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巧遇

()「小林，回家啦」。

「嗯，吳伯，考試考完了放假。」

「是啊，高考也考完了，你也畢業了。再也看不到你打籃球了，可惜了」。吳伯伯一臉惋惜是說道。

「怎麼會了，就算我畢業了我也會經常回來的，這裡是我的母校。這裡由我的教練、同學、老師，還有您。」林正南微笑的解釋道。

「真的？」吳伯伯驚喜的問道。接著又說道：「只要你每年能回來一次，能看到你打一場籃球，我就很知足了。」

「一定」林正南肯定的答道。

對於這個一直都很照顧他的看門老頭，林正南一直從充滿了感激。每次他很早起來練球的時候，吳伯總是提前給他開門。有時候當他練球練到很的晚的時候，吳伯也一直等他回來后才鎖上大門。有好幾次都過了半夜，依然要等到他回寢室后才自己休息。

「再見啦，吳伯」邊說邊揮手道。

「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回來看看」。

「嗯」

林正南的家在離縣城很遠的一個小鎮上，離縣城還有約一小時的車程。坐上回家的汽車，望著窗外想著回家后的打算。

「嗨，正南是你嗎？」聲音十分悅耳動聽，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確定和驚喜。

林正南一愣，聽著這有幾分熟悉的聲音，不禁回頭一看。

「月琳姐，是你嗎？」

「嗯，算你這小鬼頭還有良心，還記得起我」柳月琳嗔道。

看到她這副似嗔似喜的嬌俏模樣，打量著眼前這個清爽靚麗的女孩。一身素白的打扮，簡潔而不失優雅，身材高挑，黑黝黝的頭髮簡單的束成個馬尾，扎在腦後。月牙般的眼睛，一閃一閃間，透著別樣風情。小巧的鼻子下一張如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開，露出白凈凈的牙齒。

好一個南國麗人！

幾年不見，褪盡了青澀的她就像長開的花骨朵，更見成熟美麗。再也看不到當年那個青澀的嬌嫩的少女。

「月林姐，你真漂亮！」

「貧嘴。幾年不見，個子長高了，嘴也變變甜了。」「來，坐到姐這邊來。」說著便稍稍起身，彎著腰，移到裡邊的座位上。只見她胸前露出一片雪白，那一道似淺還深的乳溝，蜿蜒到山的盡頭。

林正南臉一片通紅，從未領略過如此風情他，不禁心怦怦的直跳。瞄了她一眼，迅速的移開了目光，深深地呼了口氣，似乎像壓下一絲悸動。

「獃子，你怎麼還不坐過來」。

「咦，你臉怎麼紅紅的」。

林正南本來已經快平靜下來的心，「怦怦的」迅速的跳動個不停，臉也更紅了，眼睛不自覺的掃過那一抹晶瑩雪白。

柳月林看著他那遊離的目光，猛地臉唰的紅了起來，似火燒雲一般，那一汪清泉更加透亮，彷彿要沁出水一般。

「呸，賊小子，你――」。看著四周怪異的眼神，兩人之間頓時瀰漫起一陣曖昧的氣氛。一想到自己春光外泄，被他看了個正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一個20歲的漂亮大姑娘，在學校也不乏追求者，平時也有不少人偷偷的盯著她瞄。開始時她也有過又羞又惱的感覺，後來也漸漸習慣了。人長在別人的身上，她也沒辦法。因此她在學校穿著一向很低調保守，也盡量注意自己的動作。沒想到今天突然遇到幾年沒見的林正南，不知怎的，格外的興奮也沒了平時的端莊。

倆人就這樣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對視了幾秒鐘，彷彿整個世界都凝固住一樣。

「小夥子，到哪裡？」這時一個大概三十多歲女人走了過來問道。頓時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一頭燙成波浪卷，微微有點發黃的頭髮，腰間還掛了灰色的錢袋。用那雙猩紅的塗滿指甲油的手從袋裡掏出一沓泛黃的車票。又問道：「一位還是兩位，要票子不？我看你們像似外地人，我們這地方很難看到你們這麼標緻的姑娘小夥子」。b

