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過
我和夏伊的「同居」生活就此展開。夏伊在忙著籌備公司的事情,每天早出晚歸的,我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也就沒那麼多了。每天傍晚六點,何甜都會準時把夏伊送回家,順便蹭晚飯吃。夏伊最初表示過不滿,但是多次抗議都被何甜駁回。
一個月後,夏伊和何甜合辦的廣告公司正式開業了,不得不佩服她們的效率。為了公司的名字問題,這兩位還吵了一架,兩個人都想把自己的名字嵌進去。可想來想去的,都覺得不好。我在旁邊聽得煩了,就隨口插了一句:「乾脆,就叫一畝田算了。你們也就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先折騰會兒!」
誰知道我無心的一句話,她們居然都覺得這個名字有創意,最後一致通過了。於是,公司的名字就成了「一畝田創意坊」。
公司租用的辦公室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坐公交可以直達。夏伊說開業初期不準備招人,讓我也去幫把手。我想以前做過文員,做做老本行也不錯,再說自己一時也沒找到工作,就答應了。說是公司,也就是我們三個人撐場面。何甜在海城人緣廣,專門管在外面接業務。設計的事情就歸了夏伊。我嘛專職打雜,零零碎碎的事情都是我做。半年時間不到,公司的業績一路飄紅,人手明顯不夠用了,夏伊一拍板,招了五個人進來。這樣,公司才算是像了樣,我們三個也輕鬆了不少。
周末的時候,何甜會買了菜過來,和我一起下廚房。她的手藝不錯,教了我好幾道海城的特色菜。夏伊也想學著做菜,但努力嘗試過後,宣告放棄,她自己也承認了沒那個天分。有時候,我們會在家泡上功夫茶,三個人天南地北的聊天。偶爾還會結伴出去逛街,何甜喜歡打扮我和夏伊,送了幾條裙子給我們。夏伊原本堅決不穿,說不符合她的美學。可後來也不知道何甜和她說了什麼,竟然乖乖的穿上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的心也慢慢的落了地,覺得踏實起來。夏伊對我的態度,還是像從前那樣,時不時的逗逗我,半真半假的讓我哭笑不得。何甜好像是被夏伊誤導了,誤會了我和夏伊的關係,有時候兩人一搭一唱的聯合起來開我玩笑。我說了自己和夏伊不是那種關係,誰知何甜左耳進右耳出的,沒把我的話當真。還說,不用瞞著她,她上大學那會兒就知道夏伊是同了。我讓夏伊去解釋,夏伊說清者自清,何必去解釋,還說我這樣急著撇清,有做賊心虛的嫌疑,問我是不是對她有想法了,把我氣得三天沒理她,上班也不和她說話。
這次「一畝田創意坊」又成功接了筆大單子,何甜一高興就約了公司里所有的人晚上去泡慶祝慶祝,正好是周五,第二天不用上班,就是喝醉了也不怕。在公司里,何甜人送綽號「笑面虎」,她說一就是一,除了夏伊,沒人敢說二。夏伊的綽號是「框框姐」,因為她的眼鏡多的數不過來。我好像沒綽號,可能是沒什麼特點,也可能是她們取了沒讓我知道。
吃過晚飯,我們三個打車去酒。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了,何甜就把車停在我們的下。之前已經電話訂台了,到時間匯合就好。我們三個先到,訂得是靠dj台比較近的位置。沒多久,八個人就全到齊了。何甜給每個人倒酒,這次的單子要是做好了,下半年就不愁了。大家心裡都挺高興的,你敬我,我敬你的,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興緻一上來,何甜又開了兩瓶酒,說不夠再開,一定要盡興。
已近午夜,酒裡面還是喧鬧異常。我有點喝多了,夏伊她們鬧著要我一個個的敬酒,我傻笑著直搖手。再喝就要醉了,我清楚自己的酒量。
「那不行,太掃興了。這酒必須喝,你們說是不是?」夏伊大概也喝高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舉著杯子就要灌我酒。
其他人都拍手起鬨,只有何甜還算是幫我的,過來替我擋開了夏伊。
「算了,莫夜不能再喝了,這杯我替她喝總行!」何甜去搶夏伊手裡的酒杯,卻被夏伊躲開了。
「你想喝,我還不給了。莫夜~你要不喝酒,就要罰你。罰你什麼好呢?」夏伊捧著杯子,歪著頭,還真認真琢磨起來。
「想到來了,跳舞,就罰你跳舞,哈哈哈哈~」夏伊說著說著,沒頭沒腦的笑起來,也不知道她在樂什麼。一旁的同事也都齊聲說「跳一段」,我腦子一暈就答應了。領舞台上沒有人在領舞,我站了上去,頓時成了全場的焦點。很久沒跳了,可是身體還是隨著音樂擺動起來。一場舞下來,大家都為我鼓掌。夏伊更是興奮的大叫:「美女~再來一段!」,何甜朝她的後腦勺一巴掌扇下去,笑著罵她:「色鬼投胎!」胡鬧到了凌晨兩點半,大家又都說餓了,到了附近吃宵夜。
