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年,包子提早出生

過大年,包子提早出生

()文國40年正月初一,大傢伙期盼多日的春節終於來臨,早幾日小鎮各處的街道邊早已掛滿大紅的燈籠,開始放爆竹。

文國的春節,各家各戶都需要提前幾日腌制臘肉,曬魚乾、板鴨等。到了春節那日,女人們普遍都起大早開始張貼春聯,橫幅,在自家屋檐上頭掛上幾大竄紅辣椒,昭示年年紅紅火火走大運,各家再蒸上幾大籠子饅頭(俗稱年饃),有實心的、包餡的、棗花的等多種樣式,一小半留著食用,大半留著祭祖、供神。男人們則將家中存的穀子撒些在自家門口,再把新縫製的衣服掛在床頭,寓意衣食無憂。

「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天」,除夕之夜,每家每戶都是團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吃年夜飯,吃完了團圓飯後,各家點起蠟燭或油燈,圍坐爐旁閑聊,等著辭舊迎新的時刻,通宵守夜,期待著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新買的宅邸已經托吳管事找些工匠開始修整,風靈兒這幾日幫著打掃清理,漸漸也有了大宅院的樣子,原先宅邸的主人養在水塘的都是些嬌貴的不知品種的觀賞魚,我讓吳管事派人買了些魚苗,將水塘擴建,開始養魚種,想著等魚兒長大了,一部分供應給自家的『陳記火鍋城』做為魚丸的食材,一部分賣給小鎮上居民,剩下多的則分給各家掌柜和交情好的幾家熟人。

今年春節我約著陳大嬸一家子、家慶和她老爹齊聚到阿青家吃團圓飯,大家都欣然同意了,往年都是各過各的,現在大家熟了,自然好好聚聚一起鬧騰。採辦年貨從來都是件心力活,自然由我和陳大柱、陳家慶幾個大女子包了,男人們只需要負責包餃子,做春餅就成。

春節前一夜下了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飄了一日一夜沒有停歇,雪異常大,簌簌地落雪聲夾雜著呼嘯地凜冽寒風幾乎掩蓋了夜裡其他的聲音,透過院子的窗戶依稀可以眺望到昏黃的街道滿目白色,到處附著著白皚皚的積雪,這樣的天氣,讓各家都擔心起第二日雪會不會積得太厚,不方便走動,到時耽誤了跑親戚,令人鬆口氣的是,雪在天亮時轉小,等破曉時雪停歇了,太陽微露鋒芒。

我將辛苦採辦回來的大包大包的年貨裝上牛車,載著風靈兒和祥兒便往阿青家趕,沿途暖洋洋的光映照在我的臉龐,折射著我臉上幸福的笑容。

我到達阿青家后,讓風靈兒栓了牛,自己步入小院內,就瞧見陳大嬸一家子已經坐在板凳上嗑瓜子,吳管事也端坐在長椅上一人提著酒壺大口的灌著酒。大家由於新年的緣故起的普遍早,卸下年貨,陳大柱幫著搬到後院,我穿過眾人的視線,找尋著小花的身影。

在小院的正東面,我苦苦巴望了幾眼,終於鎖定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只見那頭,小花側著腰,散著飄逸髮絲,微張著嘴,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將近9個月的身子讓他看起來很是臃腫,嬌嫩嫩的面頰子被日頭照的有些紅彤彤的,像只新摘得的紅蘋果,惹得我很想撲過去狠狠咬上一口。

我抬了腳又縮了回去,想著小花剛起身不久,胃口定然不好,人還泛著困,於是窩回廚房,端了碗開胃湯,拿上塊乾淨的帕子才興沖沖的往小花方向快走。

小花被難得的暖日晒得有些暈沉沉的,這會子聽到院子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才艱難地睜開眼,沒有焦距的對著四周。

我的步子頓了頓,把碗和帕子一一輕放在木椅上,展開有力的雙臂,將小花鼓鼓的肉肉的身子圈進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霸道地宣示著懷中的男人專屬於自己。

闊別將近半月,小花依然習慣這樣溫暖的懷抱,自然地伸出手臂方便陳青將他牢牢鎖住,欣喜的口吻夾雜著熱熱的氣息噴洒在我的脖頸間:「青,我好想你。」

短而簡單的幾個字,或許只有兩人才知道其中摻雜著多少炙熱的感情,我將下巴擱在小花髮絲間,輕輕摩擦著,興奮激動的心情讓我愈加抱緊對方的身子「我也是吶。」

待我心情無比愉悅的揩油吃完豆腐,互訴鍾情完畢,陳大柱提著大豬腿乍呼呼的嚷嚷著讓我到廚房幫忙,我點了點頭,應了聲「知道了」,視線轉而望向小花,將放於木椅上的依然熱烘烘的開胃湯湊於小花手邊,「這湯開胃,快喝吧,等會子你繼續躺著,有事叫阿青或是風靈兒就成,切忌不要亂跑,知道嗎。」

「嗯。」小花自然知曉大過年的自家妻主定是忙得,便乖順的點著頭,將湯咕嚕咕嚕的喝下。

我滿意的盯著小花將湯喝完,溫柔地擦拭著小花下巴處殘留的湯漬,等一切都做完才戀戀不捨的轉身去幫陳大柱的忙。

到了廚房,我算是見識到大柱的刀工,一大條子豬大腿,被她用刀劃了幾大刀口子,便皮肉分離,嫻熟技藝讓人有些目不暇接,換了套刀具,陳大柱沿著肉的紋理處橫豎切割,沒會子,大肉塊變成了肉條。

