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幹上一架

死亡。

復活。

死亡。

再復活。

一次次的進攻，一次次的廝殺，一次次的死亡。拼殺掉無邊的怨氣，發泄出滔天的怒火。

「還來嗎？」

「不來了，累死了，手指頭疼。」

「我也是，還腦袋疼呢。」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似有意以，卻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餓了，咱們走吧？吃飯去。」我肚子叫了，把耳麥一放和他們說道。

「是了，咱被子還沒有收呢！」仲亞東恍然叫道，我們頓時驚醒，差點忘了這件「大事」！

「走走走，趕緊的。先吃飯。」孫峰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下機。

走到網吧外面，看著外面漸漸偏西的日頭。想想被子，再摸摸肚子，一個個都加快了步伐。

「老闆，八份蛋炒飯！」

來到一個飯店進門高越就高聲沖廚房喊道，直引得其餘食客頻頻回首，待看到我們呼呼啦啦來了八個人才把頭低下。

「如果他們敢動咱曬的被子的話，我讓他們今晚睡廁所！」革帥惡狠狠的說道，看樣子出了網吧，他被壓制的怒火隱隱又爆發的趨勢。

「不管怎樣，不得不防。」我拿過餐紙一遍一遍的擦著面前的桌子，知道白色的餐紙上再難沾起一絲污跡。

「我說李亦銘，你是不是有潔癖啊？」王振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壓得我一個趔趄。

「靠！」我一下甩掉他的手，繼續擦道：「吃完飯，回去的路上，都多加個心眼，要分外的小心。他們如果要報復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報復最好了！」革帥哼哼一笑，「我會告訴他們屢屢犯我的結果。」

「最危險的應該就是在爬坡的那段，兩邊適合隱蔽的地方較多，而且不好逃。」王振徐徐說道，說出自己的擔憂。

「哎，當心。」兩位服務員沒人四份，用托盤把我們的蛋炒飯盛來，一股腦的放在桌上。

「開吃，」孫峰直接拽過最近的一份，直接開吃。

「是的，如果俞素雲和劉新榮一起的話，咱們就真的慘了。」李俊民道。

「如果那樣咱們就逃！到時候能逃一個是一個。逃不了，多干翻一個賺一個。」王振砰的把醋壺砸在桌上說道。

「人數不多，咱們可以用一往無前的氣勢嚇跑他們！如果他們真一起的話，咱們能夠干跑他們的話，咱們就能安生了。」我也邊吃邊說道。

「咱們就這麼幾個，能夠乾的過他們嗎？單一個俞素雲宿舍咱們能夠幹得了，如果再加上劉新榮宿舍的咱們就夠嗆了，何況劉新榮還有可能能再拉上一個其它的宿舍。」革帥道。

「所以說，咱們輸了不丟人。可是如果咱們贏了，將會打響咱宿舍的名氣！只是……」我搖搖頭吃了口飯。

「可是，咱們贏不起，是吧銘哥？」王振停下來，轉頭看我。

「是的，剛入校，什麼都不熟，誰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咱們只能躲，只能拖！」

有些無奈，時刻擔心被人陰，卻不能夠把隱患去除。打架的話還不能贏、不能輸的。贏了，會面對未知的隱患；輸了，會面對眾人的嘲弄。

「怎麼躲？又怎麼拖？」革帥完全成了一個激進份子，社會上的惹不起，忍了；同一個學校的難道也要忍嗎！

我完全無視革帥表達的情感，給他們說道：「我估計咱們回學校到餐廳這段路上他們是不會出現的，到時候咱們就先裝作去餐廳吃飯再趁機從打水的地方溜回宿舍。」

「那地方通嗎？」孫峰表示懷疑。

見我還沒有說完，王振揮手打斷孫峰的話頭。我繼續說道：「走到樓內，咱們兵分兩路，估摸好時間在宿舍門前集合。」

「如果他們打算在宿舍堵咱們呢？」仲亞東說道。

我有接著說道：「咱們分開走主要是防止被他們堵在樓道里。還有就是，在宿舍門口走路時腳下要輕，人到齊了才能去開門。」

飯後，再回去的路上，眾人都很是沉悶。人誰知道，有可能遭到別人的暗算而無動於衷的。

我們三三兩兩的並肩走著，相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不知什麼的話。眼光四處遊走，看有沒有特別的人，更是方備有沒有自己班上的人。