林正南這時也恢復了平靜，答道：「兩位，到新建」。說完，突然想起還沒問月林姐去哪裡？不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剛要開口，柳月林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便趕緊說道：「我也到新建」。

林正南從皮包里拿出一張二十的票子，遞了過去。

「好的，新建每人八塊，兩人十六塊。今天就收你們十五塊。」說著接過錢，麻利的取出五塊錢的零錢接著又說道：「小夥子，你朋友真漂亮，來錢收好。」說完呵呵的笑著走開了。

本來已經舒緩下來的氣氛，有因為這句話驟然緊繃起來。還好經歷過一次尷尬的兩人，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沒有繼續沉默下去。

柳月林率先打破尷尬說道：「幾年不見，你的變化好大呀，記得上次看到你時，你還沒我高，現在已經比我高出大半個頭了」。

「月林姐，你也變了」。林正南略顯羞澀的說道。

「我哪裡變了」。柳月林好奇的問道。

「變漂亮了」林正南不由自主的答道。說完心有懸了起來，在心底咒罵自己「今天是怎麼了，老管不住自己的嘴。」

林正南本來一個很單純的孩子，雖然在球場上穩重老練，一點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但在生活中，他是一個很單純青澀的人，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更是像根木頭一樣，笨嘴笨舌的。在學校高大帥氣的他，也受女孩子青睞。經常都有女孩子找借口接近他，悄悄地個遞情書。青春年少時對愛情的憧憬總是那麼浪漫單純。然而林正南腦子裡總是裝著個籃球，大多時候都是以打籃球方式在思考。對於四處射來的丘比特箭，要麼是直接無視，要麼是斗轉星移般的助攻個隊友。

青春的萌動時擋不住的，今天，似乎在不經意時，心中的那顆種子悄悄萌芽了。

「笨小子，嘴像抹了蜜似地。說，是不是在學校經常對女孩子說。」那薄怒嬌嗔間的神態，就像熱戀中的女孩在撒著嬌。

「才不是了，月林姐你是真的變得更漂亮了。」林正南毫不猶豫的說道。

「就知道你不敢！」，接著又問道「嗨，你今年高三畢業了。不知道你打算上什麼大學？」

「炎黃體育大學。」林正南肯定的答道。

「那不是在北京嗎？」柳月林的語氣中竟然透著幾分欣喜。

「嗯，是在北京。你呢，在哪裡讀大學？

「在燕京外國語學院，經濟管理專業讀大二」。

「月林姐，三年多以前你們家怎麼突然搬家了？」林正南一臉不解的問道。接著又問道：「星林呢，那傢伙好久不見了」。

「那一次搬家也挺突然的，那時候我爸媽在南方做生意。而我和弟弟一直和爺爺奶奶在一塊，一天我爸爸打電話過來說在那邊生意做上路了，買了套房子。所以決定將我和弟弟接過去。那時恰好放暑假，也沒來得及通知別人就直接過去了。」柳月林趕緊解釋道。

又說道：「後來到了那邊后星林也吵著要和你打電話，但你家那是也沒裝電話，所以一直沒聯繫上。前年我和爸媽回來接爺爺奶奶過去時，你也沒在你家，匆匆忙忙也沒見上一面。」

「哦，難怪，那年過完暑假，回到學校老師還曾問過我星林上哪兒去了。我當時很納悶。」

「你還經常去打籃球嗎？星林這幾年還經常去打球，雖然我爸媽都不願意他分心去玩籃球，但他那成績就算不打籃球也好不到那兒去。打籃球至少不壞，總比在社會上去混強多了。」

聽著柳月林將籃球與在社會上混相提並論，心底一陣不舒服。要是平常換一個人對他這樣說，可能早就抬腿就走了。但今天卻是個不大不小的例外，林正南彷彿自己寬慰自己，想道「人各有志，個人有人才的好」。

