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害死宮沚蘭
但是舒俊德什麼都沒說。
只是等舒嘉芮吃完飯,默默收拾了碗筷。
趁著舒嘉芮去洗漱的功夫,舒俊德坐到舒嘉喬身邊,抬起他的手,輕輕放在臉頰旁。
「快醒來吧好兒子,你妹妹真的好辛苦啊……是爸爸對不住你們兄妹兩個……」
舒嘉芮本來準備去隨身包包里拿洗面奶,回來正好聽見這句話。
五味雜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舒嘉喬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僅如此,連簡奪也聯繫不上。
饒是舒嘉芮已經很努力保持鎮定,也依舊不可避免的開始焦躁。
她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看著窗外逐漸黑下去的天,監視器滴滴答答的聲音,成了如有實質的催命符。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為舒嘉喬做了簡單的檢查,除了嘆息,卻也說不出什麼。
舒嘉芮的心越來越沉。
是夜,她趴在病床旁,迷迷糊糊之際,感覺頭頂有一抹溫熱。
難道是吳媽又把簡寶寶抱到卧室了?
舒嘉芮吸吸鼻子。
忽然,一個激靈。
她猛地抬頭,對上一雙幾乎完全一樣的眼眸。
「辛苦了,妹妹。」
太久沒說話,舒嘉喬的嗓子十分沙啞。
臉色蒼白,唯獨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心疼地看著她。
「哥……」
舒嘉芮握住他的手,連聲音都是抖的。
「醫生,醫生!」
高級私人醫院,24個小時都有醫生隨時待命。
不過五六分鐘,十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
為首頭髮花白的主任,在看到清醒的舒嘉喬,明顯怔愣了一下。
「是個奇迹。」
他說。
下午來檢查時,舒嘉喬並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各項生命體征也在表示他的狀態十分虛弱,按照常理來說,這種病人將一輩子陷入沉睡,僅靠呼吸機維持生活。
大夫們為舒嘉喬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除了尚未癒合的傷口,他的指標都很好。
「多多注意休息,最近注意清淡飲食,恭喜你。」
「謝謝。」
舒嘉喬的唇.瓣還是很蒼白,但人看起來精神不錯。
等其他人都走了,舒嘉芮趕緊將這個好消息通知了舒俊德,舒俊德顧不得休息,連夜來了醫院。
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剛進門,就忍不住落了淚。
「爸,我沒事。」舒嘉喬安慰他,「讓您擔心了。」
舒俊德坐在他旁邊,緊緊握著他的手,半響,才說了一句:「嘉喬,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哥哥,爸爸以你為榮。」
過去,他們這個家支離破碎,千瘡百孔。
本來是幸福美滿的家庭,卻越走越遠。
幸好,幸好這對兄妹還是最初的模樣。
「你們都是好孩子……」
舒俊德淚眼婆娑,「如果你們的媽媽還在,一定也會為你們驕傲。」
當初的兩個小樹苗,如今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參天大樹。
舒俊德抹了抹眼淚,佝僂著背,去了走廊。
舒嘉芮想追出去,卻被舒嘉喬捉住袖口。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他可能是,想母親了。」
舒嘉芮沉默著坐下,垂著眼帘,並沒有說出什麼寬慰的話。
在她看來,父親已經娶了柳書芹,和她就沒必要再用如此感性的方式悼念亡人。
她不是要求父親孤單一輩子,也不是要求父親必須在母親死後,還保持著數十年如一日的感情。
但是既然變了,就沒必要表現得一往情深。
她也不會為此感動。
「我知道你在怪父親……」舒嘉喬抿唇。
「我不該怪他嗎?」舒嘉芮長舒一口濁氣,「柳書芹進門的時候,母親甚至屍骨未寒!」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很可笑。
她害死了母親,卻還在這裡打抱不平。
可是她不懂,真的不懂。
「為什麼那麼著急的要把柳書芹娶進門?當天就住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而且還把母親的照片擺在床頭!……好了,不說這些了。」
舒嘉芮冷靜下來。
她不想批評誰,也不想判斷對錯。
過去的事就過去。
「你想的都對,但我還是想為父親說一句話……」
舒嘉喬將前幾天意外發現的事情,托盤而出,「父親從來沒和柳書芹住在一張床,這些年,他都只是一個人住在衣帽間……母親的照片,也一直擺在衣帽間里……」
小時候,父親不允許他們去主卧,後來他長大了,便也沒去過。
直到幾個星期前,他準備出國出差,忘記父親常吃的葯是第幾代,正巧家裡阿姨在廚房忙午餐,他便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大大的主卧被分成兩個獨立的空間,除了公用一個外門,其他互不干擾。
大概是因為柳書芹走了,父親將對方的東西通通丟掉,將自己的空間稍微擴展了些,可還是很小。
至少,在他看來,很小。
那天,他沒有去出差,而是坐在主卧的床上,等父親鍛煉回來。
舒嘉芮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她咬了咬唇.瓣。
「按照父親和家中打掃的阿姨來說,他似乎從未背叛過母親……」舒嘉喬摸摸妹妹的頭,「我不是想為父親辯解什麼,只是不希望這種事情成為你心中的疙瘩,嘉芮。」
「我知道了。」
舒嘉芮看著窗外
簡奪帶簡寶寶和舒嘉芮報了個平安。
掛斷視頻的那刻,簡奪瞬間變了臉。
阿深一行人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簡奪拍拍簡寶寶的後背,把孩子交給可靠的月嫂,帶出去。
對面,一男一女,兩個衣著破爛的人戰戰兢兢縮在一起,遍布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生活的滄桑。
「把你們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簡奪低著頭,聲音冷的令人發抖。
男人舔了舔嘴唇,與女人對視后,壯著膽子說:「我們也不確定,十年前的事情了……」
『砰——』
手邊花瓶四濺。
瓷片飛到兩人腳下,碎成渣沫。
「啊——」
女人驚恐地往後縮了縮,咽了下唾沫,顫顫巍巍開口,「就是很多年前,我聽到樊家那女人,念念有詞說什麼,她不是故意害死……害死……宮沚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