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黑熊心有不甘,似乎是知道已經一旦躺下,將再無站立的機會。因此雖然是咽喉遭到了重創,還是不肯倒下,僅剩的一隻熊掌,明顯是不夠用,現在的黑熊不知道是應該捂住自己的脖子好,還是應該先捂住自己的前肢!
任由黑熊在那裡發狂掙扎,風飄渺抽身後退,來到風飄凌的身旁站定,急忙打探他的傷勢。還好風飄凌在外的這兩年,不僅僅是身手有所長進,連身體也變得更加皮糙肉厚。看到被黑熊傷到的地方,只是略微有些紅腫,連像是淤血的那種淤青都沒有,風飄渺這才放下心來。像是這樣的傷勢,連草藥都用不著,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會痊癒。
「想不到你昏迷了兩年,這身手竟然變得愈發犀利了!」風飄凌排著風飄渺的肩膀羨慕地說到。
「還行,也沒啥太大的長進。不過你的身手可是長進了不少啊,剛才殺掉那豹子,現在又對上這黑熊,這可都是難纏的畜生呀!」
「光是對上那又如何?沒能夠將之斬殺,那就說明本事還不行,今後還得再多磨練磨練!」
「其實也不是說你身手不行,只是你的方式有些欠妥。」本來風飄渺不想說這些,唯恐傷到風飄凌。不過思慮了再三,他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以兩個人的關係,自己這也是在幫他,哪能就這麼輕易地傷到呢?
「哦?」看風飄凌的樣子,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畢竟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風飄渺雖然年少,但是一身的本事放在那裡,指點風飄凌,他也知道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對於風飄渺的指點,他自然是不會太排斥。
「剛開始對上豹子的時候,你的那兩招可圈可點。只不過對上黑熊的時候,就不行了。首先說起這皮糙肉厚,我們肯定是比不過黑熊,損失說身強力壯,我們也是處在下風,但是有一點,黑熊的動作雖然力道十足,卻是缺少靈活性。所以我們在對上黑熊的時候,應該發揮我們的優勢,以靈活去迎戰黑熊的笨拙,而不是用身體去和黑熊比拼承受能力!」
「而且正常年歲的黑熊可是不好對付。我父親殺掉的那頭黑熊,比起這頭來說,要大上兩圈都不止。記得我聽我父親跟我談起過,當時他只是一個百人之長,一個人對上了那頭黑熊,與之激戰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是用盡了自己的各種手段,才將黑熊斬於刀下。而雖然這頭黑熊年歲尚小,再加上受傷在前,即便如此,可它還是一頭黑熊,因此不能急於求成。你剛才就是太心急了,若非如此也不會被熊掌掃到,雖然這傷並不嚴重,但是這也終歸算是可以避免的傷!」
雖然對於說教有些不喜,但是一則是從自己兄弟口中說出,再則也確實是對自己有好處,三則讓自己受益匪淺。因此聽罷風飄渺的話,風飄凌還是點了點頭,記在了心中。
「好了,說的再多也是白搭,以後有機會,再找一頭黑熊練練手就好了!我們還是將這頭黑熊的熊皮先剝下來吧!」說罷風飄渺就要提劍開始動手。
見狀,風飄凌一把將他攔下,「不用等日後,要練手就要趁早,免得過了一段時間,我又將你說的這些話給忘了!」
風飄凌的話,讓風飄渺一頭的霧水。卻只見風飄凌話音未落,便將那些剩下的乾柴,全部都搬到了洞口,然後將之引燃,再跑到樹林里,從地面上弄起來許多樹葉。這些樹葉經過了昨天的雨水,現在十分的潮濕。扔在洞口的火堆上,本來是烈火熊熊,頓時變得狼煙滾滾。雖然大部分的煙,被山風吹向他處,但是還是有相當的一部分煙,灌進了山洞之中。
「你這是?」風飄渺一邊不明所以地幫忙,一邊開口問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山洞裡,應該還一大一小兩頭黑熊!」
「哦,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它們住的近,原來竟然是住在一起!」風飄渺頓時恍然大悟。
……
一路趕往羌族,一路狩獵。兩個人一個對這沿途的情況熟悉得很,一個身手相當了得,相互配合之下,還未到羌族,就已經斬獲頗豐。若不是沿著小河,兩個人想了一個辦法,將樹榦綁在一起,放在河上,然後再用藤條綁上兩個人在岸上拉著前進,還不知道要多浪費多少的時間!
饒是如此,等到他們到達羌族的時候,也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明天一大早,我們就正式進入羌族,今天不打獵,就好好梳洗一番,然後將我們獵獲的東西,也好好的整理一下!」現在從羌族族地流出來的一條小溪的下游,風飄渺渾身上下只剩一件遮羞的衣裳,撲通一聲跳下水,站在水裡一邊不停地往身上撩水一邊對風飄凌說到。
「你傻呀,這些東西都還沒有經咋處理,氣味難聞的很。如果先洗澡了,一會兒再整理這個,身上又要一股難聞的氣味了!你先洗吧,等我先將這些東西大概整理一下,然後我在下去洗一洗。」風飄凌說罷,便開始整理起來他們獵獲的東西。
這地方雖然離進入羌族族地不是很遠,也就兩刻鐘的路程。不過這裡因為十分偏僻,以前確實是有一條獸徑,後來族中的高層考慮到,如果這裡有野獸出沒的話,離族地太近,容易威脅到族中那些婦孺。所以花費了大力氣,前後不知道派出來多少的勇士,在大主事的帶領下,就算是不能將在這裡出沒的野獸盡皆殺死,也將它們驅趕到遠離族地的地方。
因此此時的獸徑,早已經是雜草橫生,與其他地方看起來並無兩樣,所以即便是離羌族頗近,還是咸有人來這裡。就算是風飄渺曾經在羌族居住了許久,還不知道這裡有這麼個地方,就可見一斑了!