然後說道：「我還一直在打籃球，我也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難道你還要打一輩子籃球嗎?」柳月林詫異的問道。

「難道不可以嗎?」說完盯著柳月林反問道。

「你想成為一名職業球員嗎，你還一直堅持著那個夢想嗎？」說完，柳月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比他小了四歲的少年，她能從那短短的一句話你感覺到無比的堅定和不可置疑。這一刻讓她不禁想起當年的一些事兒。

第一次見到眼前的這個少年，那還是六年前。那時候她讀初三，而林正南才剛進初中。因為她的爺爺奶奶都是鎮上學校的退休老師，所以她和弟弟住在學校。她弟弟星林，比林正南大兩歲,是一個班上的同學，都特別喜歡打籃球。每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林正南便早早的來到學校練球，還經常叫上她弟弟。

有一次，天剛蒙蒙亮，只見林正南抱著個球氣吁吁的跑到她家的梯間里。剛準備敲門，門便從裡面打開。原來她弟弟星林那天感冒了，沒法按照約定和他一起練球，而她也隱隱約約知道他弟弟每天都會和一個同學一起去練球。

當時她也挺佩服那個小孩的，每天天還沒亮就從家裡趕來學校練球，天天堅持如此。因此對那小男孩特好奇，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傢伙。所以提早起來想去看個究竟。剛一開門，便見到一個抱著練球的小男孩，瘦瘦高高的個子，比她稍矮，皮膚微微有些黑，一雙大大的眼睛卻很有神。

「你就是那個特別喜歡打球的小傢伙，今天我弟弟他生病了，不能和你一起去練球了。」柳月林頗感驚訝的說道。

「哦，星林還好，嚴重不？」林正南有點擔心的問道。然後又問道：「他明天能和我一起練球嗎？」

「不知道」

林正南沒有在問，一臉失望的說道：「謝謝啦，再見」。轉身便要離開，看見他那失望的眼神，柳月林情不自禁的說道：「我可以陪你一起練球嗎」。

「你是女孩子，會打球嗎」？林正南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別瞧不起女孩子，你們男孩子會了我們女孩子就不會嗎」柳月林不服氣的說道。說著從林正南的手中搶過球，跑了出去。

跑到了不遠處的籃球場后，她雙手拿著籃球試了試，使勁朝籃筐一扔。趕巧了，那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拋物線后砸到籃板上，彈到籃框的前檐，跌跌撞撞的落入了網袋。「哦，太棒了！」她興奮的跳了起來。鼻子一哼，朝著林正南得意的說道：「看看，你們男孩子能做到的我們女孩子一樣能做到」。

林正南練起籃球，輕輕的拍了兩下，抓起籃球。在不同的地點，唰唰的！連中十個，不經意朝那邊瞟了瞟。

柳月林被剛才的表演驚呆了，雖然她並不懂籃球，但平常在學校也看見過其他人打過球嗎，像這樣精準的投籃還是第一次見到。儘管是在無人防守的情況下，但他還僅僅是個十歲的小男孩呀！柳月林靜靜的走到一邊，看著他，有時幫他撿撿球。

自那以後，清晨的籃球場上多了一個身影。柳月林經常陪著她弟弟和他一起練球，儘管她的球技依然很差勁，但誰還會去計較這些。柳月林望著這個比他弟弟還小兩歲的小男孩，對他的執著和堅持十分佩服，漸漸的把它也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上高中后，每次放假回家后，也都會去看他，陪著他和弟弟一起打籃球，直到那一次突然的離開。

「當然，那是我一生的夢想，怎麼會輕易放棄。」林正南的回答一如既往弟弟堅定。林正南看著抬頭，看了看微微有些發愣的柳月林又說道：「我終將有一天要站在那個舞台上，與他們對決，永不放棄」。

