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妄談理想，父母姻緣

拳腳練習到了心手嫻熟，招式飛走，一氣呵成之後，武功修鍊也就進入了一定境界了。

趙小貓還是一個小孩，小孩子身體在拳腳練習下完全適應后，給予體力增長的緩慢，修鍊很快就會進入一個瓶頸期。再往後的歲月中修為會隨著身體的成長逐漸增加，體力愈發強大。

但現在體力進步經過一年之後有了一個定型，進步不再突飛猛進。

趙小貓也就失去了耐心。

每日除了與趙朗月、春嬌、滿兜四人在村頭晨練外，其他時間小貓都迷上了聯繫靜坐，盤坐中體悟腦海中的卧虎奧妙。山君俯卧，虎煞隨身，一呼一吸，一絲一動之間都有玄妙的體驗。

趙小貓在隨著修鍊的時候還能感受身軀中一絲氣息滾滾在血肉中走動的舒服。

大部分時間小貓都是在趙太公的那裡詢問結束后練習，趙太公的『靜坐』是可以任由在這裡學字的年輕人翻讀的，為了讓小孩子養成寧靜氣質。可是只有小貓練成了其中三昧。這並不是一件讓共同讀書的夥伴們崇拜的事情，老太公的靜坐養生是一種『傻』坐著睡覺的書，只能教人消磨時間、打發浮躁，可是既不能讓人溫飽，又不能讓人增加力量，更不能讓人快速學會文字，所以幾個共同識字的同族兄長都看不起小貓。只有小貓才能練會這種無用的、懶惰的東西。

趙老太公僅僅是教授文字和算數，還有就是一些人情故事。他並不是書生，也不是先生，所以在這裡學習的小孩並不會呆多長時間。是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為了趙老太公口中的各種外面的離奇故事，成為讓小孩子們還會來這裡的唯一原因。包括趙小貓也喜歡趙老太公口中的故事。

在小院內角落中有屬於趙小貓獨自的一塊空地，趙小貓有時候都在這裡靜坐、『曬太陽』。

趙老太公對趙小貓唯一這一點特性獨立並不見怪，甚至在趙老太公眼中，小貓還是一個學業上聽話的好學生。

而趙小貓能喜歡老人的這一點東西，更讓老者高興。

此日，當趙老太公也是閑著曬太陽的時候，看見小貓一個人靜坐在一個草蒲團上，草蒲團是從屋子中拿出來到，趙小貓就放在楓樹葉堆上，他自己盤坐在草蒲團上似模似樣的修鍊。

趙老太公在夕陽下微眯著眼，開口詢問這個小孩，「小貓。他們長大后都想要去鎮子上居住，你的理想是什麼？」

趙小貓扭頭看向趙老太爺，看見趙老太爺玩笑唏噓的眼神，趙小貓臉紅了。除了練拳、靜坐和練字，他面對趙老太爺總是有一絲緊張。趙小貓心中對於趙老太爺這一位師長還是本能的很尊重的，當他被學長欺負的時候，小貓還曾喊過『我要告訴趙老太爺！』，一度讓幾位兄長嘲笑他。趙小貓從蒲團上下來，改為伸腿做好，不再玩記憶中的老虎。小貓都沒有想清楚，本能的就說，「將來您死了，我想要給您一口百年松木的棺材。還有，我想上書院讀書。」

趙老太爺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很開心，開懷大笑。他道，「去書院么？那可是真正有出息、有本事的才子才能被收取的地方。趙全才他們幾個也想去，小貓你可真有志氣，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趙小貓害羞，不懂得說話。

趙老太爺看著趙小貓，老頭開口得意道，「你母親教的好。你可知道，你爹的婚事當年也是我給說的媒，可是我去錢家廟介紹的你爹，後來你爹才娶了你娘的。」

「真的？」趙小貓驚喜問道。

趙小貓也感到十分新奇。雙眼渴求，想要知道當年的事情。

趙老太爺志得滿意，他搖搖頭轉身去收院子里的被子、曬得瓜果、衣物。不再理會趙小貓這個小孩。

趙小貓在後面跟著看了看。

見趙老太爺有獨自的事情要忙，就知道趙老是不會再跟他講自己父母的事情了。因為已經近傍晚，到了該回家吃晚飯的時間，趙小貓也就離開院落，朝自家跑去。

回到家后，趙小貓在飯後跟母親在一起，看母親縫補衣服的時候，趙小貓說，「娘，今天我在趙老太爺家，他跟我說你跟爹成婚還是他介紹的。」

母親聞言放下手中的東西，詢問趙小貓，「趙老太爺是怎麼說的？」

趙小貓說，「今天下午我在打坐的時候，趙老太爺突然問我的，告訴我他介紹的爹，讓爹娶了你。」

趙錢氏見趙小貓也說不清楚，就嗯了一聲，繼續忙自己手中的活。但是趙錢氏臉上並不欣喜，想起這幾年與趙混剛在一起過的日子，趙錢氏心中是有一些後悔當初為何要答應嫁給這人的。

趙小貓看著可伶、幽怨的樣子，還有母親頭髮沾濕的勞累，趙小貓感覺母親真的很可伶。他感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勸說一下父親，不要讓父親再打母親了。

晚上，父親出去給趙宅送肉應該回來了，趙小貓一個人輕快的跑出家門，再家門前路上遠遠的去迎接父親。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在外喝酒了，微醉。趙混剛看到兒子出來迎接，十分高興。大人伸手拉著小孩的手，說，「走，好兒子，咱們回家。」

「今天學的怎麼樣？」

「差不多。」趙小貓低頭諾諾的回答。

趙小貓鼓足了勇氣才敢對父親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小孩的聲音在趙混剛背後響起，「父親，今後你能不能不要打母親了。」

趙混剛拉著小貓不斷走，停頓了一下。「你母親讓你說的？」

「不是。我自己想說的。」

「小孩子，你知道什麼。大人的事情你別管。」

「可是，你不應該打母親，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不行么？」

「你母親太陰鬱，天天沉著臉，我跟她說什麼！」

「那你也不能打母親，一家人的，你們不親么？男人應該讓著女人。」

「小孩子，你什麼都不懂的。小貓，等你長大了就懂得你父親了。」趙混剛霸道的說，以一句小孩子掃掉了趙小貓的全部努力。趙小貓感到深深的沉重和身子疼痛，好絕望的感覺。

那日是趙小貓一生中多次勸說父親的其中一次，可是卻是第一次，也是最單純、情感最安靜的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