好偃旗息鼓,默默在心裡給顧飛璟記了一筆。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按照當地習俗,吃過酒席后,女方的親戚就要離開。
回府的路上,三太太啜泣不止,夏三爺沒有辦法,只好讓夏蓮跟夏禾與她坐一輛馬車,好陪她說說話。
「三嬸不必擔心,我瞧著周家人話不多,人也還算和氣,四妹在周家不會受委屈的。」夏禾拍著三太太的背安慰。
夏蓮附和道:「是啊,雖然周家那個嫂子有些厲害,但她一個人能翻出什麼浪,何況有祖母看著呢。」
三太太搖搖頭,泣聲道:「怕就怕周家人是表面看著和氣,心裡卻是別的想法,只要一想起姜氏跟夏顏,我就安心不了。若非益宏人不錯,冰兒又一門心思在他身上,這門親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當年她之所以沒有點頭,就是這個原因。
夏禾怔了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姜氏的死一直是老太太娘家與夏家的一個心病,儘管知道姜氏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但姜家人心裡還是免不了對夏家有微詞,而作為姜家親家的周家,想當然是站在姜家一邊,這也就導致了夏冰在嫁入周家后,處境會有些尷尬。
夏禾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她以為,周家的人不至於為了姜氏與夏冰為難,且不說二哥夏邑宣是郡馬,如今夏府也成了爵府,諒周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夏家過不去。
可明白歸明白,該擔心的還是擔心,三太太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只是作為母親,擔心女兒受委屈是在所難免的。
「我就擔心冰兒那丫頭死心眼,受了委屈也不肯與我們說。」三太太抹著眼角嘆了口氣。
所以說父母有操不完的心,小的時候擔心磕著碰著,長大了擔心找不到好對象,好不容易成家了,又開始擔心小兩口處的不好,會不會受委屈,這樣擔心著擔心著,一輩子就過去了。
望著這樣的三太太,夏禾心中頗為感慨,她不禁想象自己以後有了孩子的情景,可不管她怎麼想,還是覺得不夠貼切,因為沒有做過父母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做父母的心情的。
「三嬸將四妹想的太軟弱了,她既然做下這個決定,就一定早有準備,以她的聰慧,一定不會吃虧的。」夏蓮信誓旦旦道。
夏禾笑望她一眼,道:「大姐說得對,四妹可比我們想象的聰明通透的多。」
「就是嘛,我們夏家人哪有蠢的。」夏蓮一拍大腿。
三太太不禁破涕為笑。
在兩人的安慰下,三太太總算慢慢止住了眼淚,馬車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載著擔憂與祝願,回到了夏府。
為了這場婚禮,一家人勞累了幾日,已是十分疲憊,回府後,大家各自散去休息,蘇氏囑咐宋嬤嬤記得給下人們派送紅包,隨即也與夏永淳回了房。
回到草葉廬,夏禾直接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著了。
昨晚幾姐妹話別,聊到深更半夜才回房休息,而今早天未亮她就起了,去陪夏冰梳洗打扮,然後就是送親、吃喜酒,一圈下來,人都累翻了,自然一沾枕頭就睡著。
呼呼睡了個飽,等夏禾再睜開眼,窗外已是日落西山,天邊一輪鮮紅的夕陽,將天空染紅了大半。
「小姐你醒了。」白雀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夏禾轉動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的腦子,對上白雀的視線,好一會才回過神,道:「怎麼不叫醒我。」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這麼長時間的午覺了。
白雀笑道:「見小姐睡的香,實在不忍心吵醒。」
說著將擰好的熱帕子送到她手中。
夏禾接過帕子擦了臉跟手,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問:「下午你們有休息嗎?」
昨兒大家都鬧得很晚才睡,今早又都起得很早,她擔心四個丫鬟撐不住。
「小睡了片刻。」白雀笑著點頭,扶著她走到梳妝台前,道:「黃鶯已經在準備晚膳,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好就能用膳了。」
夏禾點點頭。
梳洗好,夏禾換了身簡便的服飾,與白雀一同下樓用膳,只是剛吃到一半,紅芝蹦蹦跳跳跑進來,歡快道:「小姐,顧將軍跟趙公公來了。」
夏禾夾菜的筷子一頓,隨即眼也不抬地繼續吃飯,道:「讓他們去前院正廳等著,我用過晚膳就去。」
「啊?」紅芝沒有反應過來。
白雀使了個眼色,道:「小姐正在用膳,不便見客,你讓顧將軍他們先等著吧。」
「哦哦。」紅芝會意,抓耳撓腮地出去了。
得到去水榭等候的回話,顧飛璟對趙公公挑了挑眉,道:「我就說翁主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趙公公跺腳,道:「連顧將軍的帳都不買,翁主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顧飛璟嗤笑,道:「你以為女兒家的閨房是想進就能進的?還是你以為翁主是隨隨便便的人?」
說後面這句話時,他笑得異常燦爛,眼神卻冰冷得可怕。
趙公公打了個哆嗦,呵呵笑道:「顧將軍誤會了,奴才這不是急著跟翁主商量進京的事么。」
顧飛璟冷哼,轉身往前院走,道:「不管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受人之命,本將軍勸你最好安份些。」
趙公公抹了把冷汗,唯唯諾諾應了。
用過晚膳,天也暗下來了,夏禾不緊不慢換了身衣裳,這才帶著白雀與青萍去了正廳。
趙公公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見她終於來了,當即就吊著嗓子叫道:「祖宗喲,你可算是來了,奴才都急死了!」
夏禾捂了捂耳朵,面無表情道:「人就在這,別那麼大聲,我聽得見。」
見她神情淡漠,趙公公眼珠子一轉,呵呵笑著行禮,道:「奴才給翁主請安,翁主金安。」
「恩。」夏禾不咸不淡地點點頭,該擺的架子還是要擺,不然連一個太監都治服不了,進了京她不得任人搓扁捏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