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魚水之歡

「恭子，對不起。我……不想離開白蘭。」面對這麼認真的恭子，如果我還不能認真正視自己的心態只知道一味逃避的話，那麼我對不起恭子也對不起我自己。

既然真的愛了，就不要否認，就要勇敢到底！即使會被傷得遍體鱗傷。

「我愛白蘭。」我坦然地正視著恭子，冷靜地、認真地訴說著。看著恭子驚詫凝重起來的目光，我閉了閉眼，緊緊握住恭子的手：「恭子，我愛他。」

「烏梅醬……」恭子只是喃喃叫著我的名字，語氣里隱約有著糾纏撕扯的痛楚。

「如果不是他先拋棄我，我想我一直會愛下去。」

*潢色小說WWw.ShuBao2.coM/class12/1.html「那如果他拋棄你了呢？」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歷，恭子的表情有些陰沉，但是還是抑制住了怒氣。

我歪頭想了想，白蘭那個變態似乎並不值得我怎麼惦念，但是……當那張笑臉晃過眼前的時候，只覺得空氣里輕輕劃過耳畔的是他略帶引誘的嗓音，這讓我不自覺就開口道：「大概……還會愛，但是會慢慢地忘記吧。」

「……會多慢？」

「一生。」

「我知道了。」恭子頹然地垂下手，耀眼的金色眼眸微微一顫，緊接著她猛地將我擁進懷裡：「有什麼痛苦的一定要說，不要逞強。」

「經常逞強的是你呀，恭子。」我無奈地拍拍恭子的肩膀，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她橙色的短髮搔著我的臉頰，卻讓我產生一種安心感。

「烏梅醬，我們是NO.1的朋友。我會永遠照顧你的。」

「恭子……」

「即使被拋棄了，也無所謂。我會幫你報仇回來的！讓那個男人跪在地上舔你腳趾，讓他匍匐在你面前……」

「嗯，好。」我摟著恭子應了一聲，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我很害怕……烏梅醬。答應我，絕對不要出事！」

「嗯。我絕對不會出事。」我點頭，下巴頓在恭子肩膀上。

我睜眼說瞎話：「恭子，別擔心。在白蘭欺負我之前，我會欺負回去的。」事實上，他都「欺負」了我好多次，我都沒能回報回去……

咳。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就送我到這裡好了，接下來也就五分鐘的路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好。」

「那麼，我走了。」橙發少女朝我揮揮手，彎唇笑過之後轉身。

看著少女逐漸遠離的背影，我不由喊住她——「……恭子。」

「恩？」路燈下我看見恭子回頭，橘色的光芒灑在她的面龐上有一種柔和了輪廓的美麗，我靜靜地微笑：「一定要和MO子小姐好好相處啊。」

聞言恭子甜甜的笑了起來，整個人的臉上彷彿煥發出了燦爛的光芒——

「當然！我一定會和MO子小姐成為最合拍的搭檔的！」只要一說起演戲和朋友，少女的臉龐就散發著迷人而讓人無法移開的光芒。

我愣在原地……

真想看看恭子演戲的樣子啊。

肯定也是這樣認真專註、渾身散發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光芒的吧。

這樣的恭子，那個尚太郎會不會懊悔呢？

我輕笑，轉身往回走。

白蘭家的門是開著的，我走進玄關脫下鞋子，隨意地喊了一聲「我回來了。」還沒等我抬起頭來，一陣衝力就將我壓在了門上。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后，我回過神來。

近在咫尺的是白蘭那冷得可以結冰的眼神，還有那張冷漠冰涼的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手指扣住我的肩膀，扣得我生疼。

「唔痛……白蘭松……」「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印上來的唇吞了下去。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不像個吻，有點像肉食動物凶暴的舔舐，他尖銳的牙齒戳破了我的舌尖，還差點把我的牙齦都咬破。我有點生氣，不由得也使壞地在他嘴裡咬了一口。

……

結果到後來就轉變成兩人互相啃噬了。

「白蘭大人，您……」似乎是在屋內因為等得太久，桔梗突然出現在玄關。看到我們倆這種狀態，他連忙扭頭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去了。

不過這也徹底打斷了我們倆這種膠著的狀態。

看著白蘭的動作停了，我推推白蘭的胸膛，擦去被咬出來的血，皺眉隨意地抱怨了一句：「做什麼啊，突然這樣。」

白蘭像是賭氣般地靠了過來，沒再咬我，只是擁住了我，將下巴擱在我肩膀上。

良久，他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女人說要把你帶離我身邊。我生氣了，差點殺掉她。」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推開白蘭整個人跳了起來：「什麼？！你對恭子做了什麼？！」

看到我的反應，白蘭更是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緊接著像是小孩子鬧彆扭一般撅起了嘴唇，表情有點不悅——

