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懵懂
布朗特家族都是場面人，大廳富麗堂皇，來來往往的人穿得耀眼奪目，像在演電視劇一樣。
「哇，那個是什麼？」段安然看得興緻勃勃，段母一邊覺得漂亮一邊又不服。
「等你們回來，我給你們辦個更加熱鬧的。」她小聲嘟囔。
段安然和穆言對視一眼，知道她在生氣，笑了笑，偷偷擠擠眼，目光專註在直播現場。
顧浩庭手都舉累了，但顧及到侄子們的心情，只好換隻手繼續，隨著時間的流逝，手換地愈發頻繁，喬治實在看不下去，拿過手機對他道，「我來吧。」
對段安然和穆言來說，喬治還比較陌生，家裡也沒有正式介紹他們，所以當他出現在屏幕里的時候兩個小孩子都噤了聲，看他們在對面吵。
「他們對你又不熟，會嚇到他們的。」更何況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和侄子們親近親近，顧浩庭拒絕道。
喬治哪裡會許他拒絕，不顧周圍還有人，直接越過鏡頭「吧唧」親了他一口，口水聲清晰地傳過來，段母沒來得及捂住孩子的眼睛。
手機屏幕抖了抖，顧浩庭出現在鏡頭裡，臉可疑地紅著。
段安然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妹妹的訂婚宴上了，滿腦子都在想剛才那個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不管是長輩還是老師都會強調男女有別，不要隨便牽手抱抱親親，卻從來沒有說男生與男生之間的距離應該如何。
「你們還要看嗎？」鏡頭外的顧浩庭見他們沒有注意屏幕了，疑惑地問了一句。
穆言對他們的訂婚不太感興趣，倒是對現場的布置很感興趣，可是顧浩庭是段安然的舅舅，和他多少又隔了一些，所以不好直接講，而是看了段安然一眼。
後者本來就在打量他，這一下就對視了，段母早就離開，氣氛瞬間有些尷尬，他愣了一下，「怎麼了？」
「浩庭舅舅問你還看嗎？」話是這麼說，但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任誰都知道他還想繼續看，段安然是真的沒興趣，但看他興緻盎然，只好點點頭。
目睹他們互動的全過程，顧浩庭和喬治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後者笑了笑，故意把鏡頭對準兩人，湊到他耳邊道，「看來你的教育能力不錯。」
這分明就是天生的，他非要強加在他身上，顧浩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腳起腳落鋥亮的皮鞋踩在他腳上，喬治倒吸一口涼氣，溫柔笑著用手攬過他的肩，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顧浩庭捂住耳朵，受驚般往旁邊一躲，等著他，「你瘋了？」
他但笑不語，還衝視頻這頭的段安然挑了一下眉。
「晚上睡沙發吧。」在聽到愛人接下來的話后他的得意立刻消失，急忙關掉視頻巴巴地過去解釋。
段安然看著忽然黑掉的視頻，下意識看向穆言，但他沒有多少失落，臉頰紅紅的，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很清楚他在想什麼，就像他在想的那樣。
如果說那個吻只有聲音的話，但咬耳朵和最後一句話可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段安然沉默了很久，慢慢開口，「喬治舅舅和浩庭舅舅現在還睡在一起嗎？」
「好像是吧。」兩人都不傻，從剛才的對話能推測出關鍵的信息。
得到回答的人眼睛瞬間就亮了，光芒熠熠地盯著他。
穆言被他盯得心裡一驚，擔心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緊張地屏住呼吸。
「他們都是大人了還可以睡在一起，我們也可以。」他湊近一分，與其認真。
……虧他以為他要說出什麼話來。穆言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失落，不過想來也知道，就他那個情商，能想明白才怪了。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段安然偷偷打量他的視線。
另一邊，自己作死的喬治終於把愛人惹怒了，不出一分鐘顧浩庭就去了顧婉安那兒，並且囑咐不要讓人打擾他。
被攔在外面的喬治氣急敗壞地站在樓梯口，路過的史蒂芬毫不留情地笑話他，他冷哼一聲，「至少比你這個光棍好。」
話音一落就看到威廉跟過來，他雖然已經有了大人的挺拔，但在兩位父輩面前還是一副小孩模樣，乖乖巧巧地束手站著，聽到「光棍」兩個字的時候還不好意思地看了史蒂芬一眼，氣得後者翻了個白眼。
布朗特家族的氣人都是遺傳的。
「威廉，以後對滿滿好一點，不要隨便亂開玩笑，不然就會像你喬治叔叔一樣，被滿滿攔在門外，晚上睡地板睡沙發。」史蒂芬惡意滿滿地告誡威廉。
他睜著大眼睛看了兩位長輩一眼，略帶為難地回答了一句，「滿滿不會那樣對我的。」
「……」喬治覺得自己被補了一刀。
等史蒂芬和威廉上樓后，喬治默默靠在樓梯扶手上思考自己剛剛是不是做過分了，可他只是為了讓小輩們更早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免得日後徒增後悔和嘆息。
委屈。
在他兀自感傷的時候，段奕琛走過來，他是要上去叫兩位小主人公下來講兩句話，看到他清清冷冷地站在這裡，笑了一下，「在等浩庭哥？」
「嗯。」就是不知道時間是多久。
「要我幫你叫他下來嗎？」到底是已婚的男人，知道婚姻里的男人不容易，喬治和顧浩庭的磕磕絆絆他也看在眼裡，有時候感同身受還是蠻心疼他的。
「好。」喬治已經在生活的挫折中學會了妥協和放下面子。
顧浩庭點點頭，於是喬治被迫留下照顧整個客廳的寒暄。
去到休息室的顧浩庭終於得到喘氣，剛喝完茶就看到威廉牽著滿滿從試衣間出來，換了禮服的滿滿脫去了十二歲年紀的幼稚，在合適的妝容下透著純真和真摯。
「爸，媽，你們覺得怎麼樣？」滿滿不太清楚自己在別人眼裡的樣子，一向鎮定的人害羞地在他們面前轉了一圈。
顧婉安一瞬間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後自己嫁女兒的情景。
「很美。」段奕琛發自內心地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