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O，Dog
沈躍對著她笑笑，趕緊連退兩步讓開，「安頓好了，出去啊？」
「啊，」女孩子也笑了笑，「出去吃點東西，你知道這兒哪家店好吃么？」
一邊說著一邊鎖門。
「巧了，我也下去吃飯，」沈躍站在原地，等她鎖好門，說道，「進來的路口有家新開的黃燜雞還行，要不一起？」
「好啊，」女孩子笑起來很爽朗，「剛才還沒好好謝謝你，請你吃頓飯表示一下謝意吧。」
剛接觸時還有點小戒心，確認這個人的確是鄰居，而且看上去也是有正經工作的，戒心自然稍微弱了些，本身爽朗的性子便顯露出來。
「不用不用，」沈躍連連擺手，他沒有吃女生請的習慣，「要這麼說，應該是我請你，就當是接風洗塵了。」
女孩子眨眨眼，「你經常請女生吃飯的嗎？」
這話有點突兀，剛認識的人很少會這麼問。
「嗯？」沈躍沒想到她這麼自來熟，反應過來立刻搖頭笑道，「那你就猜錯了，我朋友不多，女生更少。」
女孩笑笑沒再說話，兩人說著一前一後往下走，沈躍走在前面。
本身兩個也是剛認識，聊過幾句之後，就找不到什麼話題了，沈躍不說話，人家女生也不好太過多說，便這麼一直默默走著，穿出小巷到了外面的商業街，其實就是村口的集散地。
一份黃燜雞，一份黃燜排骨，沈躍又叫了瓶啤酒，問過女孩子喝什麼，幫她要了一瓶豆奶。
可能覺得就這麼干坐著等也不是個事兒，沈躍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拿出自己的職業態度來，看著對面的女孩問道，「聊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孩兒笑了笑，「我叫李文麗，木子李，文章的文，美麗的麗，你呢？」
「沈躍，」沈躍說道，「瀋陽的沈，跳躍的躍，你是剛畢業嗎，工作找好沒有？」
做過幾年校招，畢業生的氣質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嗯，今年剛畢業，」李文麗點著頭，「本來上個月就要從學校搬出來，因為工作沒找好，就寄住在本地的一個同學家裡，上周找好工作就出來找房子了。」
「挺好的啊，」沈躍笑著說道，「你是學什麼的，公司在附近？」
「學人力資源管理的，公司在洙江新城，從這裡過去也方便，明天正式上班，工作也是人事專員，算是專業對口，」李文麗頓了頓，眼珠一轉，「別老說我啊，你呢，是做什麼的？」
沈躍哈哈一笑，「和你一樣，人力資源，HRD。」
「HRD？」李文麗當即瞪大眼睛，狐疑地看著他，年紀雖說比自己大些，可也應該不到三十歲，有這麼年輕的HRD嗎？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Director？」
「NO，」英語B級的沈躍也飈出一個單詞，「Dog！」
噗呲……
李文麗忍不住捂著嘴狂笑，好半天從抬起頭來，帶著笑眼說道，「你們職場上的HR都是這麼自黑的嗎？」
「也不算自黑，」沈躍癟癟嘴，「怎麼說呢，等你正式工作以後就知道了，尤其是側重招聘模塊的，人人自稱招聘狗，暗無天日前途無亮以淚洗面是常態，比碼農還慘，至少人家收入高，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建議你往績效或薪酬方向發展，那兩塊技術含量高點，招聘真不是人做的！」
其實招聘的技術含量也不低，要做好同樣很難，但擋不住公司的領導們普遍不看重啊，他們就認為績效和薪酬高人一等，連工資都給得高些，能有什麼辦法？！
「完了完了，」李文麗這下也笑不出來了，呆著眼睛說道，「我工作的側重方向就是招聘！那該怎麼辦啊？」
咦，招聘？
沈躍用同情的眼光打量她一眼，可憐的孩子，願漫天神佛保佑你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飯菜上桌，酒和飲料也拿了過來，沈躍打開兩個瓶蓋，把豆奶遞到對面，然後給自己倒滿一杯老珠江，一口喝乾，那股涼氣從頭灌到腳，爽。
李文麗拿著筷子，扒拉著碗里的飯米粒，小心翼翼地問道，「躍哥，為什麼招聘最難做啊，現在就業不是很難嗎？」
「就業不難，擇業才難，但是招聘更難！」沈躍再倒上一杯，這才拿起筷子，看著她說道，「招聘難就難在選人，但是，選人的決定權卻不在招聘專員手上，甚至不在人事部，而在一群不懂招聘的人那裡，
在絕大部分時候，那些需求部門的經理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個什麼樣的人！舉個例子，最常見的一種情況就是，在人事部門花了一兩個月時間給他們推薦了幾十個候選人之後，結果給你來了一句，'哎呀，看了這麼多人，還是第一次面試的那個最好，你們再聯繫一下他吧'，
你說時間都過了一兩個月了，那人還在原地等著您老的召見嗎？這就給招聘專員造成極大的工作重複和效率阻礙，雖然說這種屬於特例，真實情況並不多，但也是客觀存在，每出現一起都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極大的麻煩，再加上日常工作中的點點滴滴，總之，招聘狗的苦，三年都說不完。」
李文麗兩條纖細的眉毛揪到一起，不解地問道，「可是，難道之前都沒有做崗位說明書，或者任職要求的嗎？而且人力資源部應該要引導需求部門明確招聘需求的啊，再說公司錄用人的許可權不是應該在人事部嗎，只要條件合適不就行了？」
「你這個呢，就是典型的理論派，不了解公司裡面的實際情況，」沈躍咽下嘴裡的飯菜，笑著說道，「不排除有那種人事部可以拍板錄用的大公司，但是有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人事部錄用的人，業務部門用不順手，或者說當業務部門沒能完成業績的時候，他們會怎麼樣？」
李文麗眨眨眼，咬咬筷子頭說道，「甩鍋？」
「對啊，連你都知道甩鍋，那些老油條會不知道？」沈躍搖著頭笑道，「所以在一般公司，任何部門進人，一定要他們的負責人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