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酒過三巡，宴會已過大半。

在場文武百官，貴女娘娘們也紛紛有了醉意，鬆散之餘，暢談聲也四起。

明成皇后便是這個時候出聲，她先是清了清嗓子，后輕柔的聲音便緩緩響起。

「借著臘八的好日子，本宮宣布一件事，希望不會拂了諸位的興緻。」

明成皇后的聲音格外細柔，但在先前準備好的控場之下，也成功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見喧嘩聲小了下來，明成皇后這才接著道：「眾所周知，本宮為大燕皇后一十五年，誕下一兒一女，卻因此虧了身子，這些年，雖占著皇后的位子，後宮事務卻樣樣都要麻煩賢妃妹妹，這叫本宮始終過意不去，故此，於今日，退下皇后之宮位，將其讓與更合適的人。」

靜。

現場如寒流過後的大川，萬籟俱寂。

大燕史上，頭一個主動請辭皇後宮位的皇后誕生了，放眼前後五百年，絕不會有第二人。

明成皇后這些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短暫的靜寂之後，便是驟起的議論聲。

有文官顫顫巍巍的提出不妥，說皇后並未犯七出，也無過錯，就此請辭，恐怕引起後宮動蕩，百姓猜忌。

又有後宮娘娘們喜上眉梢，紛紛盯著懸出的皇后之位蠢蠢欲動。

唯有高宗面不改色，他在紛雜聲中開口：「皇后體弱，已無多餘之力打理後宮，既然今日主動請辭，便封為四妃之首貴妃，諸位愛卿不必再多言，宴會也到此結束，朕有些乏了，跪安吧。」

很難聽出高宗的心情好壞，就連燕卿卿，也拿捏不準。

按理說，明成皇後主動退位，意味著浙江大儒的臉面也薄了三分，本該是一件讓高宗得意的事，但眼下看來，高宗並沒有想象中的暢快。

燕卿卿眯著眸子，盯著高宗的背影，心頭成立一個猜想。

「公主，娘娘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靳嬤嬤小聲提醒。

燕卿卿聞言順勢看過去，但見明成皇後身形不穩，本就不太可觀的面上更添一份愁雲，整個人病懨懨的，毫無精神。

想必是高宗的態度令她寒心了，俗話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與高宗並肩帝后一十五年，如今丈夫看著她親手斬斷兩人夫妻聯繫，竟毫無反應。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心涼，明成皇后苦笑著搖了搖頭，無聲的返回坤寧宮。

燕卿卿連忙跟上，奉天門距坤寧宮並不遠，也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母女倆一前一後進殿。

「將鳳印拿出，送到慈寧宮交予太后。」

明成皇后甫一進門，便吩咐宮人，燕卿卿連忙出聲阻止：「母后，現在交出鳳印還為時尚早。」

「現下我已是貴妃，你若再喚我母后，不合理法，這鳳印更是不該留在我這兒。」明成皇后說著，語氣中頗有些賭氣的成分。

她隱隱也責怪自家女兒出的主意，起碼目前看來，像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