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35】

我依然沒死。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西瑞的懷中。

它變成了一隻大貓，將我盤在中間。

我微微一動，它就抖了抖耳朵，然後立即豎起身子，將腦袋湊到了我身邊，「你醒了？」

它的爪子抱著我的尾巴，此時順著我的尾巴摸了摸，「還冷么？」

我真想扇他一耳光。

大約是剛剛蘇醒，沒有考慮後果，反應跟上了意識，我真的扇了他。

啪的一聲脆響，在夜晚的房間里格外的響亮。

西瑞沒有動怒，它此時的眼神很沮喪，而且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雖然我扇了它，它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伸出舌頭，輕輕的舔我的臉頰，喉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許久之後，它才輕聲道：「我開始以為你想殺掉我，雖然方式很幼稚。」它頓了頓，肉掌貼在了我腰間，「蘇，我很難過。我只是想嚇嚇你……」

我平躺在床上，一點兒也不想搭理它。

它不再說話，頭輕輕地在我肩頭磨蹭，最後腦袋仰面朝上的歪在我頸邊，不動了。

它似乎是睡著了。

自從西瑞把我弄到他的床上培養眷念之後，他對這張床做了些許的改動。魔法世界的東西，跟地球很不一樣，我倒現在也沒弄清這床到底是什麼材質，就好像是氣球里灌了水，但是怎麼壓都不會爆，而且時不時會滲出一點兒水氣，可以讓我的魚鱗濕潤。

當然，對我來說很舒服的東西，對同床的西瑞來說，大約就不那麼樂觀，特別是它睡覺的時候還是變成的大貓的形態。

所以它開始的時候將我圈住，後來會慢慢往我身上爬，半個身子都會擱到我身上，壓得我無法喘氣。

而今天，它沒有這麼做。

它的鼻息在我頸裡帶起陣陣熱氣，我翻了身用後背對著它，它的前爪伸過來搭在我的身上，然後也沒了動靜。

我想了很多事。

大都是穿越之前，我的家，家人，電腦和床頭燈。那些畫面在腦海里從未失去顏色，反而因為思念更加的清晰，連一些枝末的細節都清晰可見。

我不屬於這裡，但是我必須強大起來。

有了實力，才能尋找回家的路。

西瑞又將我翻了個身。

我曾經養過一隻貓，在它睡覺的時候，我喜歡去撓它肚皮，摸它耳朵，然後用手將它翻來翻去。

這就是報應。

西瑞沒醒，它將我翻身過來之後，緊緊地貼著我，腦袋往我腋下鑽，耳朵微微的抖動，弄得我手臂微微的癢。它的尾巴纏著我的尾鰭，還裹成了一個圈兒。許久之後，它翻了個身肚皮朝上，爪子伸了個懶腰，最後不知道怎麼從枕頭底下穿過，伸到了我的脖子底下，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我枕著它的胳膊。

我看了它一眼，它此刻肚皮朝上，而我注意到，它的肚皮上有一塊地方泛白，仔細去看，就發現那一塊地方竟然沒毛。

我挪動身子，伸手去摸了一下。

軟軟的肚子，真的沒有毛。

我突然想起了他說的話。

「為了給你做偽裝，我拔了自己那麼多毛都不痛不癢，扯你三片鱗片你竟然就哭了。」或許西瑞本來並不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就如他所說，他只是想要嚇嚇我，只是他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承受能力和感受。

對西瑞而言，我就是一條寵物魚。

對我而言，西瑞就是一隻種貓。

對我而言，這個世界就是一場夢境，每天清晨睜開眼，我都希望能夠回到現實。

我無法真正的融入這裡，這個坑爹的世界……

我只是一個局外人。

黑夜之中，我輕嘆了口氣。西瑞忽然爬到了我的身上，他此時已經幻成了人形，一雙金色的眼瞳在昏暗之中閃閃發光，像點亮了兩個燈泡。

他的喉嚨里是輕聲的嗚咽，片刻之後，他眼睛驟然緊閉，我看到他的眉擰在了一起，看起來似乎很痛苦。兩隻耳朵直直的豎著，身子也崩得緊緊的，而且燙得嚇人。

又過了幾分鐘，他攤在了我身上，一動不動。

我將他推開，發現此時，他的小兄弟直直地豎著，並且漲得通紅，看起來很猙獰。

我身上的味道超過十瓶高純度的芬芳藥劑，會在夜裡散發出誘人的玫瑰花香味。

現在的季節，是動物們的發情期。

金說過，禍從口入，西瑞也說過，要解決問題並不一定要靠下半身。

西瑞開始的時候看起來病懨懨的，我有猜到大概原因，在這個禁魔大陸，要將一大池水變成冰並不容易，儘管他使用了魔力水晶。

他的狀態應該屬於書上說的精神力透支。而在虛弱的狀態下，還要剋制生物的本能，他應該很難受。可是我依然無法對他生出感激之心。

我不屬於這裡。

愛和恨，感激和厭惡，其實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36】

大概到天明的時間才睡了一會兒，沒多久又醒了。我一睜開眼，就看到西瑞睜大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他的手在被子里，然後他身下的被子在有節奏地動。

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頭痛得厲害，揉著額頭想要坐起來，結果他順勢將我壓倒，伸出舌頭在我臉上胡亂地舔了幾下。此時他除了一對耳朵，跟人沒有任何分別。只是他的動作又不是人的行為，人會伸出舌頭舔你滿臉口水么？

人會舔了脖頸又將腦袋伸到頸項底下從另外一個方向伸出來然後反過來舔那邊的耳朵么？

他抓著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身下，眼睛里是霧蒙蒙的水汽，濕漉漉的樣子看起了好似受了巨大的委屈。

他喉嚨里仍有細微的咕嚕聲，而他強制著將我的手按在身下之時，他喉間還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

我的手彷彿僵掉了，一動也不敢動。

「幫幫我……」西瑞的聲音帶著乞求的味道。

雖然看起來很可憐，但是我仍然不為所動，最終，他鬆開了按著我的手。

西瑞平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睜著，半晌之後，他嘆了口氣。

「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我想起了被拔掉的魚鱗和昨晚凍的一池冰，大概。

我沒有回答他，而他自顧地繼續說道：「書上說溫柔才會使得美人魚產生眷念……」他轉過頭來看我，「我做得還不夠么？」

我：「書上有沒有說要真心？」

西瑞愣了一下，「好像是有！」

「那不就對了。」我朝他笑了笑，「因為你沒有真心。」

「可是我沒有強迫你。你要知道，這個時期，你身上的誘惑力有多大。」西瑞說完，手又伸到了我胸前，輕輕地捏了兩下。

「是么？金給我上課的時候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那如果把你們脫光了放在床上呢？」西瑞在我耳邊吹了口氣，「我真的對你太好了。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

說完之後，西瑞猛地坐起來，他利索地穿上了牧師長袍，一切打理完畢之後，他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漠並且犀利，像是兩束精光直射過來，讓人心裡發毛。這樣的眼神，與夜裡的病態和早間的柔弱朦朧完全不同，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西瑞說完轉身就走，但是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折了回來。

他俯身下來將我打橫抱起，然後將我放到了輪椅上，緊接著又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一盤水果和一碟甜甜圈，他將東西放在桌上，伸手指了指，準備走的時候又掏出了一點兒東西。

我定睛一看，是兩根海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冷哼一聲，斜睨我一眼走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