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海皆是你
儲物閣內
叫子凡的人正在跟掌事的姑姑吩咐
「張姑姑,這是掌門和二長老新招的入室弟子,您帶他們拿下衣服吧」
被稱為張姑姑的人,朝著子凡微微欠了一下身,說
「好。」
程言心就這麼轉著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這些人,終於等到跟著張姑姑進了裡屋。
這張姑姑的裝扮和山上的人都有所不同,山上女弟子是清一色的白底粉花紋,男弟子則是白底藍花紋,長老們是白底藍花紋,掌門則是白底紫花紋。可說來說去,到底這花紋都是一樣的,全都是祥雲。
可這張姑姑確實一身黑衣,上面是用墨藍色絲線繡的蘭花花紋,如果不是強光照射或者瞪大眼睛仔細觀察,一般是看不到的。
程言心又仔細想了想,確定之前在遊戲里沒有見過這個角色,便試探性的和張姑姑聊起天來
「張姑姑,請問剛才那個師兄是什麼人啊?」
張姑姑自顧自的在木架之上翻找著衣服,聽了這話頭也沒回,直接冷冰冰的回答道,
「那是掌門的二弟子,蘇子凡,是當年掌門從山下撿到的孤兒,便賜姓蘇,帶上了山。」
程言心點點頭,又接著問道,
「那那位叫晨兒的姑娘呢?」
「那是二長老的女兒,名叫蘇星辰,自小與這兩位師兄長大,自然也是他們的小師妹,不過對於整個門派來說,應該算是大師姐,你們也應該稱呼師姐。」
幾句話下來,程言心覺得這張姑姑看起來也是個好說話的人,便大膽地問起來,
「我看著山上的人衣著都有定製,基本都是白衣,為何獨您是黑衣?他人衣裳皆綉祥雲,您又為何是蘭草?」
張姑姑翻動衣物的手頓了頓,過了良久才說,
「既是誠心來修道,便一心一意,其他的事不該你管也不該你問。」
程言心還想追問,卻被南弦扯了扯袖子,南弦朝程言心搖了搖頭,又對著張姑姑說,
「姑姑見諒,內人不懂事,還請您權當沒聽到!」
張姑姑聽到這話抬了抬眼皮,一直朝著貨架的頭終於扭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按照兩人身形拿了衣服,末了說了句,
「好好地凡人夫妻不做,上什麼山,修什麼道!」
就在張姑姑抬腳要走的時候,南弦定定的開了口,
「不為成仙,只為守護珍愛之人!」
張姑姑轉過身來,眉毛都擰在了一起,臉上也沒什麼血色,像是十分生氣的向他們走過來。等到走近時,卻是一雙怒目直勾勾的盯著南弦的眼睛,她問,
「你當真能護得了她?」
南弦看到張姑姑的眼睛里似是有霧氣在涌動,他伸手,緊緊地握住旁邊程言心的手,
「若真有護不住的時候,該當時死了!」
程言心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從小受科學熏陶,但此刻她還是不禁感到恐慌,連忙不分輕重就拍南弦的後背,一邊拍還一邊念念有詞地說,
「系統啊,他瞎說的,你讓我們好好回去就行啊,不用整什麼別的幺蛾子!」
張姑姑一臉奇怪的看著程言心,但也沒太在意,只當是什麼家鄉語言,她張口對南弦說,
「放心吧,以你的功力,在這昆崙山上,是護得住她的,況且她也不差。」
說著,張姑姑看向程言心,她從頭上取下一直珍珠玉簪,極其溫柔的插到程言心的髮髻上,
「真好看!」張姑姑又伸手摸了摸玉簪上的珠子,「如果後悔了,便下山吧!」
還沒等程言心道謝,就聽門外有人在說話,
「師弟,程姑娘可在裡面?」
「在,他們正在拿衣服呢。」
「哦,好!」
蘇子凡以為是掌門有事,便說,
「師兄你有事就去忙吧,一會我帶著他們去找掌門。」
蘇星舒趕忙說,
「不是不是,掌門找他們沒事,我就是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蘇子凡自小就與蘇星舒一起長大,看到他這奇怪的反應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剛想要打趣蘇星舒一番就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小師妹,便什麼也沒說。
可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蘇子凡都能看出來的事,蘇星辰怎麼能看不出來,她背後的小手握了握,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屋裡的張姑姑一聽到蘇星舒的到來,原本想說的話就沒有再說,只是又囑咐了幾句,就匆匆將兩人趕出來關上了門。
程言心是被南弦拉著手出門的,還是十分明顯的那種。
蘇子凡看見,一臉驚訝的指著兩個人牽著的手說,
「你們……,你們倆這是幹什麼!這大庭廣眾的,你們……」
南弦朝著蘇星舒得意的一笑,道
「大師兄,你覺得呢?」
蘇星舒的眼眸垂了垂,
「即使你們已成婚為夫妻,但來我昆崙山上就應專心修道,這等行為還是少出現才好!」
程言心眨巴眨巴眼,
「成婚?我們沒成婚啊!」
蘇星舒刷一下的抬起了頭,拉起程言心的衣袖就問,
「當真?」
程言心感到一道冷光從南弦處射來,就連旁邊的蘇子凡也奇怪的說了句,
「這明明已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怎的突然有點冷颼颼的?」
程言心心中暗道不妙,就見南弦硬生生的把蘇星舒的手扒拉開,冷冷的對他說道,
「馬上就可以成婚,看大師兄那麼激動,想必是十分希望我們成婚,不如就由大師兄為我們儘快操辦吧!」
蘇星舒哪裡肯,當即就義正言辭的說,
「既然來了崑崙,就好好修道,不要想有的沒的,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選專業!」
程言心如果嘴裡有水,現在肯定已經當即就噴出來了!選專業?那麼現代的詞這說的也太奇怪了吧?她看向南弦本想詢問,可是無奈南弦在生氣,根本沒有搭理她的目光。
程言心只好暗自又把北茶這個遊戲編劇吐槽了一遍,真是個草包編劇!
