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駕光臨
顧離離皺眉頭,她不解問道:「你幹嘛去,急匆匆的。」手上還拿著那柄隨時都會出鞘的寶劍,看這架勢,若是陳長葉信口胡言怕是吃不了兜著走,於是陳長葉心生一計。
陳長葉反問她:「誒,對了,你在客棧找到什麼了?我剛剛在酒館找到了可以決定此案的證物,是棠溪與衙門賄賂的契約。」
一聽此話,顧離離大為欣喜,她全然把剛剛陳長葉撞自己的事情拋之腦後,她問:「真的嗎?」
陳長葉不置可否地點頭,指著客棧裡頭,道:「不信你可以去問一下林經年吧,他現在便在裡面,證物也在他手裡面。」
說罷,顧離離興奮地小跑進去,陳長葉也是看出她心中的雀躍,顧離離或許是什麼都沒找到,畢竟那間房間可是被林經年搜索過的。
接著陳長葉一轉頭,便看見長佩和赤霄遙有說有笑地從拐角處走回來,比起赤霄遙的話自然順暢,惹人喜愛,長佩的話就顯得笨拙羞澀,有種傻孩子的感覺。
心心念念的長佩終於出現,陳長葉一個健步上去拉住長佩,把她從赤霄遙身邊拉回來,很關心地問長佩:「你沒事吧?妹妹,那個赤怪人有沒有和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長佩連忙搖頭否認,她躲閃著眼神說沒有。這樣子陳長葉頓時明白了,他眼中怒火焚燒地看向赤霄遙,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的表情,赤霄遙則是一副不關己事的表情走回客棧。
陳長葉還是怕赤霄遙把長佩帶壞了,便對長佩囑咐說:「你千萬不要相信赤霄遙說的任何話,都是騙你的,千萬不要相信!」
長佩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捂著嘴偷笑說:「哥哥,那,你是不是,知道她,和我說什麼了?」說著,眼睛期待著看陳長葉。
陳長葉啊了一聲,擺手說:「我當然知道,所以你也別指望能成功,老實一點吧!」說罷,便急忙往客棧中走去,但是心裏面卻對赤霄遙有了些感激。
她或許是與長佩說了什麼,但是如今看長佩有主見了的模樣,還懂得隱瞞自己的心思時,陳長葉為她感到欣慰,至少她已經懂得收斂自己的心思,不會太容易被他人利用。
只不過,自己有點麻煩罷了,沒事,自己還能應付。
回到客棧大廳,顧離離微笑著倚靠在牆壁上看著陳長葉和背後慢吞吞走進來的長佩。林經年的茶已經喝完了,給小二結了點錢,后對陳長葉道:「我們現在就進宮,你一起去吧?」
陳長葉點頭,他自然是沒有異議,這一次案件偵破,他沒準能得到皇帝的賞賜,多少期待還是得有的。可是旁邊的赤霄遙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支支吾吾地,一副欲開口又不敢說的模樣。
林經年自然看出來,她心裏面又在憋著什麼鬼主意,旁邊的顧離離笑著問:「赤姑娘,你是不是不想進宮呢?」
客棧大廳里人聲繁雜,赤霄遙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地不知道在說什麼,陳長葉正要問,看看能不能挖出什麼東西調戲一下赤霄遙這麼囂張的人,沒想到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人,很突兀地就坐在他們的桌子旁。
那人身旁跟著一位帶著烏紗的老者,陳長葉仔細一看此人面孔,登時嚇傻,不敢說話了。而林經年也是猝不及防,他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顧離離卻似乎早有預料,僅僅是輕輕點頭示意。反觀赤霄遙,看見那人時臉頓時紅起來,接著低著頭也不說話了。
客棧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陳長葉只覺得有些可怕,便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您怎麼來這裡了?是有什麼事嗎?」
