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顧大小姐
姜暖一下愣住了,這不是才剛過一個晚上嘛,這沈家的消息為何會傳遞的如此之快,說著,她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刺痛感。
「嘶」她忍不住地錘了錘背,怕是昨晚,還睡不慣著木床,一起床,她便感覺腰酸背痛起來。
「格格,快些早起吧,你還要去向老爺請安呢。」曉曉在一旁催促著她,把手中的洗臉盆和浴巾遞到她的跟前說道。
好吧,好吧,待洗漱完之後,姜暖眼神朦朧地做到了梳妝台,任意這些小丫頭們「擺布」。
過了好一會兒,帶她再次睜眼之時,那些丫頭們早已幫她梳洗打扮地好生「梳雲掠月」。
她都不怎麼察覺,直到整個身子站起來,對著全身銅鏡之時,才發現這「花櫻」的身材高桃,體態纖細,而且該有的地方她都有,雖然她長得與自己有八九分想象,但確實,比自己高上兩三厘米。
而且一頭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如果,硬是要用一種花兒來形容她的容貌,那絕對便是一朵牡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啊嘞?我今天才發現,其實嘛,」姜暖坐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有點羞澀的說道:「我長得挺好看的。」
隨即,她耳邊變傳來那群丫頭偷笑的聲音,這便讓姜暖覺得有幾分疑惑了,她托著腮,深思道:「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好看?」
曉曉連忙擺了擺手,慌忙地示意著:「並非格格長得不好看,而且這國內誰人不識傾國傾城的花櫻格格,蘇州第一美女,只不過呀,我們這幫奴才,可真少見格格說過這番話,平常,只要是我們誇上兩句格格,你便會不大高興的。」
「原來如此。」姜暖嘆了口氣,餘光掃過自己的衣櫃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櫃,大多是硃色的紗裙或者旗袍,很少有其他顏色。
於是乎,用疑惑的語氣又問道「我很喜歡赤色?」
「並非是小姐喜歡赤色,而是我們花府,常年以赤色作為身份高貴的象徵,宴會貴賓時,穿赤色代表花府的最高敬意,不過,格格和花恆殿下都比較喜歡赤色,所以大多數的衣杉都叫府里的嬤嬤染成赤色。」
「……」
姜暖的眉頭微蹙,淡若清風的臉上,難以掩飾地流露出心中疑竇。
那張溫婉清麗的容顏上,彷彿有著黃昏落雨的清冷,此刻,已經流淌出秘而不宣的憂傷。
也不知道為何,她來到這裡之後,對於失去夙棉所帶來的憂傷似乎減少了許多,但有時還會是不是的挂念上幾分。
現在又來到了這裡,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捲入花府的政治糾葛,這也是她現在十分懊惱的,也不知道接下來,應當怎樣應對了。
給花武請過安之後,姜暖便來到花恆的卧寢裡邊,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問過下人之後,才知道他現在在花府的後花園,於是,她也不急不忙的走了過去。
然而,剛踏入後花園,便被院子里鳥兒,古色古香的閣樓,在蒼翠茂盛的樹木掩映中,隱隱露出鮮麗一角。
紅牆綠瓦,雕樑畫棟,假山流水,滿池綠荷給吸引住了。
隨即,映入眼中的便是白色的背影,那人手中握著一把黑色折骨扇,可能是聽到院子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便轉過身去。
此時的姜暖,被那人的外貌給愣住了,這……這不就是……夙棉嗎?
雖然,他戴著銀色的朋克單邊眼睛,穿著一身白色的民國軍衣。
但是,姜暖絕對不會認錯,夙棉也有一雙像他那樣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那人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裡,說不出飄逸出塵,不過,他的面色是冷漠的,遙遠而不可及沒有夙棉那般溫和。
軍裝右側口袋帶著一個銀色,全蓋的懷錶。
姜暖想都沒想,下意識的跑過去,緊緊抱住那人,狠狠地抓住那人的衣角,手環抱在他的腰上。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就離開我的,夙棉,你混蛋,為什麼,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嗎?」說著說著,姜暖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眸色越發凌亂,帶著幾分哽咽的語氣,說道。
那人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僵持在那裡,手也無處安放,然後無奈的說道:
「花櫻,你到底是怎麼了?」
而此時,姜暖猛的把他推開,他……他方才,喚我什麼?
