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逆流而上的修鍊
秦雲天喜逐顏開，甚至想仰天長嘯。
萬物至理，原初之法，原來就是要吸收足夠多的功法，然後才能萬法歸一，凝聚出萬物至理。
秦雲天這時恨不得立刻就將整個屠天閣的功法都銘記於意識海中。
他加快速度，拿起一塊鐵券默記一番又拿起另一塊，這些自上古時期就存留至今的神秘功法，這些凝聚了太古人族無數心血的絕妙秘訣，如今都成了他意識海中的一朵朵浪花。
他看得飛快，在原婉然眼裡，他就像在尋找某件特別重要的東西，可是他又不斷蠕動著雙唇，念念有詞，像是在記誦。
她擔心秦雲天走火入魔，便奔了過去，但又不敢驚動他，只是緊張地跟在他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密切注意他的變化。
她發現，他的身體正在出現一層光明，時冷時熱，時紅時白，時而又轉換成其它顏色。
原婉然有一種錯覺，秦雲天正在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淬鍊。
她不知如何是好。
這種淬鍊產生的力量非常巨大，以致秦雲天的身體正在成為一個漩渦。
可是這個漩渦是無形的，它好像只存在於感覺中，存在著意念中，原婉然一度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以確定的是，她眼中的秦雲天，身體並沒有變成一個漩渦。
可是，在她的意念中，她非常清楚地感覺到，秦雲天正在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像要將天地都吸收殆盡。
秦雲天也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一個無形的漩渦，不過，它吸收的不是萬物，而是記錄在一塊塊鐵券上的功法。
不知過了多久，秦雲天感覺自己的道識無比強大起來。
它迸發出來，籠罩在整個屠天閣中，每一塊鐵券，都在它的籠罩下。
一門門功法開始如謄錄一般，全部湧入他的意識海。
秦雲天感覺原初之法在變化，就像一粒種子，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然後開花結果，又有種子。
很快，他就感覺像是在逆時間而行，就像是要回到時間的起源，回到一切的原點。
他很快又發現，這不是像，而是切切實實在發生的事。
只不過逆時間而去的，不是他，不是他的身體，而是從意識海湧起的一股道識。
它在原初之法的助力下，遠遠而去，成了時間的逆行者。
巨大的力量讓他忍不住長嘯一聲。
有一瞬間，他感覺觸摸到了一種極其玄妙的東西。
它像是某種領域。
很久以前，他就會施展的領域打擊，在領域之內，他可以操控規則。
只是由於領域打擊太有局限性，常常會被敵對方反鉗，所以他後來就一直沒有使用。
其實，他知道，這是因為他沒有掌控到最神秘最具威力的規則。
宇宙之中，諸天萬界之內，規則無數，無論哪一條，都會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可正是因為規則太多，以致真正要掌握來操控時，並沒有真正使用施法者的。
於億萬萬規則中找到一個真正屬於和適合自己的規則，這隻有神才會有這樣的能力。
現在，原初之法正在助秦雲天感應到某種規則。
這種規則，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秦雲天觸摸不到它，但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當他試圖掌控它時，它就驟然變強，就如鯨突虎奔，任憑秦雲天再強，也無法對它掌控一二。
當他與它互不干涉和諧相處時，它再次變得虛無縹緲。
秦雲天不再努力去強求。
他繼續默記屠天閣中的功法，再任由原初之法將它們吸收，讓它們成為意識海中的一點一滴。
他記得飛快，消化得也極快，以致原婉然以為他走火入魔，嚇得滿臉煞白。
不知過了多久，秦雲天終於將最後一塊鐵券放下。
他長舒一口氣，就像飽餐一頓的獅子，此刻再也吃不進去一丁半點。
他感覺到疲憊不堪，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
他癱坐而下，只想好好睡一覺。原婉然守在他身旁，一直低聲問著：「掌尊，你怎麼了？」
秦雲天自然沒有力氣回應她。
他太累了。
不過，他還是能夠聞到原婉然的體香，他下意識地去抱住她，頭搭在她胸口上。
柔軟與香味更加強烈。
疲倦也就來得更加洶湧澎湃。
與此同時，他體內正湧起一股巨大的力量，由內而外，拍擊著他的身體。
這種感覺，讓秦雲天感覺自己在一條大河上逆流行。
這是一條時間之河。
時間之浪拍擊著他的身體，時間之水淬洗著他的魂魄，時間之力淬鍊著他的命格。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把劍，在褪去塵封，褪去沉鈍，變得鋒利無比，空靈無盡。
他感覺時間之河驟然變快，逆流而上受到的力量越來越大，他幾乎無法再前進一步。
現在，前方是一個深潭。
漫天水汽蒸騰繚繞，潭面波瀾不驚，可是轟隆聲充耳可聞。
秦雲天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從深潭傳來，引著他往潭中奔去。
距離越來越近，但秦雲天根本無法掙脫時間之河的束縛。
他感覺自己正在站起來，並祈禱自己能逃出生天。
此時此刻，他已經能夠看見深潭底下的漩渦，那裡鬼魅叢叢，就像一群群魚，
秦雲天明白，深潭就是一次時間之劫。
他要渡過這個劫難，才能繼續逆流而上，若不然，深潭會吞噬他，也有可能時間之河會將他推回原來的地方。
無論哪一個，秦雲天都無法承受。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頭扎進深潭之中，還是停下來，像船拋錨一樣，等待力量強到他有信心渡過這個深潭。
他選擇了拋錨。
修鍊不能強行而上，只有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況且，他不知道再往上逆行，這條時間之河會通往何處。
他收回道識，原初之法歸復平靜。
命格之上，那個如龍似字的銘紋，閃閃發亮，就像一顆會幻變的星星。
原初之法再度涌動起來。
秦雲天隱隱覺得，原初之法似要將他體內的所有力量融合在一起。
這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