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淤泥老屍
我和老陸雖然抓到瞭望月妖鱔,但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望月妖鱔之所以這麼好抓,背後好像還有原因。
只不過我又不算羊倌,對羊倌的世界還是一無所知,雖然有直覺,但是也沒有根據,沒有理論支持。
我問老陸:「這望月妖鱔為什麼會一直在地錶停留呢?」
老陸完全被勝利沖昏頭腦了:「那是因為它想逗你玩唄,怎麼樣,被一條魚給逗著玩的感覺如何?」
我搖了搖頭,不無擔憂地說道:「我總感覺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望月妖鱔之所以沒有鑽進地底下,會不會是因為地底下有什麼……」
話還沒說完,突然金杯車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很響的一聲呯的一聲。在車的前面,突然有一個人被撞飛了。
怎麼回事?撞人了?
可是這大晚上的哪來的人啊?這荒郊野外的,除非是像我們這樣的羊倌,要不然誰還這麼大半夜出來啊。
但是不管撞了什麼,下去檢視一下總是應該的吧。
我看了一眼老陸,老陸卻是一腳油門,讓車子加速前行了。
這怎麼回事,難道老陸要肇事逃逸不成?
車子加速,我被很強的推背感給定在座上,急忙提醒:「師父,你剛才是不是撞人了。」
老陸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皺著眉頭:「那不是人,你坐穩了。」
我之前看到的老陸,從來都是笑眯眯的,這個謝頂男人一直處變不驚,可是今天卻是有些嚴肅了。
我意識到我們可能遇到什麼相當棘手的東西了,閉上嘴,坐穩了身子。
老陸的車子在鄉間土道上發力狂奔,剛剛跑出一段,突然又有一個人型的東西向著車子撲了過來,這次直接撲在了風擋上面,呯的一聲,這人型東西再次飛了出去,而風擋玻璃卻也碎裂開來,上面留下了一個人形的泥印。
我現在終於明白老陸為什麼要表情嚴肅了,因為這個東西被撞飛了之後,掉落在車前十幾米的地方,就在車燈下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然後它直挺挺地向著車子跳了過來,這一縱一躍的
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這種東西。
我戰戰兢兢:「師……師父,」
老陸眼睛盯著車前:「這東西應該就是那田頭墳里的屍體,被子孫為了招財而埋在田頭,又不得香火供養,還被淤泥侵蝕百年,這屍體冤氣可真深啊。」
這時候車子又已經和這具屍體相遇了,車燈下我看清楚了這屍體的樣子。
這屍體身上沒穿衣服,身上包著一層淤泥的外殼,被車子撞了兩次之後外殼已經掉落了一些,露出蒼白髮皺的身體部分,它的身體發胖,但是卻是完完整整的,沒有半點腐爛或者破損的樣子,它的眼睛上蒙著一層白膜,看上去相當噁心,更加噁心的是它的嘴巴,兩顆尖牙支出了嘴唇,一看這東西就是會吸血的。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嚇人的東西,一時間六神無主,驚問老陸應該怎麼辦。
老陸回頭看了一眼千絲網裡的望月妖鱔,突然說道:「這東西是沖著望月妖鱔來的,難怪這望月妖鱔會這麼好捉,咱們都被它給利用了。」
嗯?我們都被望月妖鱔給利用了?
這麼說起來,這望月妖鱔的道行也太深了吧?難道它這是借我們的力,想要逃脫這滿身淤泥的屍體?
不管怎麼樣,現在最應該對付的是這具屍體好吧。
我說道:「師父……現在咱們怎麼才能擺脫這傢伙啊?」
老陸沒有回答,而是從車子前端拿出一小包東西來,交到我手上:「你先把這地龍乾的粉灑在墳鱔身上,然後順著車窗往外扔,看看這老屍會不會不鉤。」
我急忙從蛇皮袋裡抓出一條墳鱔,往它身上撒了地龍乾粉,然後搖下車窗,用力往車窗外一扔。
這老屍果然上當了,一下子接住了那條墳鱔,往一邊的稻田蹦去。
而這個時候老陸又一腳油門,把車子飈起來。
車子在泥路上都飈到了相當高的速度,我只感覺金杯車都在發飄了,只感覺我們根本不是開得太快而是飛得太低。
但是剛開了一小段路,車子再次發出呯的一聲。
而這一次,根本不是車子前方撞到了什麼,這一聲呯,卻是從車頂發出的。
不用想,這分明就是那具淤泥老屍跳到車背發出來的聲音。
然後車背上突然安靜了,只不過這種安靜卻讓我和老陸都是心驚肉跳的。
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淤泥老屍還在車頂,一直在伺機想要襲擊我們。
我戰戰兢兢低聲問老陸:「師父,現在怎麼辦?」
老陸咬了咬牙:「我把車子往公路上開,離了這泥路,這東西應該威力會小些。」
話還沒說完,突然從副駕駛座前方的擋風玻璃外面探出一個人頭來。
這人頭是倒著的,與我對了一眼,然後突然咧嘴笑了。
這淤泥老屍的牙卻是潔白的,包括兩顆尖尖的獠牙。
這一笑笑得我亡魂皆冒,老陸還算穩當,他突然一腳剎車,由於慣性我差點飛出去,更慘的是那淤泥老屍,再一次被甩了出去,甩到了車前。
老陸從車座底下摸出一把銅錢劍,對我說了一聲:「事不過三,本來覺得這東西可憐,又不是我們的本職,想放它一馬,可是它卻不識相。算了,打發了罷。」
他這是要去斗那淤泥老屍,我幫不上忙,又怕自己落單,連忙問道:「那我呢?」
老陸一指那千絲網:「你在車上看著這傢伙,這傢伙說不定會趁我跟老屍纏鬥的時候逃跑,萬一讓它跑了咱們就得不償失。」
老陸說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在車上提心弔膽,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老陸,祈禱著老陸可千萬別胡吹大氣,但願他的鎮定不是為了在新收的徒弟面前擺一擺師父的威風才好。
而這時候老陸喝了一聲:「孝貓純金,斬鐵斷釘,五帝陽錢借法,疾疾如律令。」
這時候他肩膀上的孝貓一閃,身體急速向著老屍躍去,而老陸劍指往銅錢劍上一抹,揮劍向著直挺挺向車的方向躍過來的那具老屍斬去。
月光下銅錢劍散發著淡淡藍光,彷彿有切金斷玉的鋒利,而這一劍斬去的同時,孝貓跳起來,化成一道劍光,向著老屍小腹切去。
撲的一聲,如中敗革,那老屍的身體一頓,不甘的伸出手在空中揮舞,然後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突然乾癟下去,最後仆倒在地,化成淤泥。
老陸收劍,孝貓從淤泥中浮現出來,一個縱身跳回到老陸肩膀上。
一人一貓,在月光下的樣子酷斃了。
我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頭一次看到老陸顯身手,想不到竟然這麼厲害。
也是頭一次我心中突然對羊倌這個職業有了憧憬,心想如果當個這樣的羊倌,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