由於我們認識的人不多，就連自己班上的人都沒有認全。所以每當有人走的離我們近的時候我們都是好一陣的緊張，還沒走進學校，我們故意拉開的隊形漸漸地靠攏，並排走在一起。

「媽的！真嚇人。還不如直接跟他們干一架！提心弔膽的叫個什麼事啊？」革帥不滿的發起了牢騷，卻沒有真像他說的那樣冒進去找他們干一架。

「是啊震哥，咱不惹人家，可是咱們這樣提心弔膽的也不是個事啊。」眾人紛紛看向王振，我被他們說的心裡也沒有了底。眾怒難犯，而我又當不了一言既出四方執行的那個頭。

王振看看我笑笑，又看向大家說道：「一開始銘哥也說了，咱們現在不適合拉山頭，況且咱的力量也根本不足。所以，咱們只能先當一段時間的孫子了。」

話是我說過的不錯，可我那隻能算是一個提議、一個方針。可是現在被王振重新提出來就不一樣了，此時它就是一個方向、一個目標。

「唉~」

「王振，如果以後你不能讓哥把氣出了，哥哥讓你天天睡濕床鋪！」革帥聽后卻沒有像他們一般嘆氣，毫不退縮的頂向王振。

「好！不過要看銘哥前段時間分析的對不對了。」王振毫不在意的說道，又把我提了出來，看來他是認定了我。

「只要有可能，我是不會讓咱們自己吃虧的。」我笑笑答道。

我們懷著心事，一路憂心忡忡卻又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餐廳門口。雖然之前說了不可能碰到他們，我們還是慢慢的爬坡，以備萬一。

「進去，如果運氣好，東門應該是開著的。如果那樣咱們就走運了。」我和王振打頭，轉向了餐廳。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得，總感覺遠處晾被子的地方有人往我這偷窺。

我和王振進去，把門帘挑起不讓落下。待最後的仲亞東進來，想東門一指道：「走！」門帘一松，迅速向著東門奔去。

「出門左轉，快！」

「跑什麼？又沒人。」

「你傻啊，要是這裡邊有他們的人，一個電話過去就能堵著我們。」

一路份外刺激的奔回來宿舍樓。

「分。」王振一聲令下。

「好，亦銘哥你走哪邊？」李大晟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沒想到他小身板的體力這麼好。我這一路跑的老是想扶牆！現在只要來個屁大點的小孩就能把我輕鬆拿下。

「不行了，震哥，我要歇歇，我要歇會。」我沒等他回話直接坐在了宿舍大廳的座椅上，毫無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靠背上，看到他們驚訝的目光我撇撇嘴說道：「我寧願在安逸中死亡，也不願在勞累中受傷。我這樣上去，直接就是挨揍的命，不歇不行啊。」

「好吧，休整五分鐘。」除了李大晟和孫峰坐下外其它都站成了個圈，隱隱把我們圍了起來。

五分鐘，在我呼哧胡扯厚重的喘息中度過。期間革帥嘖嘖感嘆：「真看不出來，你這體質居然能夠打得那朱啟發膽寒。」

「也是，就這體質，難怪震哥說讓要把你雪藏呢。」

「好了，五分鐘到了。上鋪跟我，下鋪跟亦銘。」王振看看手機，又沖我們晃晃示意我們時間剛好。「亦銘，你走哪裡？」

「我走個近的吧，你到那邊爬樓，我在這邊，我還能多歇會。」我苦澀一笑說道。

「好，走！」

王振轉身帶著上鋪另三人離去，李大晟回頭看看我，轉身跟上。

「好了，咱們也走吧。」我深吸口氣站起身來，對下鋪的舍友說道。

整個宿舍樓有五層，我們恰住中間三層，所以說著上下都有可能遭到別人的伏擊。原本我選的這條路被伏擊的可能性很低，可是由於三層拐角處有個廁所，使得我們被伏擊的概率也大大提升。

