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窮途末路

庭審的這一天，蘇秦是帶著勝利的笑容出現在了被告席上。

後山的證據已經被銷毀，證人侯芊芊已經瘋了，他覺得這一次庭審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很快他就會被判無罪，然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慕蓉好好談談。

果然不出他所料，檢方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

蘇秦扭頭對著旁聽席上的沈慕蓉微微一笑，後者恨不得能用眼神殺死他。

「法官大人，我申請暫停一下，因為我們有一項重要的證據正在檢測中，等一下才能出結果。」

「既然有證據，為什麼不提前準備好？」

「法官大人，因為不能打草驚蛇。請法官大人批准庭審暫停，等待我方結果出來。」

「需要多久？」

「不用太久，加急也就是2小時的事情。」

「好，那麼我們休庭2小時。我希望你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拿出真真正正的證據出來。」

「是的法官大人。」

在暫停的這2個小時中，蘇鐵林打了很多個電話，也沒能問出來到底檢方掌握了什麼證據。

直到再次開庭的時候……

「法官大人」，檢方站了起來，手中舉著一份文件，「我手上拿著的這份文件是從蘇家別墅後山找到的一塊石頭，上面檢測出來了屬於死者葉瓊伊和蘇秦先生的血跡。」

蘇鐵林扶著扶手一下就站了起來，「什麼？」他低聲輕呼，同時看向了身邊的邵華華。

邵華華此時臉色煞白，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明明後山她洗過很多次了，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

「法官大人，取證的同事告訴我，蘇家別墅的後山噴了魯米諾以後，那是漫山遍野的藍色啊。這說明什麼？正常雨水的沖刷是不可能有那麼多氧化物和魯米諾發生反應的。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蘇家別墅門口那塊鎮石就是從後山懸崖下採到的。在那塊石頭上我們發現了死者葉瓊伊和蘇秦先生的血跡！」

「啊——」邵華華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蘇鐵林則身子一軟癱在了椅子上，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家門口那塊大石頭居然是從後山搬過來的呢？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蘇鐵林的腦海中——他記得那塊石頭不能搬走，所以這些人要等到開庭以後才去取證是嗎？

我兒命休矣啊！

後來法官說了什麼蘇鐵林已經聽不清楚了，他只看到蘇秦被銬上手銬帶走，蘇秦看著蘇鐵林，嘴裡似乎喊著什麼，但是蘇鐵林什麼都聽不到，他的腦海里一直盤旋著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最後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等他振作起來開始打電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大家都不接他的電話了。

蘇鐵林一遍又一遍地撥通一個又一個「老朋友」的電話，發現只不過是徒勞。

最後他只好讓邵華華打給邢所長，希望能夠打聽出來一些消息。

邵華華打了幾遍以後，邢所長終於接電話了，邵華華直接開通了免提，好讓蘇鐵林也能聽到兩個人的通話內容。

「邢所長，我——」

「姐，我本來不能接你這個電話，所以你也別讓我為難。譚媛找到了——」

「什麼？她不是死了嗎？」

「她不僅沒死，還控告蘇秦意圖謀殺她，把她從游輪上推了下去——」

邢所長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敲門。

從一樓大廳的窗戶看出去，能夠看到警車車燈閃爍。

「邢所長，有你們同事來我家了——」

邢所長馬上掛斷了電話，邵華華趕緊走過去開門。

幾個幹警帶著一個半邊臉塌陷進去的女人走了進來。

「你們——」邵華華話都沒說完，幾個幹警就跑到樓上把蘇天暢抱了下來。

「你們帶我的孫子去哪裡？」邵華華追在後面問。

女人笑了，她的笑容只有半邊，因為另外一邊臉的嘴唇根本就無法翹起，「這是我的兒子，我想要帶去哪裡就帶去哪裡。」

「你的兒子？這不是沈慕蓉和我兒子——」

「錯了，是我和你兒子。等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沈慕蓉根本就沒有給你生孫子，你這個孫子是我譚媛給你生的！我真的是感謝這個孩子，他可真是幫我報了仇了！」

邵華華就覺得腿一軟，倒在了身後蘇鐵林的身上，眼睜睜地看著蘇天暢被人抱走了。

「小林哥——怎麼辦，你快點救救兒子啊——」

邵華華哭，蘇鐵林也哭，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哭成了一團。

蘇默站在樓梯口微笑著聽著他們的哭聲，實在是痛快！

哭了一會兒，蘇鐵林扶著邵華華的肩膀說，「我去找找沈雲，說不定他能幫幫忙。」

「他？你去找他還不如去找侯梓謙，他怎麼會幫你？」

「侯梓謙告的蘇秦，他是肯定不會幫忙的了。我只能去沈雲那裡碰碰運氣。」

「可能嗎？難道他不知道沈楠的事情是我們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可是詩雅不是救了他嘛，這不就算是功過相抵了嗎？我去求求他，希望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們。」

「好，你去吧。」邵華華說。

蘇鐵林跌跌撞撞走到門口，哆哆嗦嗦地穿上鞋離開了半山別墅。

他心裡有底嗎？一點都沒有。

蘇鐵林很清楚沈雲對於他當年對付肖文仁頗有微詞，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如果蘇秦能夠沒事，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一命抵一命。

來到沈家別墅，遠遠地蘇鐵林就聽到了別墅中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親者痛仇者快，蘇鐵林毫不猶豫地敲起了別墅的大門。

歡聲笑語嘎然而止，門開了，是沈慕蓉站在門口。

蘇鐵林惡狠狠地瞪了沈慕蓉一眼，這個女人實在可惡，他還曾經感謝沈慕蓉給他們蘇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來了個偷梁換柱！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洪言笑著對蘇鐵林說，「老頭子，你快看看是誰來了？」洪言馬上朝著後院喊。

沈雲推開后遠門走進了一樓客廳，「哎呀，原來是蘇總。來來來，坐坐坐。」

蘇鐵林陰沉著臉坐在了沙發上，他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老戰友，我今天來呢是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