「嘩嘩嘩……」風飄渺正在洗澡,享受著冰冷的河水刺激著皮膚,帶來的那種快感,突然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嗯?」風飄渺察覺以後,循聲看去,等他看明了真相之後,頓時怒不可遏!「樂中月,你是白痴還是腦子有病,或者說是皮子癢了,想讓我幫你!」
「哈哈,這可就生氣了。不就是撒了一泡尿嘛,至於你生這麼大的氣!難道你憋著一泡尿的時候,不會尿出來嗎?憋著多難受,那滋味你應該也知道吧!再說了,這裡乃是羌族,我想要在什麼地方撒尿,還用得著讓你管?就算你告訴族長樂百聲那老頭子,亦或是樂百戰,他們也奈何我不得,這裡是羌族的下游,又沒人來這裡打水喝!」小溪邊上的樹上,一個唇紅齒白瀟洒俊逸的青年,看上去年歲比風飄渺要大上一些,與風飄凌相差無幾的模樣。
卻只見這風飄渺口中的樂中月,話音剛落,便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雖然他站立的樹叉,也有兩丈左右的高度,但是看他輕描淡寫的跳下來,卻是丁點的事都沒有,更不像是風飄凌那般落地再來個驢打滾,樂中月也是穩穩的落在了原地。
撣撣身上的灰塵,信步來到風飄渺洗澡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後,做出一副高人的樣子,樂中月鼻孔朝天接著對風飄渺說到:「再說了,你還想教訓我?你連我妹妹瓊兮都打不過,你還想來教訓我?來來來,你現在上來,我要是不能一腳把你踹進水裡,那就算你贏,怎麼樣,敢玩不敢?」
碰見了這樂中月,風飄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幾乎有種碰見他,風飄渺就要繞道走的心思。羌族族長樂百聲,膝下只有兩個女兒,按照族規,女子是不能夠繼承族長的大位的,所以這少族長的位置,自然是在羌族之中,以血統為前提進行擇優而選。羌族大主事樂百戰,膝下有五子,長子死於成人禮的外出歷練,次子死於與濱海一族的征戰,三子則是小時候從高處跌落,落了個終身的殘疾,如今也就是能夠做些輕省的事情,四子五子俱是族中的勇士。而五子樂中月,後來者居上,穩壓了他四哥一頭,捎帶著也將族中其他青年才俊壓在身下。因此這少族長的頭銜,便順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因為成為了羌族的少族長,所以他便搬離了原來居住的地方,住到了族長樂百聲的家裡,因此這時間一長,他便與樂瓊兮以兄妹相稱。
再說此時的風飄渺,與樂中月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看著樂中月挑釁的眼神,風飄渺被氣的咬牙切齒,卻是又無可奈何。撇開樂中月羌族少族長的身份不說,打,風飄渺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肯定是打不過樂中月;但是躲,風飄渺也很無奈,這樂中月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對自己格外的感興趣,躲都躲不開趕也趕不走。當時風飄渺待在羌族的時候,他已經成婚,以時間來計算,也還是已經為人父了。
但是同樣是對於外族之人,碰見冰無常,他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除非是碰見不得不應對的場合,他也只是敷衍了事。不過對於風飄渺,可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在他跟前,風飄渺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在羌族的那段時間,之所以他的身手,能夠突飛猛進提高了那麼多,樂瓊兮有一部分功勞,這樂中月的功勞卻是更大。因為到現在風飄渺還能記住,這樂中月跟自己熟識了之後,每天一大早就來找自己,然後各種切磋,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還要將自己暴打一頓,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趾高氣揚地看著自己,這才算是作罷。如果能夠碰見風飄渺主動去請教他,那他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只要是他知道的,那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如果是冰無常,那待遇可就是天差地別了,十有八九都是碰一鼻子灰,亦或是推辭說是有事,直接轉身逃跑。
要不是樂惜落的身手,比不上樂中月,卻也相差不多,恐怕冰無常可是真的早就已經悲劇了!
再說這樂中月,對風飄渺不知道為何產生的好感,在曾經的那段時間,不是陪著他練慣用劍,就是拉著他外出遊歷。雖然他的身手,確實是碾壓風飄渺,但是在荒郊野外,雖然兩個人外出的時間都差不多,但是風飄渺卻顯得更加的老練,尤其是那層出不窮的圈套陷阱以及招數,著實讓樂中月感到眼花繚亂。而且樂中月還略有些悲催的發現,有些時候,如果是在荒郊野外,自己再和風飄渺切磋的話,十有八九他都能夠用一些手段,將自己在羌族對付他的方法,用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說跟著風飄渺,能夠學到很多的智慧,與之相反的是,和冰無常在一起就不會這樣。或許這也是他待見風飄渺,而對冰無常有些排斥的原因之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