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立威
紀青雪一夜好眠,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她手腳都縮在暖和的被窩裡,感慨道:「這日子過得才真是舒服啊。」
雲兒立在床頭,苦著一張臉對紀青雪說:「小姐,你是舒服了,外邊可都快鬧翻天了。」
「嗯?怎麼啦?」紀青雪揉著眼睛問雲兒,只要不是她那長期飯票出事兒,其他的紀青雪一律不關心。
「小姐,廳中有幾位夫人想求見您,她們……她們都是王爺房裡的人。」
紀青雪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反而準備躺下再睡個回籠覺。
雲兒急得直跺腳,見昨日那情形就知王爺並未把小姐放在眼裡,那幾位夫人又都是王爺跟前的人,若是得罪她們,她們又王爺那兒吹了枕頭風,小姐以後日子可如何過啊?
紀青雪閉著雙眸,淡淡地說道:「雲兒,不管是誰打擾你家小姐睡回籠覺後果很嚴重知道嗎?讓她們回去!」
看小姐這樣就知道她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雲兒拿她沒法子,只能無奈的搖頭。
雲兒前去大廳,對那幾位濃妝艷抹的女子說道:「諸位夫人,實在是不好意思,王妃尚未起身,今日恐多有不便,諸位請回吧。」
那其中一紅衣女子聽了這話瞬間變了臉色,陰陽怪氣地說著:「喲,王妃好大的架子啊!諸位姐妹在這兒等了許久,一句請回就將我們打發了嗎?」
雲兒到底也是從丞相府里出來的人,聽了這話也沒有被唬住,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夫人,若是真要來請安,明日再來吧,王妃今日確實不願見客。」
其中一個穿得稍微素凈些的夫人,則是捂著嘴,笑得一臉曖昧:「若水妹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懂嗎?估計是昨兒個晚上,王爺讓咱們的王妃過於勞累了……」
這說話得過於露骨,在場的又都是知曉風月的人,當然懂她說的話外之音。
這話說得倒讓那若水氣不打一處來,她們幾人也是皇上賜給王爺做側室的,結果到了王府就被直接安排在了碧水院,連王爺面兒都沒有見著。
這個女人,憑什麼做王妃?憑什麼得到王爺的青睞?
雲兒欠了欠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各位夫人,請回吧。」
若水怨毒地看著雲兒,幾步上前,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雲兒的臉頰登時腫了起來。
「你是什麼身份,敢命令我們!信不信我打死你個賤丫頭!」
若水將對紀青雪的怒氣撒在了雲兒身上。說話間就又舉起手,準備繼續打雲兒。
一根金線悄然纏上了若水的手腕,瞬間就將她的手勒出了血痕,此屋外忽然傳來了女子淡淡的聲音:「你若再敢動她一分,我便廢了你這隻手。」
若水臉色煞白,被金線纏住的手稍稍動一下就疼得不得了:「你放開我!」
紀青雪走到雲兒身邊,略微心疼地看著雲兒被打腫的臉:「笨丫頭,你就不知道還手嗎?」
雲兒搖頭,她只是下人,哪兒能打主子啊!要不然別人該說王妃身邊的人沒規沒矩的,王爺該更加不待見小姐了。
紀青雪見雲兒受了委屈,怒從心頭起,猛地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罪魁禍首:「你又是什麼身份,敢動我的人!」
若水狡辯道:「沒有,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幫王妃教訓一下不懂的事的下人罷了。」
「哦,是這樣啊?」紀青雪恍然大悟,「那還真是有勞你了!」
若水連連搖頭:「王妃嚴重了。」
紀青雪並沒有收回金線,而是定定看著她:「你說與我聽聽,我這不懂事兒的下人究竟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兒,竟惹怒了若水夫人,本王妃定然會好好訓誡她。」
