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欠債還錢

二萬兩？

杜衡顰眉，掃了一眼杜安。

「杜老三！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當初說好的我們將你藥材賣出去，才……才付清尾款……」杜安負責歸攏藥材，而且鋪子里的規矩一貫如此，如今杜老三上門要錢，分明是強人所難！

鋪子剛剛進貨，哪有錢周轉……

「誰跟你說好的！規矩就是規矩，出貨付款，銀貨兩訖！」杜老三一臉得意，仗勢道：「侄女，如果你付不出錢——」

杜老三說到這裡，話音一頓，不懷好意的瞥了瞥頭頂上的那塊金字招牌。

「就把杜氏老號這塊招牌，摘了給我！」

杜氏老號這塊金字招牌，傳承了上百年，是他們杜氏家族醫道傳家的憑證。

可以說，這塊招牌是醫館的魂，如今杜老三張嘴就要鎮家之寶，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呵。

杜衡冷冷一笑，抬眼看向杜老三，那雙清水眸子里的寒意，讓杜老三愣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原來醉翁不之意不在酒。二萬兩銀子就想摘走老字號招牌，三叔，您真是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

「賢侄女，你這麼說，三叔可就不樂意了！本來咱們就是一家人，這牌子放誰那裡還不是放？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了，三叔也沒白要啊。二萬兩銀子，夠誠意的了吧。」杜老三索性撕破了臉皮。

「杜家老字號傳承百年，響噹噹的一塊牌子，區區兩萬就想摘走。」杜衡笑著搖了搖頭，「三叔，怕不是你設下這個局，就是為了這一出吧。」

「設局？什麼設局？賢侄女你可不敢胡說！反正今天不給牌子，就拿出二萬兩銀子來。否則，三叔我就不走了！」杜老三說完便一屁股坐下，一副無賴的姿態。

「杜小姐，是否需要我們——」褚雲澤派來的兩位官差一看這情形，想為杜衡出頭。沒想到杜衡卻淡淡一笑，雙手合掌連拍三下，「杜安，摘牌匾。」

「大小姐！」

「摘！」

杜衡的乾脆，讓杜老三頓時啞然。

「你願意給我？」

「不要？」

杜衡悠悠一句，讓杜老三頓時卡殼。

杜衡的從容和淡定，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棉花上，這可是杜家的老字號，是招牌，可是杜衡卻來了這麼一出，難不成，裡面有詐？

杜老三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個不停，看著著杜安遞上來的字契，眸色一黯，咬牙道：「這招牌，只能抵一萬兩！」

得寸進尺。

杜安聞言，怒的臉都猙獰了幾分，正欲開口，卻被杜衡打斷——

「可。」

這一來，杜老三更是沒了底。直到簽下字契，臨走前還忍不住多看了杜衡一眼。

他來之前本料定了杜衡不會放手，也做好了趁機砸店的準備，這樣一來，藥材鋪元氣大傷，更是沒了復出的可能。

可是現在，杜衡當機立斷送出招牌，若是他再砸店，變成了理虧的一方。

杜老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杜衡拿捏的死死的，只覺得滿腔恨意得不到宣洩，只能扭頭放了一句狠話，「三日後，我再來取另外的一萬兩！若是沒有，我就砸店！」

而杜衡從始至終，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於杜老三的威脅，更是面不改色。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褚雲澤眼裡，倒是稀奇。

沒想到杜家大小姐，這般果斷聰慧。

看似被人摘了金字招牌，其實是給自己贏得了喘息的時間。不然，今天杜老三若真的鬧起來，那麼損失可就無法預估了。

心思微動，褚雲澤睨了一旁的師爺一眼，兀自走進了藥材鋪。

「褚大人。」

杜衡見褚雲澤上門，盈盈作揖。

「無礙？」褚雲澤凝眸打量了杜衡一眼，見她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眼底劃過一道讚揚。

處變不驚，哪怕是剛剛歷經生死，此刻也沒有露出一絲疲憊。

「褚大人是來慰問，還是來看病？」

杜衡聽到褚雲澤的問題，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笑容平靜，「若是慰問，如今鋪子人事繁雜，不適合久留，若是問診，移居診台。」

褚雲澤一愣，唇角揚起。

敢情，這是嫌他礙事了。

不過，倒是有趣……

褚雲澤倒也不惱，怡然自得的站在原地，輕笑道：「你忙你的，本官只是在這裡體察民情。」

體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