「看吧，你果然比較在乎那個女人。」

「……」我從沒見過和女人吃醋的男人。雖然此刻的白蘭有點可愛……我才不承認他可愛到讓我臉紅呢！但是，恭子如果受傷了的話，我肯定是更加難過的……

「你沒有對恭子做什麼吧？」我皺眉問道。

「沒——有——啦——」白蘭眨眨眼，像小孩子回答母親一般拖長了音調說。每一個音節都浸染了深深的不滿。就像晚上回家發現母親的飯還沒做好的小學生……噗。

「……」好吧這個樣子更可愛了。我都忍不住要捂臉了。

「你這是故意賣萌！是犯規！」我扭臉，不去看他的表情。

結果頭被他伸手扭了過去正視著他的眼睛。他靜靜地凝視著我的眼睛，與我近在咫尺的唇瓣緩緩動了，熱氣噴洒在我的唇瓣上，惹來一陣淡淡的瘙癢：

「我很生氣，烏梅醬和那個女人去酒吧不僅喝醉了，還差點被男人帶走的事。」

！！！！我差點被男人帶走了！

「而且後來是小桔梗把你找回來的，我更生氣了。」

「……」誰讓你這個傢伙懶得可以，平時就喜歡宅在你實驗室里。要麼就是不見人影啊喂。再說能使喚得動那個綠眼睛小哥的除了你還有誰啊。

「剛剛那個醜女人又說要帶走你，讓我趁早死心。我差點忍耐不住殺了她。都是因為想到烏梅醬，才沒動手吆~」說到最後，白蘭理所當然地朝我挑眉，一副炫耀的表情。

「恭子那只是想試試你是否會對我認真……吧？」我歪頭想了想，推敲出恭子這麼做的原因。

「耶——」白蘭拉長語調，聲音冷了下來「為那女人辯護的你，只會讓我更加生氣呢。」他眯了眯眼，明明是無害純良地笑開，卻讓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緊接著我突然反應過來之前白蘭做的那一系列舉動，那明明就是……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抑制不住胸腔里溢出的喜悅，偷偷捂著嘴笑——「白蘭，你是不是吃醋了？」

「……」聽到我的話白蘭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相信我說的話的內容，亦或者是我會說出這種話。

緊接著他眨眨眼，手指從扶住我的後腦勺穿了過來，撩起我的頭髮，托住了我的脖頸，手一用力猛地將我抱了起來。

我被嚇得伸手一把摟住了白蘭的脖子。

「我們做吧。」完全無視了我的問題，白蘭輕巧地抱著我往卧室里走，自顧自地說道。

「做你妹！」——我其實真的很想這麼暴躁地說，然後像恭子那樣女王地把他踩在腳底，逼他說出他就是吃醋就是吃醋肯定是吃醋了！

結果……

「……好。」我被他抱在懷裡一盪一盪，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手臂感受著他的體溫，我……我我我我居然無意識地點下了頭去——

因為白蘭在誘惑我啊！用他那充滿了邀請與饑渴的眼神，用他露出的誘人的鎖骨，用他細長白皙撩撥人的手指……

嗷唔！誘惑人什麼的最壞了！

可是……這種壞讓人家好欲罷不能……好吧我果然是個意志力不堅定的女人。

「你被男人拉住胳膊的時候，我生氣得一下子就殺掉他。烏梅醬是我的，別人都不能碰吆~-」他炫耀般地翹起尾音，伸手把我抱上床榻，整個人俯身下來，附在我耳邊輕輕道。

那拂過耳畔的熱風讓我不由得一陣瑟縮，緊接著我感覺到他手指挑開了我的衣襟。

「……白蘭，幸虧你到了。」忽略掉白蘭嘴裡吐出的「殺掉」之類的詞語，安慰自己只要不去在意就可以忽略，我抱住白蘭的脖子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接著親吻上他的眼睛：「謝謝你。」

「呼呼~」白蘭輕笑一聲，「不用~~因為我只是在憑我的本能在做事而已~」白蘭輕笑著咬上我的脖頸，細細的啃噬讓我身體上升起一股熱意。「烏梅醬，你是我的。——永遠。」

我躺在白蘭的臂彎里，一下子如同飛上了雲端，又一下子如同跌下了地獄。在肉/欲與罪惡的混亂與迷離中，在這樣快樂和痛苦的交織中，我感受到了一絲放縱與釋放的快意。和白蘭在一起，顛覆了我所有平靜日常生活的刺激叛逆，無時無刻不在沸騰著我的血液，彷彿糾纏著我的身體，邀我共舞。彷彿吐著信子的毒蛇，明明鮮紅血腥得讓我恐懼，卻也同時產生了興奮。在危險的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無法擺脫的興奮。

如同罌粟，只要一沾染上，就無可逃脫。

我沉淪在這種甜蜜的墮落中，無法自拔。我跌入白蘭為我打造的甜言蜜語中，掙扎不出。

他是織網的蜘蛛，只等著我因他一步步的引導而掉落網中。

自從綠眼睛的桔梗出現之後，我一直都在懷疑白蘭的身份。之前所懷疑過的什麼火星人或者火星人的種子什麼的已經被我完全否認了，不得不說科幻小說畢竟還是小說，白蘭應該不會是什麼火星人……

難道是人形電腦企圖造成機器人起義推翻人類？

不管是什麼，白蘭都和一般人不同。他有翅膀，他有忠誠的手下，他之前受了那麼慘重的傷卻好得這樣快，他講話帶符號，他還甜食控……好吧最後兩個並不能說明任何事情。

我只是想說，我察覺到了白蘭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的事實。

可是……我暫時不想想這些。我沉淪在名為「白蘭」的毒藥中無法自拔。

我下意識地逃避白蘭的世界，我拒絕進入，也拒絕去改變白蘭的世界或者讓他遷就我。因為無論是哪一種，我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彷彿是會給我的人生帶來重大的變故一般。

於是我裝作從不涉及他的世界，裝作傻兮兮地完全沒察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即使我愛著他，我也只想站在自己的世界里遠遠望著他，不想靠近，也直覺……不能靠近。

彷彿……只要一靠近就會萬劫不復，會再也無法掙脫白蘭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