花櫻?不,我不是花櫻,我是姜暖,夙棉的姜暖。
姜暖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那個人,愣是後退了幾步,有些踉蹌地坐在木椅上,目光有些黯然,心中黯然神傷,淚水暗暗吞入肚中。
那些破碎的日子裡,獨自在陰暗的角落裡療著看不見的傷口,疼痛感日漸麻木,腸斷心碎。
就在此時,似乎某人的出現似乎也打破了這個僵局,花恆端著幾盤點心走了進來,看到花櫻一副傷神的樣子。
花恆很是著急,的說道:「怎麼了,花櫻,是不是蘇眠他欺負你了,跟哥哥說,哥哥幫你打他。」
花恆還故作姿態地打了打蘇眠,似乎在幫她出氣的樣子,然而,此時姜暖嘴邊只是在不斷重複著一句話:「不是他,不是他,他從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的。」
花恆抬眸,對上夙棉的眼睛,微微一皺,凌然道:「不應該呀,以你和花櫻著青梅竹馬十幾年的交情,花櫻不會這般樣子,莫不是蘇眠你做了一些見不得人之事?」
青梅竹馬,十幾年,交情,,蘇眠可為何,姜暖於花櫻的記憶中始終找不到關於蘇眠的回憶,倒是以前在夢中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我沒有,我什麼事也沒做,花櫻便這樣了,是不是過於勞累了?」蘇眠上前一步,解釋道。
「我……沒事……哥哥,興許真像蘇眠所說那般,有些勞累過度了,認錯人啦,對不起。」姜暖很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靜下來,可那張臉分明告訴這自己,他就是夙棉,但是,目前尚未搞清事發緣由,還是先暗自調查一番,再做打算吧。
說著,花恆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說道「你沒事便好,這次蘇眠是想和我們共同探討如何退了沈家聯姻之事。」
然而,此時的姜暖一門心思全在了蘇眠身上,她的眼神一直在蘇眠身上停留。
姜暖現在算是風中凌亂,胡思亂想著。
蘇眠垂眸,那雙熾熱的墨眸緊盯著看著他發獃的花櫻,那性感的薄唇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之笑轉瞬即逝。
他薄唇輕啟,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了,花櫻,莫不是這十六年你還看不夠我?」
姜暖心裡緊張不已,完蛋了,真的是記憶力偏差,不應該呀,要是他真與花櫻是青梅竹馬,那應當我記憶里有他的存在呀。
就在姜暖愣神的時候,身子一空,又一暖,整個人落入蘇眠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一股淡淡的櫻花清香襲來,她眼裡的淚水也很快消散。
「蘇眠,別以為你是花櫻的青梅竹馬就可以對她胡思亂想。」緊接著,姜暖便被花恆一把拉了過去,晃神間,花恆的聲音變得冰。
蘇眠正欲回應,只聽花恆又道,「絕對不可以!」
「我並非對花櫻有歹意,何況,我的為人,你們兄妹倆豈非不知曉,當下之急,還是解決如何擺脫聯姻之事吧。」蘇眠冷眸瞥了一眼白花恆,打斷他的話。
突然,一個戴著寶石圓頂帽的傢伙在院門口冒出來一個可愛的小腦袋,眨了眨雙眼,一襲鵝黃色長袍,大約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盯著三人……桌上的點心。
然而,這一晃一晃的身影也讓姜暖注意了,隨即她碰了碰花恆,示意他去看院門口。
姜暖嗤笑著,看來呀,我們的開心果要來了,在花櫻的記憶里,顧洛,杭州顧家的二公子,從小便是粘著花恆一道長大的,不過嘛,因為長得十分可人,有幾分女像之美,顧且又稱為「顧大小姐」。
花恆並不知院門口的顧絡在想什麼,見他獃獃的盯著桌上的一顆紅色珠子,花恆薄唇微揚,伸手拿下一個珠子遞給他。
顧絡小手抓著那圓圓的光滑的珠子便往口中送去。
因為動作笨拙,半天都找不到嘴巴,手也使不上勁,那珠子突然從小手中滑落砸了下來,還好花恆眼尖,動敏捷的將它接住。
花恆垂眸看著顧絡,聲音溫柔了許多,「不準吃這些!危險,這可不是什麼好吃的,就是普通的裝飾菜品的珠子!」
「好吧,好吧,小恆恆,我錯了,小櫻櫻,你們好壞哦,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都不叫上我,哼╯^╰」顧絡還裝作生氣地剁了剁腳。
說完,花恆又看向院外,眉頭微蹙,最後冷聲命令。
「來人!」
「花恆殿下。」
「將這些裝飾菜品的珠子全都拿下來扔了!」
顧絡無語望天,他這不過是本能的反應,想看看這些寶石是不是真的。
這個敗家的小恆恆!
很快,下人便將廚室包括後院里的裝飾珠子全都摘了下來,顧絡委屈吧啦的看著空蕩蕩的菜品,小嘴巴微抿,眼睛瞬間變得濕潤通紅,委屈的像是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心想:嚶嚶嚶,你個敗家小恆恆!不要了,幹嘛扔了!摘下來可以存放著啊,嗚嗚嗚~
「好了嘛,我的顧大小姐,不要生氣了嘛,下次我陪你去外邊吃好吃的如何?」姜暖下意識地安慰著顧絡。
而此時的顧絡也愣了一下,畢竟平常花櫻可是極少理他的,兩人之間也甚少聊天,更別說這般安慰他了。
看見三人看她的神情,姜暖頓時後背冒著冷汗,心想:糟糕,是不是要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