等菜上來的時候,我喝了杯鮮榨西瓜汁,酒漸漸的醒了。夏伊卻還是那樣,歪歪的靠在我身上,眯著眼,臉紅的像猴子屁股。她戴的眼鏡也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裡去了,問她,她說不知道。我又點了杯西瓜汁給她喝,想讓她醒醒酒,誰知道她一把推開,說不喝這個,還喝酒。
「還喝?都醉成那樣了,別丟人了。」何甜和我正好坐在夏伊的左右手,伸出手彈了下夏伊的腦門。
「痛~」夏伊吃痛的捂住腦門,瞪何甜。
何甜丟了個白眼給夏伊,自顧自得喝起她的葡萄汁來。
「莫夜~你跳舞跳得真是好,怪不得表姐在皇家壹號一眼就看中你了。要我說啊,那些領舞的都比你差,皇家的頭牌你當之無愧。」夏伊拿腦袋蹭我的肩膀,撒起嬌來。
「什麼皇家的頭牌?你說什麼呢?」何甜放下杯子,湊上來問夏伊。
「就是頭牌啊!我告訴你啊,莫夜以前在夜場裡面是......」夏伊坐起身,搖搖晃晃的扒住何甜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著,可惜聲音模模糊糊的。
雖然她後面的話大家都沒聽清楚,可是她前面的話卻說的很明白。一瞬間,我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複雜起來。
「看來你是真醉了,說話都顛三倒四的。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何甜拍拍掛在她肩上的夏伊的頭,無奈的說。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我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除了何甜和我相視一笑外,其他人都躲避開了我的視線。我心裡明白,這些人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想我呢!
「我在夜場工作過,是領舞的。」我自己說了出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本來還算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
「菜來了,趁熱吃。」正好上菜,何甜打破了尷尬的局面,招呼大家吃。大家舉了筷子,悶聲不響的吃菜。壓抑的氣氛下,匆匆吃完大家就都散了。我和東倒西歪的夏伊幾乎沒吃東西,何甜也只是喝了點湯。
何甜看夏伊醉成那樣,就攔了車,幫著我扶夏伊上車,又陪我們回家,再和我一起辦扶半抱的把夏伊弄上。
「真沉,再養養,過年就不愁沒肉吃了。」何甜看著攤在床上睡得死沉的夏伊。摸著下巴說。
「你還真當她是豬啊!」我幫夏伊蓋好毯子,調好空調的溫度,就和何甜到了客廳坐。
「泡杯葛花給我,我也有點喝多了,頭疼。」何甜靠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我立刻去廚房找葛花泡給何甜喝。
有次夏伊出去應酬,也是喝醉了回來。何甜就買了葛花來,說是這個味甘,性平。有解酒毒,除胃熱的功能。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何甜喝了茶,就回去了,臨走囑咐我也給夏伊喂點這個,可以解救護肝。
我到了夏伊的房間,扶起睡得迷迷瞪瞪的夏伊,喂她喝了點葛花茶,自己也喝了一杯。
等我洗個澡回自己房間睡覺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倒頭就睡,直到夏伊醒了來敲我的門,我才醒。周末的兩天,夏伊帶著我去周邊的風景區轉了轉,她去采景,我去看看花花草草。何甜這兩天都沒來吃飯,我問過夏伊,夏伊說她是有事去外地了,周二才回來。
周一來的很快,我們又要投入到工作中了。夏伊和何甜的辦公室在裡面,我和五個同事都在外面辦公。從踏進公司的那刻開始,我就感覺到了氣氛和往常不同。
本來和睦親切的同事,今天好像都和我生疏淡漠起來。除了問公事,她們都不來和我說話。
中午吃飯,她們也不叫我。我心裡明白,她們是因為我過去在夜場工作,才會這樣。背過身,還不知道是怎麼議論我的。
在夜場工作過,在她們眼裡就這麼不堪嗎?我是領過舞,這有什麼錯嗎?還是她們覺得凡是那裡出來的就都不幹凈?
夏伊中午出去了,我就一個人去下吃飯。公司貼飯錢,午飯都是自己解決的。下有快餐店也有小飯店,平時大家都是一起去吃的,六個人炒幾個菜正好。
走進一直光顧的飯店,她們正好也在。見我也來了,表情都有點不自然。我只當沒看見她們,自己坐在了隔壁的位置。
「剛才我還問她們呢,你怎麼沒一起下來吃飯。幹嘛坐這裡啊,不過去坐?」老闆娘從廚房出來,和我打招呼。
我笑笑:「今天我吃獨食。」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