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怎麼樣？今天的結果如何？」

天柱峰腳下，離風族族長居住的地方不遠不近，這裡是僕從們居住的地方，但是還隔著一段距離，有一小片房子。雖然外表看上去，與平常的僕從居住的房子，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環境要好上許多。其中一間屋子，昏暗的燈光，從窗戶之中透露出來，時不時還會映照出幾個人影。

而這間房子的裡面，則不像是外面看起來那樣，略有些破財，正相反，裡面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而且說起來還有些奢華。與之格格不入的，反倒是正中間桌子上的那盞油燈，孤燈如豆在偶爾從門縫中透進來的山風中搖曳。

「哎，我說。少族長也不曾虧待與你，你丫的就不能大方一些嗎？多點一盞油燈也費不了你多少燈油，為啥非要讓房間這麼昏暗，搞的我們就跟做賊一樣？」

「燈油我這裡是有不少，但是點那麼多幹啥？我讓你們來，是商量事情，是靠嘴說話，不是讓你們打鬥。要我說這一盞油燈都是多餘，你的要求還不少！而且我還要警告你，我是你哥哥，你再說話這麼沒大沒小，小心我家法伺候！」

「呵呵，還家法！在這裡我們家就我們兩個人在，還說什麼狗屁家法！再說了，說的就跟你能夠打得過我一樣！」

坐在角落位置的風飄飛，看這哥倆又要吵起來，趕緊起來制止。雖然說這哥倆每次吵架，最後都是哥哥失敗。沒辦法，打，打不過，吵，弟弟他不跟你論理。攤上這麼個活寶，誰也沒辦法。之所以風飄飛要趕緊制止，就是害怕他們吵架，雖然剛開始大家都已經知道結果，但是其中得喋喋不休，可是要總去許多的時間。

「好了穴揚，我看你今天承受了風飄渺好幾次的攻擊，你現在感覺如何，有事沒事？」

既然風飄飛要岔開話題，穴揚也就坡下驢，正了正身子說到：「剛開始沒啥感覺，但是你還別說，那小子看著柔柔弱弱的，這手段毒辣得很。傍晚吃飯的時候，感覺我這手腕、後腦勺還有腋下，都有些隱隱作痛。以前雖然也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但是這感覺很快就過去了。今天這不僅沒有過去，相比於吃飯的時候，反倒是又加重了一些。不過還好，我還是能夠承受的！」

聽罷穴揚的話，穴飛站起身來，又點上一盞油燈，放到穴揚跟前的桌子上。穴揚正在為他的舉動感到好奇，卻只見他剛放下油燈就要來解自己的衣服。

「你幹嘛呢？」穴揚趕緊抬手制止他。

論力量，兩個穴飛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穴揚。穴揚這一抬手，沒有控制好力度，竟然差些將穴飛打坐在地上，穴飛連連後退了三步，還是坐在一旁的鐵木阿手疾眼快，一把攬住了穴飛，他這才穩住了身形。

穴飛做出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再度來到穴揚的旁邊，一腳踢在穴揚的小腿上。「兔崽子，別動！」沒想到哥哥說打人就打人，這還是以前沒見過的情況，一時之間竟然是將穴揚給鎮住了，只能是老老實實配合著哥哥，先是讓他看了後腦勺，然後是手腕，最後寬衣解帶，看了腋下這三個風飄渺打到的地方！

「還好，只是有些淤青。等淤青散去了，也就沒事了！」穴飛看著並不是十分明顯的淤青說到。

「淤青？不可能吧，我今天看過了，沒有淤青呀！」一邊說，穴揚一邊又將自己的衣袖挽起來。昏暗的燈光之下，好像還真的有一小片淤青。本來沒看見淤青還好，此時一看見淤青，也不知道是后怕，還是真的，他只感覺這三個地方，好像比起剛才來說，疼痛又加劇了幾分。

「怎麼了？」好像是注意到了穴揚的異樣，坐在一旁的風飄飛開口問到。

本想揮揮手，說自己沒事，卻不想此時的手臂竟然好像有千斤重。穴揚剛想要抬起胳膊，突然整個人一歪，倒在了地上。他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幾個人趕緊起身，想要將他扶到床上。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此時的穴揚竟然是連走路都做不到了。

「喂，穴揚，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將穴揚抬到床上，眾人一邊擺弄，穴飛一邊喊著對穴揚說到。

穴揚想要開口說話，卻又感覺舌頭酥酥麻麻，好像不屬於自己一般，無奈之下，只能是點了點頭，讓人感到慶幸的是，脖子還能用上點力氣。

幾個人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確定穴揚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這才算是滿是擔心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你們這也都看見了，白天穴揚和風飄渺交手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看著。雖然他有能力，也有好幾次的機會，能夠收了穴揚的小命，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甚至說來，除了最後一招，他將他的寶劍拔出來一半，隨即又收了回去，前面的幾招，他可是根本就沒有拔劍！」

「那這樣說起來，風飄渺雖然說是昏迷了兩年，但是他那一身的本事，卻是幾乎就沒有荒廢！」穴飛一邊將剛才點亮的油燈吹滅，然後收了起來，一邊頭也不回地說到。

「應該可以這樣說吧！」風飄飛沉吟片刻說到。

話音一落，房間之中頓時變得安靜下來，如果不是看見孤燈如豆，在窗戶上映出來的人影，還以為這個房間之中只有那床上已經傳出均勻的鼾聲的穴揚。

「啪啪啪，」突然穴飛拍了三下巴掌，將這沉寂打破。突然從房間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身著黑衣黑褲，渾身上下通體一身黑的人，因為包裹的嚴實而且臃腫，竟然是讓人不能夠分辨出來這人是男是女！

