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啟航

在閩南行省的一座臨海小村莊的海邊，一條十米長的木船靜靜的躺在海灘上，旁邊站著三個人，一個船夫打扮的漢子，國字臉，虎背熊腰，低頭佇立著，老人身材矮小精壯，臉上稜角分明，面色沉重，身上華美大袍十分寬大，小少年留著板寸頭，一米六齣頭，略微有些臃腫，五官普通，緊衣短褲。老人正對著半大少年做著最後的囑咐。

「生兒啊，到了那邊，一定要先去找你二叔。那之前可不興到處惹禍，那裡人生地不熟的，儘是些蠻夷之人，出了事，家裡人也沒法幫襯到，記著沒？？」老人語重心長的說。

「曉得啦，六爺，我盡量安生些，反正最多也就呆一年，等那位的氣消了，我差不多就回來了，小問題。」少年不耐煩的回答。

「乖孫啊，那蠻夷之地要是有看的上眼的女子，玩玩可以，可不興留種啊。」

「我哪有心情整這些，我現在還處於被追殺狀態呢」少年有些尷尬的回答。

「找到你二叔，叫他也回家看看，算算也有近十年沒回來過了。」老人一臉愁容。

「我覺得吧，懸。他估計沒膽回家。」

兩人陷入沉默，少年先打破僵局「六爺，你叫老頭悠著點，別等我回來，又多了個小侄子哎。」老人笑到「我可沒膽子說他，不然他會送我去炮灰營的」

兩人一同哈哈大笑。

「在那就別聽你爹的話苦命練功夫了，有個五品宗師水平差不多了，咱劉家的兒郎哪需要這麼些花架子，像你六爺我……」

「知了知了，你太聒噪了，六爺。」少年三步兩步蹦上了船，沖老人擺擺手。

老人回頭低聲的對漢子說「儘快把世子送到，十天後我在泉州郡等你，我們時間緊迫啊，得抓緊回去，大哥現在應該很頭疼啦。」

「是，將軍，卑職一定快去快回。」漢子抱拳道。

老人拍拍漢子的肩膀，轉身向村裡走去。漢子上了船，對少年說到「世子，咱啟航吧。」「出發」漢子划著槳，駛向廣袤無盡的大海。一少年，一壯漢，就這樣慢慢消失在地平線。

目的地距離墉陸大約四百公里，海面波濤滾滾，漢子周身釋放出淡青色的光芒，使小船在海面上保持平穩。

少年開口問道「張老哥，你的功夫也有個六品宗師的水平了吧，投身軍中怎麼滴也能混個掌閱騎噹噹了，幹嘛跟在老頭子身邊做親衛呢」張漢子答「卑職這兩下三腳貓，在大人身邊做個馬前卒亦是滿足」少年不言。

「張老哥，老頭給你月俸多少」少年問道「五兩銀子」「老頭也太摳了吧」少年有些詫異。「夠了夠了，吃府中，住府中，每月還能餘下些。」

「老張，媳婦還沒說一個吧」「曾經也有過心儀女子，可惜當時口袋銀子不多，又無強大的實力，不忍打擾人家。」「可惜」。「的確可惜」

少年兩指指向海面一劃，一道橙色的鬥氣劃破水面。

「老張，我這手以指截海，可還湊合？」漢子違心的說道「世子這招驚天泣神，人間神技。」「張哥啊，你太抬舉我了，我這花架子，自己知道，中看不中用。」「的確」少年有些汗顏「你可真實誠」。

「張副官，你說老頭子還能活多久？」少年問到。「世子。這玩笑可開不得。大人如今不過七十，身體硬朗」

「那我老爹你說還能挺多久？」少年又問道。老張搖搖頭，「在下不敢妄議。」「無趣哎你」

漢子划的很快，一日航行近百公里。

四天後，視線中終於出現了陸地。「世子，南蠻之地到了。」張漢子望向一臉無聊相的少年，心中暗罵「老子划船這麼累，你倒是舒服的很」。少年說到「張副官，你說帝國為啥不把南蠻划進帝國的版圖之中呢？」

張漢子回答道「距離遠，資源少，開化程度低，就算收進版圖，也不會有人願意來這當官，帝國朝堂上那些老不死可精著呢。」

少年問「蚊子再小，也是塊肉，多一塊領地不香嗎？」

張副官心想：你不是禾稻學宮畢業么，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嘴上還是回答道「獸人部落和蠻人聯邦不知道這塊土地的存在，大陸之橋的土著和堅陸的人基本無法到達這，所以不必為這裡浪費帝國的軍力和財力。」

少年說「可惜家裡不在南方，不然我倒是願意來這當個土皇帝。」

張副官諂媚地說的「世子這話小氣了，區區南蠻，不過二省之地，民不過億，甚至比不上咱們黑水行省，你來當皇帝，嘿嘿，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少年說「張哥，別廢話，快點搖槳」張副官聽了，訕訕一笑，快速的搖槳。

船在一片沙灘旁著陸，少年踏上這一方異土，他摸了摸右手無名指上的半骷髏頭指環，呢喃到「今後要在這窮鄉僻壤呆一兩年了，真是造孽啊」腦子裡不由想到了一個猥瑣瘦小的老人面龐，「死老頭娃娃親訂這麼早干毛啊，害我漂泊異鄉，呸。」

張副官聽這話，心裡一咯噔，對年輕人說到「世子，屬下任務完成了，得回去向將軍復命了，就此告辭。」

年輕人擺擺手「知道了，回去向他們報平安吧！」讓后徑直向這陌生的世界走去。

張副官望著少年遠離的背影，自顧自的說「世子啊，你就慢慢在這南蠻之地打磨打磨吧，坑爹的玩意，」張副官揮了兩下槳，慢慢划著船，向著墉陸，肖瘄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