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一個錯誤

趙清歡的病房，還燈火通明。趙清歡在跪在地上，數著地上散落的珠子，一顆一顆的。

「一顆，兩顆，三顆……」

「清歡。」

空氣中響起熟悉的聲音，趙清歡抬起頭，望了一眼趙清陽。隨後又木訥的低下頭，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出現幻覺了。她不想承認自己精神上出了問題，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總是會看到各種各樣自己想看到的人。

「清歡。」

趙清陽繼續小聲的開口，這一聲，無比真實。趙清歡抬起頭，手裡的珠子滑落，砸在地上的聲音滴滴答答的。

莫名聽的人心驚，趙清歡望著趙清陽，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哥。」

「清歡。」趙清陽將趙清歡摟進懷裡，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是哥沒用，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哥，我沒事，你沒事吧。」趙清歡望了望趙清陽，現在的趙清陽，真的很狼狽。趙清陽笑笑，患難才能見真情，這個時候，趙清歡已經醒悟。秦胤墨這樣的人，是他們根本就觸碰不到的存在。

「我沒事，不過，很快就會有事了。」

趙清陽的聲音清冽，帶著些許難受。那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也沒有想過要挽回。

「怎麼了？哥？」

趙清歡根本就沒注意新聞，現在，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集中。根本就思考不了問題。

「我把顏晨曦捅傷了，現在她腎衰竭，躺在醫院裡。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了。」

趙清歡聽到這裡，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竊喜。顏晨曦總算得到了她應得的報應，真是報應不爽啊。

「哈哈，真的嗎？」

「嗯，清歡。哥給你報仇了，哥這次來看你，是為了一件事情。」

趙清陽收起心裡的不悅，望了望趙清歡。一臉嚴肅，神色裡帶著些許不對勁。

趙清歡點了點頭，望著趙清陽。「哥，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你曾為了能讓我心無旁騖的去國外學習。犧牲了很多，所以也曾想過，一定要給你最好的生活。這位這個原因，我一直慣著你。」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這些年的嬌慣，已經讓你超出了我得想象。接下來的事情，你不可以騙我。」

趙清陽說了很多話做鋪墊，他希望聽到真話。也希望在這樣的時刻，他們兄妹二人能夠不要相互隱瞞了。

「哥，你說吧。」

趙清歡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顏晨曦已經這樣了。什麼事她都已經無所謂了，她已經達到了她想要的結果。

「你說你被輪姦，顏晨曦袖手旁觀得事情是假的。」

空氣一下凝固下來，良久，趙清歡才點了點頭。

「甚至，連綁架蘇音他們的那些綁匪，都是你安排的。你不過是為了得到秦胤墨他們的重視，並且讓秦胤墨與顏晨曦離心。」

趙清歡又點了點頭，趙清陽笑了起來。他們走錯了一步，滿盤皆輸。

他以為，依靠教育，他打破了底層生活的桎梏。可是，心若是窮的，選擇若是錯的。什麼都沒有用。

「清歡，是我做錯了。」趙清陽摸摸趙清歡的頭，這句話，帶著無比的失望。

趙清歡有些不知道趙清陽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望著趙清陽，笑了笑。「哥，顏晨曦已經要死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報仇了。我們總算不用再生氣了。」

「哥，你沒有做錯。是他們做錯了，憑藉著自己的身份。將我們這些努力生活的人踩在腳底下。」

事已至此，趙清歡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才是真正被嬌慣壞了的那個女孩子。

「我錯了，清歡，我錯了。」

趙清陽搖搖頭，臉上是苦澀。「我不該太溺愛你，事事順著你。連你思想出了偏差的時候，我都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應該，早一點對你嚴厲一點的，或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清歡，我要去道歉。」趙清陽說完，趙清歡目瞪口呆。她拉住趙清陽的手，一直搖頭。

「哥，你沒有錯。我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清歡，你好好待在這裡。哥先走了。」趙清陽硬生生將趙清歡的手給鬆開，他拳頭緊握，完結都是凄涼。

顏晨曦，在倒下之前，一直給他機會。她從來沒有瞧不起她過，就連她的孩子，也未曾瞧不起他。

可是現在呢？他卻害的她生死不明。

「哥，哥，你幹嘛？你別走，你帶我走，帶走走！」

趙清歡跟著追出了病房，走廊里，趙清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趙清歡的動靜驚醒了護士，護士走了過來，罵罵咧咧，推推搡搡。

「又在做白日夢，還不趕緊休息。」

趙清歡望見護士都是害怕的，她連連退後幾步。退到病房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面。

趙清陽剛剛離開精神療養院，手機提示音響起。腎源匹配成功，趙清陽沒有感覺到難受。反而是輕鬆，他欠顏晨曦的，這下可以還了。

書店裡，趙清陽握住筆，快速的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愧對於多年的教育，恩義……」

趙清陽寫完信，用透明膠帶層層裹起來。整個動作小心翼翼，隨後，放進自己的衣服里。

醫院裡，醫生看著眼前這個狼狽的男人。只覺得眼熟的不行，但是卻又說不出哪裡眼熟。

「捐獻器官，有家屬簽字嗎？」

「孤兒，我可以做主。醫生，快一點吧，救人要緊。」

醫生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事情迫在眉睫，顏晨曦的情況在惡化。在繼續下去，肯定熬不過一個星期。顏晨曦要有什麼閃失，秦家不把這個醫院都掀了才怪。

「好，那先準備手術。」

秦胤墨接到腎源匹配成功的消息，立刻趕回了醫院。可是到醫院的時候，捐獻器官的人在手術結束以後，卻不知所蹤。

這一顆腎，救了顏晨曦的命。無論如何，秦胤墨都會重金感謝的。

「他有留下什麼聯繫方式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