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連最後的念想都沒有了

季憬沉冷眼瞥了一眼，心想這個女人也太過可笑，如何一開口就能直呼他的名諱，言語又激動難耐，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清楚自己的定位，不過是初見，何況又是商業聯姻，何必要惺惺作態，即便是日後結婚也不會有任何的感情。

「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互喚名字的地步，唐小姐，請你自重，我還不知道你會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我，成為季太太，不過在你還沒成為季太太之前，我們最好保持距離。」季憬沉高揚著下顎，望著她宣告道。

唐書顏錯愕著望著他，這才醒悟過來，他變了，變成另外一個陌生的人，早就和記憶里的判若兩人，甚至遙不可及了。

記憶中，他最喜歡抱住她的身體，揉搓著她的髮絲，寵溺著喊她：阿顏。

可是到底什麼變了，唐書顏走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

被突然侵犯到自己，季憬沉欲掙脫她的手指，不耐煩道：「你幹什麼！」

唐書顏順勢摸到了他的無名指，她抓住了一看，無名指上什麼都沒有，留下的只有一塊淡淡的傷疤。

原本那裡該有一個『Y』是代表著她的名字，顏。可是現在卻不見了，就像是她印象中的他也不見了。

唐書顏的手顫抖著鬆開，失去力氣一般掉落下來，原本濕潤的眼眶裡，終於控制不住，淚水滴落。

「我沒什麼閑工夫在這裡看你發瘋，收起你所謂的玻璃心，至於聯姻之事，既然是兩家如此樂意撮合，對兩家的也有利害關係，便也如此罷了，但是，若是你想要奢望在婚後如何如何，抱歉，我辦不到！」對她的眼淚，季憬沉可以選擇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地宣布著他的決定。

像是這場婚姻里，不過就是個走過場的，姓甚名誰無所謂，長相無所謂、性格無所謂，重要的是結果對他有利便可。

唐書顏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她咬住了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響來，她不認識眼前的季憬沉，她認識的那個翩翩公子是景沉，是在賭場救了她，所有的柔光都會矚目著她，紳士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她道：「你好，我是憬沉。」

「你的姓很特別，是景色的景嗎？」唐書顏還曾經這樣問道。

他當時沒有回答，她以為是他默認了，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姓景，連名字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他編織的假象，等到了今天，他們攤牌了，結果就是在他的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季憬沉，你如此不願，幹嘛非要娶我，你可以選擇拒絕，我對你的季太太位置不稀罕。」唐書顏抬眸，淚眼朦朧地控訴他。

她蹲在地上仰視著他，他低眸淺淺看了一眼，但凡是一個大家閨秀都不會像她現在這樣，在相親的第一天，就搞成這副落魄的樣子，可人卻帶著執拗的要死。

「對我來說，娶誰都一樣，既然都一樣，何不如娶個對我至少有利，又不愛我的女人，這樣日後也方便些。」季憬沉的話語定格在時間裡。

唐書顏抹了抹眼淚，失笑著，「誰讓我把他弄丟了呢，找了全世界都沒有找到他，現在偏生找到了，可他不要我了。」她自言自語嘀咕著，最後匯成了一句話，滿目蒼然地望著他，道：「那就嫁吧，季憬沉，我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