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素雅華服

無雙瞥了嬤嬤一眼，沒說什麼，走到青衫丫鬟身邊潔面漱口。

隨後，梳妝，由藍衫丫鬟伺候。發梳凌雲髻，妝容精緻，眉梢處貼了片紫色花鈿。無雙下巴微抬，鳳眸淡淡看向正在為她挑選衣衫的嬤嬤。櫃里長裙很多，都是最新裁製，她挑挑揀揀，最終拿了一套較為素雅的。

「王妃，請換上吧。」嬤嬤走到無雙身邊，面無表情的冷淡說道。

無雙終於不再忍耐，眉梢微挑，鳳眸壓了絲沉凝，倨傲道：「本妃不想穿這件，換一件去。」

嬤嬤訝異的看了她一眼，面上又恢復了平靜，卻並未聽從她的命令，只是強硬地勸，「老王妃喜歡女子打扮素雅，王妃初到王府，身在屋檐下，最該討老王妃的歡心才是。」

無雙微微冷笑，拿老王妃壓她？同是王府王妃，同是女主人，即便老王妃長她一輩又如何？她可不是身在屋檐下，即便是跟老王妃和睦相處，那也該是禮數周全，而不該是卑躬屈膝！

她仔細觀察嬤嬤手中的衣衫，以淡黃色為主體，袖間刺了幾隻粉蝶，腰身用白色綢帶束住，裙擺處淡粉波浪與袖間粉蝶交相輝映。

無雙伸手接過，只覺得面料絲滑柔順，是很好的綢緞，只是顏色太過素凈，反而不似新婚婦該穿的衣衫。

她微微皺眉，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冷靜思考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來，新婚禮儀中，次日新婦敬茶，如衣著太過素凈，是十分失禮之事。

這嬤嬤必定知道此事，卻執意要她穿這素衣，只怕是有心人指使，故意讓她在老王妃面前失了禮數！

將一切都想明白，無雙輕輕一笑，抬步越過嬤嬤身邊，親自到衣櫃前挑選了一件華服。

紅衣之上密密織就大片牡丹，廣袖由金線綉邊，腰身處配紫色流蘇，裙擺長長迤邐在地，周身又用白色輕紗將艷麗壓下，不至於過度浮誇媚俗。

無雙滿意的點頭，將素衣掛回原處，轉過身來，鳳眸淡淡掃過嬤嬤，唇角微揚道：「就這件了，伺候本妃穿衣。」

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奴婢忠告王妃不聽，只怕徒增禍端！老王妃正因王爺新喪而難過不已，王妃身為王爺的髮妻，自當以身作則，穿素衣以示忠貞，怎可穿得紅艷華麗？未免太過不莊重？想來老王妃心中必定十分不喜，王妃就不怕得罪了老王妃嗎？！」

她有些疾言令色，無雙更是看不慣，就這等小事，莫說王妃不會太過計較，就算真的得罪了又如何？再說她本就是順著禮儀，這嬤嬤是想嚇她么？

無雙擺擺手，執意道：「本妃已決，你莫要再多言。」

嬤嬤未曾想她居然如此頑固，跟從前軟弱好欺的性子判若兩人，一時間因無雙竟敢忤逆她而又急又惱道：「王妃別忘了，你只是個庶女！我看著你長大，如今你成了王妃，就覺得自己高貴了嗎！」

無雙的臉色幾乎是立時就沉了下來，鳳眸微眯，帶了絲冷厲。她向前邁了一步，氣勢陡增，「怎麼？你區區一個嬤嬤就敢對本妃吆五喝六擺架子了么！」

嬤嬤後退一步，突然心生畏懼。

無雙繼續道：「庶女怎麼了？本妃即便是庶女，也依舊是主而你是仆！你敢對本妃不敬，便是以下犯上！況且本妃已經嫁到王府成為王妃，就更不是你惹得起的！」

她句句鏗鏘，字字擲地有聲，言語凌厲又威嚴，見嬤嬤似乎要反駁，對旁邊垂手站著的丫鬟命令道：「你們兩個給本妃壓住這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