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天道不公
「轟！」
隨著那道聖人之光墜落，無量「卍」字化開，剎那之間蔓延至整片三十三重天範圍之內。
「那是……」
諸多仙神、妖族身體剎那僵硬，甚至法力遲滯之下，有些連駕雲之術都維持不住。
而在那「卍」字漸漸化開，諸多仙神、妖族呼吸一滯，緊張無比地朝著那處看去，想要目睹聖人聖容之事，一道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其中響起。
「金蟬子，唐三藏，我准提必要報這因果……」
金蟬子？唐三藏？准提……聖人？
這短短的一句話，其中所蘊含的信息量卻是驚得諸多仙神、妖族神魂都險些不穩，就是意難平和玉帝也是一臉駭然不解。
這一刻，聽著這彷彿天荒夜談一般的話語，豬八戒和沙僧靠近著孫悟空之餘，喃喃自語地問了起來。
「猴哥，這……怎麼回事？」
「大師兄，莫非還有另外一個師父？不對……不對……」
「那金蟬聖當年不是已經於靈山圓寂，便是連舍利子和蟬蛻都留分別遺留在三界之中了嗎？」
然而，孫悟空眉頭緊皺之餘，沉思之間，細細回憶了一下關於萬妖之王至尊寶那一部分記憶，孫悟空不太確定地開口道。
「或許，其中有些三界所不知曉的地方……」
而就在無數仙神、妖族尚未回過神之時，三十三重天蒼穹之上相繼有著聖人之光顯化，直通九幽。
一時間，三界蒼穹就宛如是多了六尊永垂不朽的大日。
三清：太清老子，玉清原始天尊，上清通天教主，盡皆在此；西方二聖：准提，接引亦在其中；最後就連隱於三界無數年不曾顯化本尊的女媧娘娘也隨之出現。
三界往前推算無數年，縱使是上一次封神量劫，亦不曾如此齊聚。
就在諸多仙神連忙躬身朝著六聖行禮，下意識忽略了六聖身上那肉眼可見的狼狽之時，一道慈悲祥和的聲音響起。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何必焦急，不如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商議一番，相信一切都會有和平解決的方法的。」
伴隨著這道聲音響起，於在六尊大日上空，卻是有著兩道人影浮現。
明明那兩道人影看上去是那般的渺小，但縱使是被六尊大日團團包圍，他們的存在感卻是沒有弱上一絲，甚至隱隱之間壓住了六位聖人的氣勢。
而隨著那慈悲祥和的聲音傳入耳中，下方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更是齊齊驚呼出聲。「師父！？」
面對孫悟空、豬八戒以及沙僧的呼喚，身處「大威天龍」狀態，一臂有白龍虛影浮現的唐三藏微微低頭，看向他們所在，笑容霎時為之綻放。
「徒兒們，為師回來了。」
聽聞此言，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下意識跪倒在地朝著唐三藏行師徒大禮，但剎那之間，又不禁心生疑惑。
『那意難平？』
這一刻，意難平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有種「我是我，我非我」的感覺縈繞於心頭。
最終，意難平卻是朝著蒼穹之上的唐三藏低聲問道。「我是誰？」
「阿彌陀佛，你是我，我也是你……」
唐三藏悠悠地朝著意難平道出一聲。「你是意難平，也是金蟬子，亦是唐三藏，更是……陳合一。」
隨著此隱隱蘊含著某種東西的話語回蕩於三界之中，天地為之色變，似乎在迎接著什麼東西的到來。
「西行之劫，第九九八十一難——『無名眾生劫』亦歸於圓滿，已是九九歸真之日。」
唐三藏雙掌合十，唇齒微啟，聲音明明不大，卻不僅僅響於三十三重天之中，更是回蕩於整個三界所有眾生耳中。
「何為量劫？便是以殺劫形式清算三界舊時因果，以避免無法自行圓滿的因果牽引之下，將天地引向不可逆的萬劫不復之地。」
「然，此僅僅是量劫其一，其二便是天道借量劫以考驗眾生，亦是在嘗試尋求更為合適天地發展的道路。」
「在更遠古時期，世間無秩序多有殺劫，爭鬥，導致洪荒大地破碎，無數生靈遭劫……」
「故以在一次次量劫之中，聖人之位劃分，無數種族消亡，天地主角變幻，六道輪迴確立……」
「而在上一次封神量劫中，天道更是為三界定下統御三界的天庭，冊封玉帝，定無數仙神神職，只為眾生！」
唐三藏這慈悲祥和的聲音傳於三界眾生耳中，一點點地訴說著天地過往之事，似是低吟史詩，又似是無數生靈的悲歌。
一種「天道不公，視萬物如芻狗」於眾生心頭浮現。
無數年來，無數生靈在天道一手的推動之下，消亡了無數，隕滅了無數，但這一刻無數生靈卻莫名能夠感受到天道慈悲。
非是天道不曾憐惜眾生，僅僅只是天道無力拯救眾生，只得不斷地在一次次量劫之中尋找著眾生長存延綿之法。
天道不曾虧欠眾生，反倒是生於洪荒大地，長於洪荒大地，行於洪荒大地的眾生欠了天道太多太多。
若是天道不曾慈悲，僅是無情，世間又如何存在功德一說？又如何會有業力之論？
而唐三藏的聲音微微一頓，目光從面前的六聖劃過，隨即落在玉帝的身上，繼續開口道。
「天庭創立，為了避免仙神私慾影響三界秩序之大事，天道設立天條，禁止仙神妄動情慾，不可擅用神職神通，更不可隨意更改三界秩序安排之事。」
「只可惜，天條固然不錯，但諸天神佛卻未能奉行遵守，上至玉帝，下至涇河龍王等等，無一不曾違反天條，而涇河龍王殞命化作西行大劫一難，但其餘仙神卻未曾被天條所束縛。」
「天條本乃是仙神束縛自身，代天行事，行事神職神通的基本底線，但最終卻淪為天庭統治三界眾生，誅滅不從的理由所在，甚至量劫之際，天庭尚且蔑視天條律法，私下派遣諸多仙神於下界為惡，以圓量劫之數。」
「悲哉哀哉，三界眾生悠悠，妖族生靈更是無辜，但『違反天條』一借口，便能盡數誅之滅之……」
「或七情六慾乃眾生本性，仙神情慾難以斷絕，只是私心膨脹之下，濫用天條排除異己之下，三界無數年來幾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