若水在心裡暗罵,真沒有想到這王妃竟然是個蠢貨,但面上卻笑得十分明媚:「雖然剛剛那賤婢對成妾出言不遜,但臣妾剛剛已經教訓過了,就不勞煩王妃了。」
「那怎麼行?我這才嫁進王府第二日,我這丫鬟就惹了禍,傳了出去讓王爺如何想我?所以你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來,我好替妹妹主持公道啊!」
「說!」紀青雪忽然變臉,因為她的眼神太過凌厲,若水被嚇得一時接不上話,說話也結巴起來:「臣……臣妾……」
紀青雪心中冷笑:「妹妹這是無話可說了?那究竟是我那丫鬟不懂事兒呢,還是妹妹沒事兒找事兒呢?」
手中輕輕一扯,一時鮮血四濺,等眾人瞧清楚時,若水那手已經離身了,正安靜的躺在角落。
她們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哪裡見過這等血腥場面,眾人都被紀青雪這手段嚇得縮成一團,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紀青雪不管地上哀嚎的人兒,緩緩走到了大廳正中的椅子上徑直坐下,視線環顧四周:「聽說你們想見本王妃?」
聞言,那幾人迅速向紀青雪行禮,生怕再惹怒她。
「臣妾,雨蝶。」
「成妾,如玉。」
「臣妾,迎春」
「拜見王妃娘娘!」
紀青雪抬頭盯著那幾人,說話聲音十分冷情:「如今本王妃你們也見到了,可以走人了。以後沒我的命令,別再踏足我的摘星閣。還有找人將地上的人拖出去,別髒了我的地方。」
若水的事兒讓眾人心中對這位新王妃充滿了恐懼,說斷手就斷手,真是太狠了!
聽了這話眾人如獲大赦,立即倉惶而逃,這地方日後就是請她們來,她們也不來了。
等她們走後,雲兒才湊上前去,紅著眼眶:「小姐,你又何必為了我種人得罪她們呢?萬一被王爺知道了,找你麻煩可怎麼辦呢?」
紀青雪瞪了她一眼,這丫頭怎麼如此輕賤自己呢?
就沖她願意將自己的吃食分給一無所有的她時,她就將雲兒當做了家人,敢欺負她的人,她沒要那若水的命,已經是很給那南宮炎面子了。
紀青雪拉著雲兒的手,安慰道:「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以後絕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
她輕輕撫摸著雲兒紅腫的臉,咬牙切齒道:「下手這麼重,剛剛就應該多廢她一隻手才對,我這就去替你製藥去,我保證用了我的葯,不出兩天我們家雲兒就又是漂漂亮亮的美人了。」
聽了這話,雲兒破涕為笑,她家小姐永遠都是最好的,她知道在小姐的眼中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奴婢,而是真正的家人,她亦如此。
她也下了決心,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是夜,木青正在跟南宮炎彙報白日里在摘星閣發生的事情。
「哦?她真的斷了那女人一隻手?」南宮炎並未抬頭,手裡的筆繼續在紙上迂迴曲折。
木青重重的點頭,他也不曾想,那新王妃竟有如此魄力,說廢就廢了。
原本他是瞧不上這王妃的,畢竟在他心裡王爺如同神邸,該有更好的女子與之相配,如今出了這事兒,他倒對這王妃的殺伐果絕有了幾分欣賞。
筆停,一枝清冷的梅花躍然紙上。
南宮炎擱了筆,看向木青,笑道:「由得她去吧。」
那些女子本就父皇硬塞給自己的,他都沒拿正眼都沒有仔細瞧過,這次一起收拾了也好。
不過這紀青雪行事倒是越發有趣了。
「之前讓影玄查的事情,進展如何?」
木青面色十分凝重:「王爺,影玄的調查結果與之前的一模一樣。」
南宮炎似早有預料,聽了這話沒有半點驚訝,可是他總有感覺,紀青雪隱瞞了一些事情。
往往越是毫無破綻的事情,就越有問題,更何況他的直覺從沒有錯過。
紀青雪你想瞞住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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