一路上，我們都是很小心、很謹慎。

爬過三層樓梯，轉過走廊，路過廁門，很平安的和王振他們匯合。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意外的意思，整個氣氛很是沉重。

我指指門，慢慢走過去，試探的推推門。

門紋絲不動，我終於鬆了口氣，示意他們可以開門。

「怎麼回事？」

「就是啊，他們不像能忍事的主啊。」

「反常必有妖！而且咱們曬的被子還在外面呢，等下收被子的時候要更加小心。」我深吐口氣坐在自己的床上，雖然不是自己的被褥。

「以不變應萬變。」王振直接把我擠開，往我床上一躺說道。

「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是將，還是土？我看你是將要進土。」

「好了，走，都出去收被子。」王振道。

「兩人一組，一人收一人注意情況。」我補充道。

「嗯，就這樣。走！」

王振打開門率先向最遠的被子走去，我猶豫了下跟上。

舍友們魚貫而出，我轉頭示意他們禁聲、放輕腳步。

「怎麼樣，應該沒事吧？」王振以口型問我，伸手去抱向窗台上的被褥。也真夠難為王振的大早晨的冒險起來把八床被褥全曬了出來。

我指指我自己，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告訴他：我在觀察。

「好了，走。」王振抱起被子退至我的身邊低聲說道。

「嗯，我斷後。」我頭微微歪向他也是低聲回道。

越是順利，我越不敢大意。我不知從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覺悟，或許是受到過類似的刺激吧。

「……快，準備……」

隱約間我好像聽到，來不及轉身就條件反射般高喊：「跑！」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旁邊的宿舍門打開一隻腳就直衝我側腹踹來，不知是誰，就連衣服就沒能看清，只看到一個黑影逼近。

如果我再後退的話，這一下就是直接踹到了我的小腹。踹實了，會讓我直接在床上休息上幾天。

腰猛地向前一挺，迅速側身左旋撞入那人懷裡，並藉助旋轉的腰力右手曲肘狠狠地擊在了那人的胸口。左手向下一壓他的腿，借力跳開，跟他們拉開距離。

此時我才看清被我打倒的那人是俞素雲，這也算是個意外之喜。如果正面較量的話，兩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雖是他偷襲我，但也算吃了算準了我躲不開的虧。如果他能一開始就小心謹慎的話，也不會被我一下擊倒連站都站不起，一臉的煞白。

「媽的，出手挺狠啊。可是你丫的這次看你往哪逃！」

這時我才覺察到，剛才緊急下為了躲避俞素雲的偷襲向後一跳，直接把自己跳進了絕路。身後是個死路，逃除了跳樓別無他法。

而此時王振他們也被一群人圍打著，看樣子那群人就是劉新榮一夥的了。真難為他們聚集了這麼多人還能夠等到現在。

「真難為你們了，居然等到現在。」我面無表情地恥笑道。

「原本打算教訓你們兩次的，可是這樣看來只好一次性打出來了。」俞素雲終於站起，吸著涼風說道。不過看他扶著門框的情況，想來是不能再動手了。

可是就算少一個俞素雲，他們宿舍還有七人，真的不說他們還真看得起我。

「你們也真看得起我，怎麼？不打算去幫幫那邊？」我似乎很是輕鬆的向著王振被打的那邊努努嘴。

「你還是自求多福，先管好你自己吧。」他們漸漸地圍上，我只能在他們的緊逼下一步步後退。

「退？你還是別想著掙扎了，乖乖被我們打一頓不就完了？」看著我「垂死的掙扎」他們謔笑叫道。

「哦？那你來試試？」我退無可退的最終靠在了走廊盡頭，而王振那邊已經看不到王振他們了，只能聽到一聲聲的叫嚷聲。

「一半人出拳，一半人出腳，我看他怎麼躲！他娘的。」俞素雲慢慢跟在不遠處，靠在別家的門邊提醒道。看來他倒是對打架蠻有經驗的。

我頓時心驚，心思電轉的思索著怎麼破局。上中下三路，已被封死兩路，看來只剩下中路了。可是就算破了中路，那然後呢？

拳已揮起，腳也踢出。怎麼辦？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吧！就算想再多，眼下的過不去也是空想。

