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好主意
褚雲霈竟然和她道歉了？
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夏小小懷疑自己幻聽了。眼裡的吃驚都來不及收回。
褚雲霈掃了一眼愣怔的小女人，唇角彎起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傻瓜。
夏小小怒，有種打人的衝動。她看看男人近乎完美的模特身材，霸氣側漏的樣子，訕訕收回手。
打是肯定打不過，打過了醫藥費也賠不起。
「愣著做什麼。」也不知道男人怎麼做到的，一轉眼，褚雲霈已經到了眼前。
他冷淡的目光掃了一圈，渾身的清冷就把路人嚇跑了一半。
夏小小才回過神，抱著夏大寶就是一陣小跑，直接衝進了樓道里。
「大寶！你嚇死媽咪了！」她拉著大寶往樓上走，想要責怪又不忍心，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先讓老師給媽咪打電話知道嗎？」
夏小小掏出鑰匙開門。
昏暗的樓道里，只剩下鑰匙的聲響。小小的身影低著頭，存在感低得幾乎沒有。
她突然覺得心酸，丟下鑰匙，把夏大寶狠狠攬入懷中。
所有遲到的悔痛，一齊朝她瘋狂湧來。她想痛罵自己一頓，明明是她把他送到幼兒園，受了委屈，對大寶也只有責怪。
她不是合格的媽咪！
「大寶，媽咪愛你。」夏小小下定了決心，「媽咪給你換一個學校好不好？」
大寶是特殊兒童，本就該……是她強行讓他上正常學校。所以才會發生那些事情。
這麼想著，她的心在滴血。
夏小小突然身子一僵。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帶著壓迫，鼻尖縈繞的淡淡男性氣息……
褚雲霈跟過來做什麼！她真的搞不懂這個男人，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她抬頭惡狠狠地瞪他，剛剛太過激動，淚水在臉上一片狼藉。
「……」昏黃燈光中的褚雲霈，光影模糊的臉，神色難辯。
夏小小隻覺得被一股冷意給封凍了。牙根都在打顫。
自第一面，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生氣。那種狂卷的怒意，就像她破壞了他什麼重要的東西。
身旁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夏大寶磨蹭著，朝褚雲霈靠了過去，抓住他的褲腿。
「大寶，進去。我和你媽咪有事要談。」
男人低眸，對上一雙軟萌清澈的大眼，眼底也泛起一絲暖意，伸手摸了摸夏大寶的頭。
夏大寶晶亮的眼睛眨了眨，點點頭，乖乖地走進了屋裡。收回目光的褚雲霈，又變成了那個修羅，陌生冰冷。
「喂……喂！」
夏小小目瞪口呆。這還是她兒子嗎？哪有這麼容易拋下自己媽咪的兒子！
脖根突然一緊，她像只小雞仔被褚雲霈拎了起來，推到牆上。
後背撞到了牆壁，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夏小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褚雲霈蹙著眉，滿是厭惡，像看一片垃圾。
目光下移，男人凝住白皙臉龐一處。那裡皮膚不復光滑平整，顏色深晦。眉頭猛地皺起，他抬手，粗糲的拇指狠狠揉搓。
「住手！」夏小小像被揪到痛處的小獸，掙紮起來。
「褚雲霈！你住手！」
看著那張神情痛苦的臉，褚雲霈竟有一種蹂躪快感。
「你在緊張。」男人手上更加用力，手下的肌膚可以感覺到明顯的凹凸不平，脂粉被蹭落。
他波瀾不驚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只見夏小小光滑細膩的左臉，一塊醜陋猙獰的疤痕叫囂著。
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湧上，夏小小直愣愣地任由眼淚往下掉。終於回過神，她抬手擦掉。第一次，眼底也噴薄出了怒火。
「欺負我你覺得很有意思嗎？我不是司夢芸！這一些你都可以去查的啊！」
她對著褚雲霈大吼，「沒查清楚前，不要再來騷擾我！」
「做我妻子。」男人薄唇輕啟，凝在小女人臉上的神情，竟含了幾分認真。
夏小小感覺被一道雷給劈中了。褚雲霈這是腦子秀逗了嗎？！
不不，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腦子有問題！
「我已經說了，我不是司夢芸！」
「你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夏小小冷笑一聲，「如果我是司夢芸，夏大寶就是你兒子，你可以和他做個親自鑒定啊。怎麼，你就這麼自信他是你兒子？」
男人神情一頓，思索著什麼，旋即，眯了眯眼，「好。」
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褚雲霈手上動作收攏，緩緩捏住夏小小的脖子。她被掐住了喉嚨，阻隔了空氣，一絲恐懼從心裡生出。
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男人眼中除了肅殺和冷寂，還有著著恨意。能把她吞噬的恨意。
夏小小瞳孔微縮。那個司夢芸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能讓他恨不得拆皮剝骨，吞食殆盡！
她雙目噴火瞪著褚雲霈，如果他敢對她做什麼，她不會聽之任之，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很好，夏小小。」男人低沉的聲線嘶啞。
面前這張精緻小巧的臉，和記憶中張揚明媚的那張臉融合在一起，一樣的恨，一樣的厭惡。
褚雲霈鬆開手，看著夏小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小臉紅了又白，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證件照給我。」
話畢，他朝她攤開手。
「你要拿來做什麼？」夏小小下意識捂住身後的小包。
褚雲霈已經伸手奪過，找出一張證件大頭貼，輕笑一聲朝屋裡走去。
「褚雲霈！」她快瘋了，怎麼樣才能把他趕走？可是她怎麼吼，那個背影還是進了屋，抱起她的兒子，還坐在了她家的沙發上！
更過分的是，她兒子一聲不吭就撲到了他懷裡！
褚雲霈低笑出聲，伸手托住夏大寶的屁股，幾乎是讓他在身上為所欲為。
「親一下？」寵溺的男聲響起。
夏小小看到男人眸光溫潤，融融燈光下，依然帶著暖意。
夏大寶黑眼珠子咕嚕嚕轉著，扭動著身子，蠢蠢欲動。
「不準親！」她快步走上前，把她的兒子抱了起來，「這裡是我家，是你想做什麼做什麼的？」
褚雲霈薄唇一抿，指了指夏小小，「你馬上也會是我的，你家，當然也是我家。」
夏小小怒了，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了？
敲門聲卻在此刻響起，輕緩有度。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轉身去開門。
只傑克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對著夏小小鞠了一躬,才跨步進屋。
「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她眼尖，看到他手裡的文件。
傑克把文件放在桌上，從褚雲霈手中接過證件照，工工整整地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