柳月林回過神來，看著林正南又一次的說起那個如金子般的誓言，那一臉的肅穆與堅定，一時呆了。這已經不是那個稚嫩的小男孩了，而是一個追夢的翩翩少年。

「我支持你，我相信你會有實現夢想的一天」柳月林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的語氣說道。

「謝謝！」林正南感激的說道。

「月林姐，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嗎？」又問道。

柳月林臉上閃過一絲陰雲，剛還略有幾分欣喜的神情迅速變得十分沉重和哀傷，明亮的眼神也失去那耀眼的光彩，稍顯黯淡。慢慢的說道：「我外婆病重，快不行了」。說著雙眼蒙上一層濃濃的霧氣，語氣也有些哽咽。

「對不起，星林呢，他什麼時候回來？」林正南略帶歉意的說道。

柳月林略微收拾一下心情，說道：「今天從南港動身，明天到這兒」。

「哦，那好。我過幾天去找你們，行不？

「行，不過你不知道我外婆家在哪兒，到時候你也找不著。要不這樣，你看到時候我們去找你，就到你們以前練球的地方碰頭，怎麼樣？」。

「好，我看行。」林正南應道。

突然，車裡想起一陣悅耳的音樂，刀郎那粗獷沙啞的聲音引起的車裡的一陣騷動。柳月林迅速的從小挎包里拿出一個半個巴掌大的粉紅的物件，小巧精緻，晶瑩透亮。這個漂亮的手機，頓時吸引的車裡不少人的目光。雖然這個時候手機已經走進了千家萬戶，但這偏僻的小地方，也還算比較稀罕的東西。即使有人有手機，也大多數那黑漆漆的摸樣。何曾見過這麼漂亮的摩托羅拉名牌手機。

林正南他也不例外，他家也就一個固定電話，爸媽都還沒配手機，更何況他。雖然心中也閃過一絲羨慕，但並不十分渴望。

「喂，是媽媽嗎」。

「嗯，是月林，你到你外婆家了沒有？」。

「快到了，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沒說多久，便掛了電話。柳月林問道：「你還沒手機，下次你到北京去，姐送你一個。」

「不用不用」林正南本能的拒絕道。不知是心底的自尊還是其他什麼，他選擇了拒絕。

「客氣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外人，就當姐送給你考上大學的禮物。不過，如果你考不到北京的大學，那可就沒有哦!」柳月林開心的說道。

看著柳月林那開心的模樣，林正南拒絕的話語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彷彿不忍心破壞這一切的美好。，

「怎麼不說話，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記住要考到北京來哦！」說完柳月林自己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還有，這是我的手機號碼，138xxxxxxxx,一定要記住了。不然，哼哼！」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林正南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南嶽廟到了，到操軍的人要下車了」。那頗有幾分風韻的售票員，扯開了嗓子喊道。幾名與周公正在手談的人，也睜開的雙眼。

「獃子，我也要下車了」。柳月林嗔道。

「你就下車了」林正南話語含著幾分不舍。

「捨不得姐姐嗎，過幾天不就能見著了。柳月林邊說邊起身，往外挪動。看見還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林正南，忍不住要笑道：「真捨不得姐」。

林正南這是也明白過來，身子微微側移，腿放到外邊來，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柳月林邁著小碎步，慢慢的從裡面移了出來。林正南看著她那玲瓏有致的身體，聞到那時不時散發出的淡淡幽香，臉又紅了起來，一時痴了。直到柳月林下車后還沒覺察到。

「小夥子，你女朋友下車了」有點八卦的售票員揶揄的朝他說道。

林正南趕緊起身，說道：「月林姐，下次見」。

柳月林看著他那呆呆傻傻的樣子，聽到售票員的打趣也不以為意說道：「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車緩緩的發動，那道美麗的身影也漸漸模糊。但她離去時的那句話語，給車上的人留下的無限猜測,又一次的撥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