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交談

賀七安腳下生蓮，蘭花手位置於頭頂上方，曲線微彎，一曲古典窈羅舞順勢延展開來，一步一生花，羅裙飾作水中芙蓉，和著樂曲一拍不落，隨之音樂漸漸加快，賀七安腳下也隨之變換，幾番輪轉，眾人已分辨不輕眼前的是人在舞動還是花在綻放。

舞畢，賀七安微微叩首，場面靜止片刻，轟然掌聲四起，「美……美……真是太美了……」。

稱讚聲一批高過一批，一旁等待賀七安出醜的賀琦月母女臉色已然鐵青，賀琦月暗恨，「怎麼會這樣，她這舞是什麼時候學的？」

柳氏也氣得不輕，一手緊緊握著酒杯，一手在袖中已然將手帕握成一團，指甲掐進掌心，幾乎滲出血來。

高座之上，皇帝笑意蓉蓉地拍了拍手掌，側目對著賀之成贊到，「賀愛卿好調教啊，兩個女兒均是如此才藝出眾，實屬難得，來人，封賞。」

賀之成滿意地笑笑，看向賀七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疼愛，賀七安並未看見，躬身謝禮，一番動作優雅大方，絲毫不像從未參加過宴會的樣子，氣得賀琦月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將她活吞了。

賀七安回到座位，見蕭亦一臉得意地望著自己，頓覺莫名其妙，卻不想同他多計較，披上衣服，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宴會開始，眾人舉杯邀酌，賀七安不喜這人聲吵鬧的場合，將杯盞放置一側，輕巧起身溜了出去。

蕭亦恍眼之間便見賀七安沒了蹤跡，起身欲出門尋找，蕭亦心知那夜之事賀七安對他有所誤會，如此優異的一個人，寧為友勿成敵，想罷應該同她解釋清楚。

方一起身，賀琦月便端著酒杯迎了過來，蕭亦嫌棄地看了一眼面前滿臉脂粉的女子，挽起衣袖便欲起步離開。

「亦王殿下，臣女賀琦月，想要敬殿下一杯，殿下年輕有為，一舉平叛邊北，實乃國之棟樑，臣女佩服。」賀琦月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一手舉起酒杯，等待同蕭亦共飲。

誰知蕭亦將酒杯一手放置一側，語氣敷衍道，「本王還有事，恕不奉陪。」言罷，大步離開殿中。

餘下賀琦月一人空對著酒杯，飲也不是放也不是。

殿外月涼如水，輕揚的晚風拂著柳葉微微擺動，時下初冬，未有雪落卻風浸人骨。

賀七安緩步遊走在御花園中，池水旁的燭燈照著水中的蓮葉影子，別是一番清涼。

忽覺身後有異動，賀七安赫然警惕，待人走近反手便是一巴掌，蕭亦從她身後接住，一把握住她出手的手臂，輕笑道，「賀大小姐還真是出手不凡吶。」

賀七安聞言，緩緩放了手，轉過身來見是蕭亦，也未同他客氣，諷刺出聲，「陛下為亦王殿下專門設下的接風宴，亦王殿下卻不在殿中享受眾人拜賀，跑出來鬼鬼祟祟地玩兒偷襲，難道就是正派之家的作風？」

清風而來，吹起賀七安肩頭的長發，應著語氣讓人覺得十分冰冷難以靠近，蕭亦凝眸看著她，將掉落在她肩頭的一片落葉為她拂下，淡然一笑，「本王不喜那些吵鬧的場合，相信賀小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