右腳縮起踩在牆上，猛地彈出，抱臂曲背整個人撞向他們的中路。

直接撞倒三人，用腿撞上的那個一個趔趄蹲在了地上，轉瞬爬起。

我整個人壓在三個人身上，由於到底的瞬間人都是本能的去用手撐地。所以我能及時的爬起，起身我還不忘給他們中的兩人來兩下肘擊。又是兩聲慘叫！倒是給王振那邊應和起來，只是發出慘叫的人不同而已。

我迅速往樓道跑！去救王振他們？純屬搞笑！他們那邊至少十六人，再加上這邊八人，我去了只能會是被進二十人輪番照顧。

「攔住他！」俞素雲大吼，向劉新榮發出訊號。劉新榮作為班長，作為老大並沒有加入打人的戰圈，並不似俞素雲是被打出來的。

劉新榮伸手拍拍身邊兩人，向著我衝來。

劉新榮他們距離樓道不到五米，而我奔至樓道口需要近十米。以我的體質想要以八米跑過十米，這可能性我連想都不用想。

我餘光一瞥俞素雲，有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不過如果失敗，我會被揍得很慘！此時我還不知道王振他們被揍成什麼樣子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失敗，我一定會是被揍得最慘的那個。打了兩撥人的老大，你想能好過嗎？

奔跑中的我迅速逼近俞素雲，俞素雲經過這麼一會的休息已經好多，見我逼近也是迅速防備。

在距他一米的時候，我一腳大跨步蹲下同時右手一攬勾住他的腳腕，然後另一隻腳趕緊蹬地起身把俞素雲掀翻在地。繼續向著劉新榮加速跑去！我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了！

放倒俞素雲是為了暫緩俞素雲宿舍其它人的步伐，還好我成功了。朱啟發他們都停步，問詢怎麼樣了。就算他們現在再來追我，也晚了。

他們追上我至少需要兩秒，而兩秒之內就能判定我能不能平安逃離。

「啊！」我大吼！兩米加速！

飛身彈起！曲腿、膝擊，正中劉新榮胸口；左右揮拳，擊中兩人的面門。三擊全並著我的體重和臂膀的力量，我把電影中的騰空擊殺使出，他們則把電影中中招倒地的畫面活生生演出。

「砰，砰，砰！」

三人砸落在地，我收回擊在左右兩人臉上的拳頭，卻又鬼使神差地在劉新榮鎖骨處來了兩記手刀。劉新榮變白的面孔在雙目怔住后瞬間泛紅！

另兩人反應也是極其迅速，都沒有摔著腦袋。倒地就一個揮拳，一個曲腿擊來。

「猴子偷桃！」

這一招，是我們高中的必修絕技！如此情況，如此情形，在沒有比這一招更好用的了。

收拳，探掌。

偷桃！

一氣呵成！

「啊！」三聲慘叫傳出。

其中一個是我的，不過不太疼。我被那用膝蓋頂中我的撞中了肘尖，沒偷到桃。被他一頂按在他小腹上。

我心道，你慘了！

上身重心下移，手臂一挺借力彈起。所以他的這聲慘叫最重！不只是兩聲慘叫疊加那麼簡單的慘叫！

距離樓道還有不到兩米，只要我跑進樓道，他們就絕追不到我，我就會變得安全，我就能叫老師解救王振他們。

雖然打架叫老師，會顯得丟份。可是現如今我誰也不認識，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挺住啊！」進入樓道的剎那，我向王振他們喊道。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到，但我還是喊了。

此時俞素雲他們宿舍的人已經追到了劉新榮那裡，留下兩個扶人，其它的嗷嗷叫的向我追來。

雖然我體質不好，但是我也完全有把握在我跑到宿管部的時候他們抓不到我。如果他們真猖狂到在宿管部抓人的話，那性質完全就變了。

我一伸手，做了個極少做的一個手勢——鄙視，轉身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