文國的習俗,過年都必做幾道大菜,菜名更是響噹噹的。主要有『鴻運當頭』,『大吉大利』,『歡聚一堂』,『壽長百年』,『金玉滿堂』,其他的菜系就根據各家自己的口味調配著做。

我建議著配幾道山藥,菌菇類的炒菜,幾道清爽可口的冷盤,再是一大鍋子枸杞羊肉湯底的火鍋便足夠了,多的也吃不完。

昨個在鎮上採購的很多瓜子,花生,糖果剛被阿青丟到大圓桌前,就被一群躲在阿青後頭虎視眈眈的娃子撲搶光,看著殘留在桌上的唯一一粒瓜子殼,阿青風中凌亂著,風靈兒瞧見這場面,眨巴著眼睛,無奈的笑著。

娃子們口袋裡都塞滿了各色糖果,這邊掃蕩完,就圍堵到陳大嬸那桌,眼巴巴的盯著陳大嬸手中的蜜餞狂流口水,陳大嬸晃蕩著手中青衣的乾果,柿子餅,引得眼饞的娃子心神都被勾了去,陳大嬸瞧著娃子們滑稽的摸樣,大笑著將蜜餞和果子一一扔進自己嘴裡,大口咀嚼著。

懨巴的娃子們哀怨的看了陳大嬸背影一眼,跑去院子後頭玩。二丫,小狗子一幫,恬妞和二蛋,祥兒一幫。幾個娃子佔地為王,二丫有了玩伴更是發揮她山大王的酷樣,娃子們的滑稽動作把在遠處觀望的大人們引得笑聲連連。

中飯簡單些,就七八個菜,配上香噴噴的大春餅和大饅頭,幾家人聚在拼湊在一起的2張大圓桌前,吃的歡暢。

年夜飯才是最後的重頭戲,桌上擺上一大盤子滋滋冒著濃郁香氣的熏烤豬腿肉,一大碗子手撕雞,糖醋魚,排骨土豆,雞蛋炒黃瓜,三鮮鍋巴、山藥炒胡蘿蔔、蒜泥豆角等等,再配上一大鍋子熱騰騰的火鍋,炒的金黃香脆的炒年糕,蒸得軟糯的八寶飯,直惹得大家食慾大振。

二丫舉著大雞腿撕扯著肉,阿青家兩娃子更是將脖子伸到長長的,嘴裡咬著大肉,手上夾著雞爪,一副餓死鬼投胎,有人與她們爭搶的摸樣,忽略娃子們極為不雅觀的吃相和搶奪場面,這頓飯還是吃得極為盡興的。

年夜飯接近尾聲,小花端著飯碗的手一不穩,突然神色一變,捂著腹部扭曲著臉頰表情痛苦地呻吟道:「嗚嗚,我肚子好漲,好痛啊。」

我大驚地摔了手中飯碗,趕忙叫住風靈兒和阿青,先看著小花,自己跑去請穩公。

阿青焦急的護著小花,一邊將人扶到裡屋「不是還沒到9個月嗎,怎麼就要生了呢,這麼急,會不會出事啊。」

風靈兒狠狠瞪了阿青一眼「呸呸,這時候可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阿青連忙捂住嘴巴,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想著自己也太烏鴉嘴了,萬一不幸被他言中,到時可會被小花家妻主給撕了的。

穩公提早打過招呼,雖然被人打擾吃年夜飯,但畢竟人命關天,不敢耽擱地隨著我趕著去接生。

穩公到了現場倒是鎮定,囑咐著阿青燒了熱開水,便開始往外趕人,穩公不耐地將我推出門外,說是女人見不得血,大凶。直接被我飛出地幾個刀子眼,外加冷冽的眼神下的止住手:「我要陪著他一直到生產完。」

穩公瞧著我殺人似地目光,也不阻撓了,專心的開始接生,

趁著穩公忙著接生的空當,我來到床前,牢牢抓住小花揚起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邊心疼的撫摸著小花的頭,邊鼓勵著說:「疼就要出來,不要怕,我在這,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小花不斷發出:「啊--,好痛,青我要死了吧-----,嗯------」

穩公將一片參片放入小花口中,讓他含著,幫助他恢復些精力。穩公的手緩緩按摩著小花的腰測,邊從上住下的撫摸小花肚子。

一陣劇痛,小花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穩公看小花緊咬著嘴,只好將事先準備的布巾塞入小花口中,防止他無意間咬到舌頭。

陣痛越來越頻繁和密集,小花無力的大叫著,痛苦的扯著床單,我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讓小花抓著給他力量和鼓勵,慢慢地我的手背上到處都是抓痕和指甲印,最後,都滲出血來,但我依然微笑的牢牢扣住對方漸漸無力的手,眉頭沒皺一下,我現在眼裡心裡只有小花。

穩公看了看下小花的□,說道:「我看到孩子了,快深呼吸,然後用力啊。」

小花按著節奏深呼吸了幾下,接著就開始用力起來。

淡淡的血腥味越加濃烈起來。

小花連著做了幾個大的挺身用力后,感覺肚子脹裂般疼痛,原本無焦距離散的雙眼,愈加渙散起來,彷彿沒了生氣,只剩下軀殼。

我嚇得臉色慘白著,湊近小花的耳畔聲嘶力竭地喊道:「小花,加油,你行的,我會陪著你,你要撐著啊,不要留下我。」

小花如沉溺在海浪中的小帆船,隨著巨浪波動,耳邊響起著熟悉而堅定的聲音,讓他魔力般有了力量,「啊」的一聲,使出全身力氣挺動2下。

接著就聽到「哇」的一聲叫,孩子呱呱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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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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