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家的雙喜臨門

第16章 安家的雙喜臨門

「人都走的遠了,還看……」

帶著幾分醋意的聲音自妻子張氏口中傳來,安郎中方才收起望著那頂轎子的目光,為掩飾尷尬說道:「今日多虧遇上了貴人,不然不知如何收場。」

張氏輕哼一聲,說道:「遇到貴人也是托軒兒的福氣,與你有什麼干係!」

賣蔑器的馮老漢向著安郎中大禮拜道:「張先生數度大恩大德,小老兒無以為報啊……」

「老丈莫要多禮!」安郎中忙攙扶道。

就在這時,竹兒硊在馮老漢身前,哭道:「阿爺,孫兒不孝不能再服侍在您老人家身邊了……」

「竹兒,你這是做什麼?」見自家孫女硊在自己身前,馮老漢不解。

竹兒哭拜道:「蒙馮老爺一家數度搭救,竹兒沒有什麼能報答的,願在馮老爺家中為奴為婢,以報馮老爺的救命之恩!」

張氏心軟,見不得人哭哭啼啼,更見不得生離死別,拉起竹兒說道:「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我夫婦二人何曾答應與你,要你為奴為婢了!」

安郎中在旁也是說道:「竹兒,不過舉手之勞,何需如此,快快起來罷!」

明白了事情原委,馮老漢看著自家孫女,想了想向著安郎中說道:「安先生、安夫人,竹兒若能進貴府服侍您二位,也是這丫頭的造化,老漢我也是知足的!」

「使人骨肉分離有違聖人之訓。」安郎中文縐縐的說道。

「安先生、安夫人,您二位且聽小老兒說。」馮老漢連連擺手,說道:「竹兒這丫頭命苦,自幼便沒了爹娘,跟著老漢我飢一頓飽一頓的吃了不少苦頭,老漢我一把年紀還能再活幾年,若老漢我有一天不在了,這丫頭又有誰來照顧?」

說到這裡,馮老漢長長的嘆了口氣:「戲詞里有句話叫做:自古紅顏多薄命。這丫頭自小|便生的眉清目秀,眼下年紀一年長上一年,眼看著就要出落成大姑娘了,若是生在富貴人家長的標緻些倒是件好事,可生在我這貧寒之家就是樁禍事,之前那潑皮無賴幾次三番糾纏便有例在先,若不是安先生一家出手相救,沒的不只是老漢我這條命,竹兒怕是掉進火坑了……所以安先生、安夫人,您二位不如行個好,便將竹兒收下罷!」

「這……」安郎中猶豫,看了眼自家夫人。

「既然馮老丈這般說,那我夫婦二人便收下竹兒了。」張氏開口,看了眼自家兒子,笑吟吟的說道:「正好我家軒兒也快到娶妻納妾的年紀……」

「夫人!」安郎中愕然,打斷道:「軒兒還小,竹兒這丫頭更小……」

不滿的看了眼丈夫,張氏說道:「軒兒己經十七了,還小么?若不是你讓他專心讀書,我怕是己經當奶奶了!」

自家爹娘似置氣般的鬥嘴,竟然開始安排起自己的人生大事來了。安維軒不禁搖頭苦笑,拿眼看了下竹兒,卻見竹兒也在偷偷的瞅著自己,忙逃似的低下頭去,羞的連脖頸也是紅的。

這邊,只聽安郎中似老學究般的說道:「進學自然要心無雜念,為夫這也是為了軒兒好。」

「此事我說的算,由不得你反對!」不再理會自家丈夫,張氏拉著竹兒的手道:「打頭一次見到你這丫頭,我便喜歡的了不得,我安家人丁不旺子嗣稀薄就軒兒這一棵獨苗,只是你齒幼了些,若不然這正妻的位置少不得是你的,不如我收你做女兒,便是做了妾在安家也沒有人敢欺負與你……」

