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小寶VS冥夜番外34
「今日,我才明白,這世上最為珍貴的不過是家人在一塊兒熱熱鬧鬧吃頓飯,也不拘著什麼,想說就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累了可以放心的睡,開心了可以痛痛快快的笑,只是這些年,我竟是都沒想明白。」
蕭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與他一道看著外頭嬉笑的虞梓書等人,「梓書曾經和我說過,人生在世不過恍然一夢,帝王也罷,做個尋常百姓也罷,一日不過三餐,酣睡不過一張床罷了,即使富有天下,那也必須肩負起天下的責任,到底誰更暢快,還真是不好說。」
「人生在世……不過恍然一夢……」
冥夜細細琢磨這一句,忽而笑了,人生在世……可不就是恍然一夢么……
夢醒時分,還有人不離不棄相守白頭,才是人間幸事……
「這次梓汐的事……多謝你了。」
蕭逸突然開口,倒是叫冥夜微微一怔,「皇兄何出此言,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況且小寶也不是旁人……」
「話雖如此,若不是用了你的血做藥引子,那蠱蟲恐怕壓制不住……雖然眼下看著並無大礙,但還是要快些找到那面具人將蠱毒解了才是。」
「那人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勢必還會來找我,屆時我想辦法將他制住……」
「朕會派龍鱗衛配合你一道行動,至於那玉蟬……蕭離已經去是桑園村找尋了,若沒有意外,應當很快便能送回來,屆時朕會將那玉蟬物歸原主。」
冥夜聞言微微蹙眉,片刻后,突然道,「還請皇兄恕罪,那玉蟬……實則是我母妃留下來叫我送給未來王妃的,如今,我想將它送給梓汐,還請皇兄成全。」
蕭逸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銳利的視線掃過對方冷靜的面龐,像是在考量對方話里的真偽。
「你說的可是心中所想?」
「自然是!剛剛和皇兄一席話后,若是我再想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豈不是真成了那天底下最蠢的大蠢貨?!」
「這玉蟬代表著什麼,你不會不知吧?」
「臣弟知曉,但終歸比不得心頭的那一人……」
「想明白了?」
「再不明白,臣弟怕這一生都會後悔……」
蕭逸忽而笑了,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兄弟二並肩而立,望著亭子外頭歡笑嬉鬧的一家子,眉角眼梢都是溫柔。
冬日裡日頭短,虞梓書也不放心幾個小的在外頭玩得太久,怕染了寒氣,看看時間差不多,就派了宮人去將人叫回來。
略坐了坐,便安排坐攆回了鳳儀殿。
虞梓汐換了衣裳,那味道詭異的葯又被送了上來,一張小臉瞬間就垮了,抱著自家長姐的手撒嬌,「怎麼還要喝啊!我都好了!就不喝了吧?」
「不許任性,快些喝了,仔細一會兒疼起來了!」
虞梓書自然不會由著她胡鬧,親自端了葯碗過來要喂對方喝。
這眼瞅著時辰就要到了,若是不喝,那蠱蟲豈不是又要發作……
虞梓汐被對方那麼一提醒,想到之前那痛得叫她恨不得一頭撞死的感覺,心有餘悸!
一下子就老實了!
捏著鼻子,苦著臉,老老實實喝葯。
只是那味道實在太詭異了!特別是一股子淡淡的鐵鏽味,難受的要命!
「喝完了葯就睡一會兒,一會兒用膳了叫你。」
之前她特地命陳太醫在這藥方子里加了安神的葯,正好叫這小皮猴也休息會兒,養養精神。
虞梓汐喝了葯,漱過口,果然覺得有些犯困,乖巧地點點頭,任由長姐替她蓋上被子,又放下了紗幔,直接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是天昏地暗,等她醒來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外頭說話。
「我覺得三小姐真是可憐……小小年紀居然就得了這樣的怪病,娘娘可不得心疼死。」
「確實可憐呢……不過幸好有王爺,眼下只要按時服藥就沒事的。」
「只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王爺雖好,但應該也是看在陛下和娘娘的面子上才願意這樣做吧?否則,他一個皇子,怎麼可能為了三小姐做到這個地步?你剛才沒見著,我可是看到了!那血,每次都要大半碗呢!看得真是嚇人!王爺的臉色都白了!」
「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而且每日要三回呢!你說要是三小姐一直好不了,那王爺豈不是一直都要這樣?我可聽說王爺的身子也不大好呢……」
「唉,只求三小姐快些好起來吧,否則別說三小姐撐不下去,我看王爺自己就先撐不下去了!」
「那……你說王爺是為了什麼啊?」
「還能為了什麼?肯定是為了取得陛下和娘娘的信任啊!」
「那……我還聽說當年三小姐就喜歡纏著王爺,從小就感情很好呢,王爺如此幫她,說不得並不只是因為陛下和娘娘的關係呢?」
「你傻啊!在這宮裡頭都當差多少年了,你當那王爺真的會喜歡三小姐?我有個妹妹是在裕順王府裡頭當差的,她說王爺可煩三小姐了!最多也就將她當做個小妹妹,不過是礙著陛下和娘娘的面子才對她和顏悅色的,否則,對著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年的小姑娘,哪裡會有那麼好的耐心?
而且……我還聽說這王爺如今的處境挺尷尬的,若是能借著三小姐的關係叫娘娘和陛下感念他的好,豈不是件一本萬利的事?」
「這……這也太複雜了吧?」
「這有什麼複雜的?生在天家,哪裡有什麼真感情?若是能得了陛下的青眼,別說是一碗血了,就是娶了三小姐,王爺也是肯的!」
外頭的聲音絮絮叨叨的,不大,卻十分清晰,一字一句地傳入了虞梓汐的耳朵里。
聽得她渾身上下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一般,從外頭冷到了裡頭,忍不住地顫抖。
她想要抱住自己,卻發現連指尖都是抖的,只覺得胃裡頭一陣翻江倒海,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外頭的話音戛然而止,儼然也是一聽到了裡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