才出來的這人，只不過是讓人能夠隱約看見他的存在，便停了下來，並沒有再往前走。而這幾個人似乎原本就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在看見他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穴飛徑自來到這人的身邊，也不與之打招呼，直接就是附在他的耳朵旁邊，低聲細語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說完之後，穴飛後退一步，那人也只是稍微拱了拱手，一句話也沒有，便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消失於無盡的黑夜之中！

「好了，大家這幾天都不要玩的太累了，要注意養精蓄銳，過幾天可能有事要讓大家做！嗯，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少族長，還有一些話要說。」目送那人離開了許久，穴飛這才轉過身來，對眾人說到。

……

或許在風飄飛他們看來，風飄渺這一手確實是厲害，甚至可以說是惡毒，但是作為始作俑者的風飄渺，卻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很難得的竟然是沒有人再來打攪風飄渺，這也讓他難得的享受了幾天靜謐的時光。風正存所講的前去羌族迎親，本該是十來天之後，但是也不知道為何，已經過去了有二十多天，還是沒有聽見動靜。對於這件事，風飄渺倒是也不著急，只是每日里享受著他的悠哉悠哉。

轉眼時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

「飄渺，你準備一下，後天太陽升起之時，我便帶領你，前往羌族，舉行聯姻大禮！」

「是，父親！」風飄渺畢恭畢敬地說到。

除卻祭祖大典，從來沒有一次盛事，像今天這麼隆重。為風飄渺一行送行，不僅僅是族中高層全部出動，而且連族眾也來了十之八九。拜別了族長，以風正存為首的一隊人，浩浩蕩蕩踏上了路途。

人少有人少的好處，那就是人少速度快，人多就不行，這一次還攜帶了大量的牲畜彩禮，拖拖拉拉自然是快不起來。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最起碼那些飛禽走獸，看見那些牲畜，雖然想要大快朵頤，但是考慮到這樣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便也只能是遠遠地遁去。生怕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食物沒有吃進自己的肚子，反倒是把自己再給搭了進去。

一路之上，風正存將大主祭交代給他的細節，又對風飄渺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雖然相同的話，大主祭對風飄渺也有交代，但是風正存還是不太放心，生怕出現什麼紕漏。所以每次都說的風飄渺借故逃開，這才算是作罷。

「父親，我看這裡的環境和地形，很適合野獸出沒。而且剛才我好像看見了一條獸徑，你們且在這裡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你這孩子，是不是又開始不厭煩了？」隊伍剛停下休息，風正存又要開始他的說教，誰知這一次倒不是他找上風飄渺，反倒是風飄渺先找他，提出要去打劫。

「哪裡，這連日來，我們只顧著趕路，連個練劍的時間都沒有。這長時間的不練習，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對勁了！」風飄渺立馬又遞上了自己的理由。

「那好吧，那你快去快回，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在這裡可是不能停太長的時間的！」

「是！」

拜別父親，走在山間獸徑之上，風飄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山間空氣，只感覺裡面竟然是夾雜著自由的氣息。對於不知道為何會出現的這樣一個念頭，風飄渺摸了摸鼻子微微笑了一下。

「唉～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碰見我的義兄風飄凌！」突然想到這些，風飄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是很殘酷，風飄凌一個人身處野外，沒有任何的幫襯。這荒郊野外野獸出沒，再加上風族周圍強敵環伺，這已經有兩年有餘的時間，他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已經是相當不易，而在這裡被自己碰見，那該是自己有多大的幸運，才會出現的事情！

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覺風飄渺已經出來有將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光景，也真算是風飄渺的運氣不好，竟然是連一隻兔子都沒有碰見。一陣劍花舞動，不知名的野果子落了一地，風飄渺撿了一些還算是完整的，轉身就要回去。

突然身後不遠的地方，卻只見那裡水草豐茂，雖然水草因為密集而長得十分纖細，不過因為那裡養料充足，所以長得竟然有將近一丈的高度，而且也正是因為太過於茂密，所以並沒有因為纖細而倒下來。此時正準備離去的風飄渺，突然注意到，好像那水草之中，窸窸窣窣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

風飄渺嘴角微微上揚，「找你你不出來，現在竟然要自己送上門來，看起來這一次不用空手而歸了！」

「啪啪啪」，並沒有如同風飄渺想的一樣，出來什麼野獸，反倒是一陣拍手的聲音，闖入了風飄渺的耳朵。

「這裡怎麼會有人？」風飄渺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這麼一個問題。同時也將手搭在了劍柄之上。

「哈哈哈哈，這麼長時間沒見，聽說你還昏迷了兩年的時間。沒想到你在床上躺了兩年，身手竟然還是這樣的厲害！」

人還是沒有出來，反倒是聲音先傳了出來，而且這聲音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風飄渺滿臉疑惑而全神戒備地站在那裡，草叢之中卻是又傳出來一陣嘆息的聲音，「唉～想不到你竟然將老朋友都給忘記了，真是叫人寒心！」

老朋友？風飄渺迅速在心裡盤算了一番，這明顯不是風飄凌的聲音，那麼自己還有哪個老朋友呢？正在思索間，卻只見一雙白皙的手，將丈許高的雜草撥開，風飄渺更加聚精會神地盯著將要出現的這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