那人,便是當今大唐帝國的皇帝,當今聖上。他倒也是毫無架子,笑呵呵道:「我才剛出來,尋著你們的蹤跡找了過來,沒想到你們查得如此之快呀,都破案了!」
陳長葉嘿嘿一笑,撓頭道:「那還是陛下信任草民等人,那既然現在已經有了證據,衙門也是被買通,這事情草民怕是處理不了,只能勞煩陛下了?」
皇帝也並沒有拒絕他,點點頭,林經年立馬把證物呈獻上來,以及自己寫在紙上的一些線索。皇帝旁邊的老人替皇帝接過東西后便下去了。
這個時候場面又尷尬了,而陳長葉也不敢當那攪屎棍,畢竟眼前的人能讓自己腦袋搬家。
皇帝瞧這,無奈道:「你們可以去衙門要人了,應該還得一盞茶的功夫,棠溪斬首的公告便會示出,你們也可以救回林夫人了……」
林經年一聽,肅然起敬,他站起來朝皇帝拱手道:「陛下這份恩情,草民沒齒難忘!那草民現在就出發前往,告辭!」說罷,林經年匆匆離去,赤霄遙像個跟屁蟲一樣也要跟上去。
皇帝卻笑呵呵地說:「赤姑娘,你還是先留下來吧,陪朕『好好』敘敘舊……」話里行間不容置疑,赤霄遙哭喪著臉坐了回來,顯然她先前與皇帝有過那麼一段故事。
陳長葉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初赤霄遙把自己一行人送到宮殿上方那麼輕車熟路,為什麼她不敢下去面見皇帝,為什麼皇帝對陳長葉他們的從天而降不會太過吃驚。
原來,這赤霄遙先前恐怕便是從那邊摔下去后遇見皇帝的吧?至於發生了什麼,其中緣由,自己還是不要追究的好。
想著,旁邊的顧離離便微笑著對皇帝道:「陛下,竟然事情已然解決,那微臣告退!」說罷,又一個人消失了。
陳長葉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拉著長佩對皇帝道:「陛下,草民和妹妹還有事,草民便先告退!」說完,陳長葉像個夾著大尾巴的狼拉著天真的長佩跑上樓回房間了。
而空蕩蕩的大廳里就只剩下皇帝和赤霄遙兩個人,赤霄遙心裏面無聲地吶喊著,一直在狠狠地罵這群傢伙,為了妻子拋棄兄弟的林經年,為了妹妹拋棄朋友的陳長葉,為了哥哥拋棄干姐姐的陳長佩,為了情面拋棄自己的顧離離!自己要把他們變成蒼蠅!
可是任憑她再怎麼不滿,也不敢在這皇帝面前耍小聰明,只能苦笑著對皇帝道:「陛下,我,我先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吧?」
皇帝微微笑著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道:「朕何事生過你的氣,你的不告而別,讓朕找得好苦啊。」
赤霄遙嚇得一激靈,拍掉他的手指,儘可能壯起自己的膽子,呵斥道:「呵,男女授受不親,望陛下自重,我,我背後可是贏山派。」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還是沒有一點底氣。
皇帝依舊笑呵呵地看著她,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他站起來,對赤霄遙道:「我便先回宮了,你以後若是要來找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另外,之前送給長佩的玉佩,你們隨意吧!」
說著皇帝便往門外走,赤霄遙鬆了口氣。
冷不防地皇帝又轉過頭來對著赤霄遙詭異笑道:「下次你若是要出離開長安可以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找你找得很累!」說罷,他大笑朝天地往外走去。
赤霄遙被他弄得一驚一乍的,背後滿是冷汗,見他終於離開,才鬆了口氣徹底癱軟在客棧的長椅上,上面還有他的餘溫。
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敢孤身逛皇宮,在千林萬山間蕩漾,九天驚雷中亦能全身而退,可是每當見到皇帝,心中就止不住地慌亂,這便是喜歡嗎?
可惜,她是贏山派的人,修鍊之人,不得效忠於皇室。她也是明白這道理,也明白她與他之間那巨大的溝壑,是無法填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