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臉，疼不疼？

「老闆，唐總監……」

余敏有些結結巴巴的說：「我和旭哥只是隨便說說，真沒在背後說公司和您們的……」

「這事和余敏沒有半點關係！」

邱旭打斷了余敏的話，道：「只是我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和牢騷，還有負面情緒！」

心中沒了希望和期待，邱旭的心情，反而平穩下來。

他看向譚雅，無所顧忌的道：「老闆，唐總監在公司工作了四個多月，我就不信你對他的工作作風，一點都不了解？」

邱旭假裝沒看到唐昊陽發怒的臉色，繼續道：「即便不談他的工作作風，單論工作能力。」

「老闆，這四個多月，他可給公司帶來了什麼突出的業績？」

邱旭又一臉嘲諷的道：「業績沒有不說，倒是和公司有過合作的老客戶，他是接一個給丟一個，公司的骨幹老人更是被他逼走了好幾個……」

「邱旭……」

唐昊陽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喊打斷了邱旭。

他指著邱旭的鼻子，怒道：「我之前沒能拿出很好的業績，是因為我需要適應國內客戶迥異於國際的廣告要求。」

「這個差異之懸殊，你連國都沒出過，根本不清楚，這差異對廣告創意的影響有多大。」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們這些嫉妒小人的暗中破壞和扯後腿。」

發泄了兩句，唐昊陽似乎意識到，這樣大吼有損自己海歸高級文化人的形象。

他平緩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著，譏諷道：「邱旭，你不是很肯定的認為，我拿不下這支狗糧廣告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拿下了。」

唐昊陽一字一頓的強調后，又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道：「邱旭，我就問你，你的臉疼不疼？你的臉，疼不疼？」

邱旭就是一個愣怔，看向譚雅，確認的問：「老闆，真的拿下了？」

未等對方回應，他又自語道：「不應該啊，難道好主人寵物食品的領導腦子都進水了？」

譚雅直接就氣樂了。

她氣呼呼的道：「邱旭，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一點都不盼著公司好。」

「我可以告訴你，在廣告設計說明會上，對方的幾位領導現場反應熱烈，對我們的廣告設計給了很高的評價。」

「雖然沒有當場拍板，但根據他們的回饋來推測，我們拿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也就是說，還沒有真正拿下？」

邱旭拍著胸脯，長鬆一口氣，說：「真嚇了我一跳，我都要懷疑自己的智商和判斷了。」

他這個樣子，唐昊陽都快把鼻子氣歪了，不顧形象的再次喊道：「譚雅，趕緊的把這個混蛋開除，趕出公司，我一分鐘都不想再見到他。」

「他這個樣子讓我噁心，我快要忍不住動手揍人了。」

「就你還想揍人？」

邱旭從下到上掃了唐昊陽一眼，晃了一下膀子，很是鄙視道：「你這樣的，我一隻手就能幹翻，你信不信？」

「邱旭！」

譚雅臉寒似冰的瞪了邱旭一眼，冷聲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我們拿不下這狗糧廣告，那你就好好的給我說一說，我們為什麼會拿不下。」

「說得好，有道理，我給你按照辭職處理，再給你一個月的補償金。」

「說的不好，那就開除，一分補償也沒有！」

得，這是鐵定要丟工作了。

不過，為了多拿一個月的補償，邱旭組織了下語言，道：「唐總監的這次廣告設計，怎麼說呢，確實是不錯。」

「遛狗的一男一女一見鍾情，他們的兩隻狗，卻用盡各種方法破壞他們的約會。」

邱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實話實說，總監設計的狗狗一起合作破會約會的橋段，很搞笑，也很能引人關注。」

「最後，男主拿出狗糧收買了兩隻狗狗，也極大突出了廣告的主題。」

唐昊陽譏笑一聲，嘲諷道：「邱旭，你現在再吹捧，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趕緊的說出你的『但是』，直入主題，別拖拖拉拉的。」

邱旭掃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我這是實事求是，優點就需要表揚，不像是某人……」

「邱旭！」譚晶的雙眼都要冒火了。

邱旭急忙道：「別著急啊，接下來，我就要開說重點了。」

他語調緩緩的說：「老闆，你肯定清楚，對公司來說，一支所謂的好廣告，不光要考慮創意有趣，目標客戶接受度，還要考慮可行性和成本問題。」

「總監設計的這個廣告嘛，主角是兩隻有趣的狗狗。」

「老闆，你或許不太清楚，動物主角的拍攝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把它們拍出總監設計的廣告效果……」

邱旭搖頭嘆道：「別看這廣告只有短短的兩分鐘，但是請一個特長拍動物的導演，請專業的動物馴養師，使用嚴格訓練過的狗狗，再耗用一到兩個月時間，能夠勉強拍出來，我就算他運氣好。」

「這時間成本，還有製作成本……」

唐昊陽很是不屑的切了一聲，譏諷道：「邱旭，虧你還是做平面設計的，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CG技術，已經很成熟了？」

「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部高逼真動畫去學習一下啊？」

邱旭再次搖頭，輕蔑的一笑，壓根就不正眼瞧唐昊陽，對譚雅說：「老闆，你清楚CG技術製作的價格嗎？」

他伸手比劃了幾下，說：「這種能以假亂真的CG技術，製作一部影片，十秒的平均價格不會低於這個數……」

「一百萬。」

「因為我們是廣告，片子簡短，成本不好分攤，單就建模費用，或許就有千萬了。」

聽到這，譚雅就是心中一沉。

見唐昊陽出奇的沒有出聲反對，她就知道，邱旭所言不虛。

譚雅沉聲詢問：「唐總監，對這廣告的拍攝預算，你可是說只有三四十萬就足夠了？」

唐昊陽狠狠瞪了邱旭一眼，解釋道：「譚雅，別聽邱旭胡說，動物主角的拍攝，根本不像他說的那麼困難。」

「在美國經常有狗狗參與的廣告拍攝，只需要一兩周的時間，就能完成。」

邱旭嘿嘿笑問：「唐總監，我就問一下，你說的三四十萬預算，單位是美元嗎？」

「或許你還在倒時差，思維還停在美國那一邊呢？」

見對方氣的嘴角直抽動，邱旭又把目光移向譚雅，「老闆啊，你清楚的！」

「唐總監在這支廣告中設計的狗狗鏡頭，那互動，那鬥智斗勇，這哪裡是兩隻狗啊，就是兩個小人精啊。」

「這樣的效果，想要一兩周就拍攝出來……」

邱旭搖頭嘆道：「嘖嘖……」

就在這時，悅耳的手機鈴聲，從譚雅的手包中傳了出來。

她取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抬起眼皮掃了邱旭和唐昊陽一眼，接通了來電。

「邢副總，您好！」

「哦……」

「這樣啊……」

「好……」

「希望我們下一次再合作……」

譚晶掛了電話，盯著邱旭看了一會兒，才咬著牙道：「剛才好主人寵物食品的邢副總來電，否決了我們的廣告方案。」

邱旭雙手一攤，惋惜的說：「得，在唐總監的再次努力下，公司又失去了一位老客戶。」

他目光轉向唐昊陽，看著對方鐵青的臉色，學他之前那樣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嘻嘻的說：「唐總監，我的臉一點都不疼。」

「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你的臉，疼不疼啊？」

「邱旭……FUCKYOU!」

唐昊陽再也忍不住，揮起拳頭就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