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雖是臣但並非善惡不分
伴隨著他的話落,彌散血腥味空氣中忽傳來每日都令姬無夜魂牽夢繫的童稚嗓音。
「母妃。」
在姬無夜聽到這聲呼喚后,他彷彿已被掏空的靈魂重新回來了,也隨著他臉上終有一點悅色,她清晰地聽到也清晰地看到……
屋檐上有三人從此下,兩大一小,兩人皆穿夜行衣,其中小的穿著圓領的襖袍,小小的身體藏在襖袍中,有著嬰兒肥的輪廓上,一雙如葡萄亮晶晶的眼睛因有淚水撲簌撲簌地,像極沉靜在泉水中的寶石。
這是她的玥兒,活生生地!!!
還來及向前抱過玥兒仔細打量,她又被另外兩抹熟悉的聲音給驚了。
「阿夜。」
一位是充滿了父愛,一位充滿了兄長的疼愛。
即便她嫁人之後甚至他們兩人被謀殺那天未說得上一句話,姬無夜永不忘記——這是她父親與哥哥的聲音呀!!
也隨著她無法控制眸中淚花,皆穿夜行衣的兩人都分別扯下了面紗:一張雖飽受風霜卻周身透著姬家軍的鐵骨硬氣;一張略顯稚嫩卻完全不輸於前者的硬朗,甚為謹慎。
姬無夜哭不出聲音來了。
她只能一下將三人抱住,哀嚎了一聲:「啊!!」
活得!
活生生地!!
他們都活著!!
八個月的煎熬,八個月的痛苦!!
即便從一開始是文卿澤的布局讓她吃了不少的苦,但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他們活著更值得了。
姬天拍打著她的背,雖不像小時候一樣地安撫但也是難掩悲痛:「阿夜,苦了你了。」
八個月姬天不是沒有想過,一旦布局開始姬無夜得面臨的以及承受的痛會令她痛不欲生,但他無奈,身為姬家的女兒,她必須得擔著。
身側望著這幕的風顏絕徒然間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姬無夜被打入天牢之後,每日都以淚洗臉以悲化欲,如今,她最在乎的人都活活的好好的,他為她感到高興。
文卿澤對文博淵說的大禮,就是此了吧!!
「大膽姬天,既敢欺君!!」
本預想即便這一切都是文卿澤的部署,文卿澤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畢竟他為了讓他中計殺了姬無夜父兄掐死自己的兒子,他跟自己沒任何區別,他甚至還想他不愧是他的兒子,夠狠,但他萬萬沒想到……姬天父子居然沒死??
細想下來,這竟是文卿澤部署,那自然不用死!!
他們一直都在欺君,一直都在欺瞞,竟敢背著他早就聯合在一起了?
姬天父子這是違背了祖訓,這是謀逆!!!
聞言,姬天推開了姬無夜,雖他此時身著鎧甲,但十幾年來將領之風甚過文博淵天子之風。
他過於硬朗的五官雖不白皙卻一股男兒正氣釋放:「欺君?文博淵,若不是你處心積慮謀奪我姬氏一族的兵符,我姬天會欺君?」
「我女兒說了,姬氏一族是臣,但並非忠奸不分,並非恩怨不明!!」
「如若不是文卿澤早已通知甚至你喚本將來襄城展開一系列的謀殺,本將都是甘之如始!!」
「但你卻佯裝昏迷,明明可下旨徹查此事,你為了肅清太後跟皇后黨羽甚至為了吞沒其它三國,你不惜一切代價精心謀划!!」
「我姬氏一族雖以護國為宗旨,但鮮血不是你覺得要灑就灑的!!」
「文博淵,那是人命,那是上百萬的人命!!」
「你且可草菅人命!!」
開國皇帝賜予姬家兵符是保里朝疆土不受攻佔而不是為了完成文博淵野心被擺弄。
姬氏一族強大是因為時刻銘記祖訓,與威不威脅文家毫無關係,偏生文博淵覺得這是威脅,冠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
眸中都是血絲的文博淵輕嗤道:「草菅人命?身為護國一族,姬天你的責任是開拓疆土,而不是守著萆薢城不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身為將士,不上場殺敵,養來作甚?」
姬天回:「文博淵,那是你帝王的野心,不是姬氏宗旨!!」
文博淵怒:「朕身為天子,你做為臣,就得服從命令,如若不是你一直保守不戰,晉朝會成為四國之最嗎?」
「你若是率領大軍攻佔晉朝,里朝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你愧為里朝大將軍之職,更愧對先祖,姬天,你還有理了!!」
姬天忽將聲音弱了下來:「像你對付夏朝那樣?」
文博淵呼吸頓是受卡,姬無夜等人也摒住了呼吸,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可感姬天不願提及往事的悲涼,但他終究是臣:「文博淵,姬氏一族宗旨是護里朝,不是供你為所欲為,你痛恨甚至憤怒因為本將的關係,不達你的野心,你逼迫夏朝,甚至強娶,本將即便惱怒但都無權干涉,因為你是君!!可你了,你若是真的是一位明君,為何貶了沈威,你如果真的想要開拓疆土,又且會讓鄆城成了一座……空城?」
「你讓沈威治國才略死於鄆城!!!」
「文博淵,但凡你也有一點好好將里朝治理好的心,你便是四國之最,而不是自己本無能卻又增添殺戮!!」
「晉朝皇屢次攻擊里朝,本將雖敬佩他將晉朝治理四國之最,但本將也會傾盡一切抵抗,姬氏敗是我姬天無能,但如若里朝真的有那麼一天需要姬氏一族開拓疆土的話,我姬天也會親自率領將士攻城!」
「但你有嗎?」
「你不配!!」
沈威是姬天護國以來唯一見雄才偉略不輸晉朝范盛之人,如若文博淵好好惜才,沈威定會有一番作為,到時候如若真的需要姬氏一族開拓疆土,姬天會毫無猶豫,因那是驕傲!
為里朝而戰的驕傲!!
可文博淵怎麼對待夏朝的?又是怎麼因為他的貪婪自私將里朝疆土鄆城變成了一座空城?
身為君,他不僅未有一點痛惜,他還讓沈威死在那裡,如若不是文卿澤有治國謀略,他姬天不會為了百姓著想而欺君,更不會為了避免犯錯,親自隱瞞自己的女兒,甚至看著她被用刑飽受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