兩個人就這樣被蘇星舒和蘇子凡帶著往住處走去,一路上各有心事,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一直到最後,兩個人直接進了屋子。
是夜。
程言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總覺得自己也沒說錯什麼呀,這成婚不就是領證嗎?兩個人別說是證了,連個婚禮也沒有,南弦憑什麼生氣呢!
這邊的南弦自然也是睡不著,他一心一意的等著程言心來道歉,可是等來等去發現天都快亮了也沒個動靜。不過好在整個崑崙的親傳弟子沒幾個,所以都是單人單間且住在一處院落。
南弦躡手躡腳的打開門,徑直朝著程言心的屋子走去。本想翻窗戶進去,結果還沒走到,就見程言心也鬼鬼祟祟的打開門準備往外走。
程言心抬頭看到南弦,心中一暖,她抬起手向南弦招呼,示意南弦趕快進屋。
屋子裡,兩個人因為這一沒被人發現得逞的小動作,沾沾自喜,程言心趁機拉起南弦的手就做到了南弦的身上,趁南弦沒反應過來,又啪嘰在南弦臉上親了一口。
程言心看著南弦從脖子一路直上到耳根,最後到整張臉的緋紅,咯咯的笑著,像個偷腥的小貓一樣。
她兩個手勾住南弦的脖子,把整個身子都往南弦身上蹭了蹭,湊到南弦耳邊說道,
「不生氣了好不好?」
南弦覺得一定是風搞的鬼,它將程言心的頭髮吹得亂飛,整的他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直接說了句,
「好!」
南弦覺得今晚的月色真美,美的人意亂神迷的,他問程言心,
「喜歡月亮嗎?」
「喜歡啊,以前總是站在陽台看來著,但是自從來了這裡,好久沒認真看過了」
南弦盯著程言心亮亮的眸子,他很好奇是什麼在裡面,怎麼那麼亮呢?
「我帶你去看看吧!」
南弦的手輕輕握上程言心的腰,他沖著程言心輕笑一聲,說,
「手感不錯,肉還挺多的!」
程言心雖然生氣,但一下子被南弦抓到房頂上,看著比現實清澈了不知多少倍的天空。昆崙山本就很高,再加上他們又在房頂上,所以月亮看起來真的是又大又圓,引得程言心說了句把南弦整的哭笑不得的話,
「月餅啊,想吃月餅了!」
「饞貓啊,饞貓,你可真是,我該怎麼說你才好呢!」
南弦一臉寵溺的攬住程言心的肩膀,程言心輕輕地說
「你知道嗎?我其實喜歡了你三年了。」
南弦看著程言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聽程言心說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在畢業典禮上介紹你的遊戲,其實你不知道,我本來就可喜歡你那個遊戲了,後來見到了你,就……」
南弦笑了笑,搶著答道,
「就見色起意了!」
程言心啪的打掉了南弦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佯裝生氣的說道,
「我呸!我只是當時想起了一句詩。」
「還將西梵曲,助入南薰弦。」
南弦怔了怔,想,還真是和他母親說的一模一樣呢。他轉過頭看著程言心的眼睛,終於明白為什麼程言心的眼睛那麼亮了,原來裡面有星星。
南弦說
「我不會說什麼情話,但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句話,現在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程言心笑著捥過南弦的胳膊問道
「什麼呀?」
「以前山是山海是海,遇到你之後,山和海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