「竹兒,還不快快叫娘!」馮老漢聽得心喜,連忙吩咐道。

「娘……」竹兒羞紅了臉,弱弱的喚了一聲。

「好孩子!為娘一直想要個女兒,現下終於心想事成了!」張氏聽得歡喜,又指著自家丈夫與竹兒說道:「快去見過你爹爹!」

「見過爹爹!」竹兒向著安郎中屈膝福了一禮。

安郎中痛痛快快的應了一聲,眉眼間儘是笑意。

「小人恭喜安先生喜得千金,外加雙喜臨門!」徐七郎抱拳道。

「今日我安家算是雙喜臨門,你我又有同袍之誼,今日相見又怎能不痛飲幾杯,便留在府上吃酒,我再與你介紹兩位昔日同澤與你相識。」安郎中還了禮,與徐七郎說道,又向安維軒吩咐道:「軒兒,去請你鄭伯伯與林伯伯來家中吃酒。」

……

「這詞話是賢侄寫的?」

酒桌上,林道士指著那三本評話小說,向安維軒問道。

「是小侄寫的。」安維軒回道。

「精彩!」林道士不由稱讚道:「貧道雖遁入空門,以往也曾聽這不少評話看過不少小說,唯同未曾見過似《白蛇傳》與《寶蓮燈》這般精彩的。以貧道的見聞,便是前朝至本朝最為精彩的怪志小說與之相比,儘是黯然失色。」

自那李巧娘案發,李家人告官,吳縣縣衙下了海捕文書起,林道士便扮做常人躲在吳中縣城。

「林伯伯謬讚了。」安維軒說道。

「只是貧道不明白,你為何還要寫這《巧娘冤》?」林道士繼續問道,看了眼陪坐在旁邊的徐七郎,接著說道:「而且你還讓你徐叔叔將這部《巧娘冤》四下傳說,怕是沒那麼簡單罷?」

「寫《巧娘冤》自是有小侄的用意,只是現下還不是明說的時候。」安維軒沒做過多解釋。

聽兒子這般說,安郎中開口罵道:「你這孽障,莫不是又想惹下什麼禍事?」

「老安,軒兒又不是幾歲的孩子,你何必總是這般嚴厲!」正在吃酒的鄭雄勸道,「軒兒心思縝密,這般做自是有這般的的用意。」

對著自家兒子冷哼一聲,安郎中心有謙意的說道:「若不是受這孽障牽累,林兄又怎需隱姓埋名?若不攔著他,這孽子不知還能惹出了什麼禍事!」

「你這孩子不說,你林伯伯我多少也能猜出些你的用意。」林道士言道,隨即嘆了口氣:「只是,賢侄若把我大宋官場想的太過美好,沒有人會多管閑事的。」

「侄兒心中自有計較,但侄兒深信善惡倒有張有報!」安維軒不禁想起那道讓自己穿越的神雷,似乎又有了信心:「正義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說的好!」鄭雄聽得高興,痛快的幹掉一碗酒。

瞧了眼自家兒子,安郎中無奈:「你……還是太幼稚!」

見自家父親不再訓斥自己,安維軒向那徐七郎拜了拜,說道:「勞煩徐叔叔還將這本《巧娘冤》廣為傳講,不單單是平江府,連同周圍州府也多加傳講,遇到同行有苦無新劇之人,將這部書送出去也是無妨,若徐叔叔傳講得力,小侄這裡還有《西遊記》、《鏡葯緣》、《封神榜》一眾評話送與叔叔。」

「西遊記、鏡花緣……」徐七郎眼睛不禁亮了起來。

一不小心,安維軒發現自己在抄襲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不過幾日的光景,吳中縣城大街小巷的行人,茶樓酒肆的食客茶友,都在哼唱這首名喚茉莉花的曲子。

因為這首曲子,許多恩客去了暢春園直接點了茉莉姑娘,茉莉姑娘可謂是一曲封神,在吳中風頭一時無兩,捎帶著走紅的還有安維軒這個抄襲者。

自從上次因去了暢春園被打后,安維軒便被父親禁足在家中,於書房苦讀。

「少爺,前堂來了兩位秀才公說是尋你,被老爺擋住了。」

安維軒正在讀書,竹兒在書房外怯生生的喚道。

聽有人來尋自己,安維軒明白,自己相識的,能稱為秀才公的,無非就是唐秀才,不由問道:「我爹擋住他二人幹什麼?」

「奴家也不知道。」竹兒說道,又怯生生的說道:「只是奴家覺的這件事不讓少爺知道終是不好的,所以偷偷前來稟報。」

這話聽得安維軒心中不由竊喜,這丫頭沒過門心就向著自己,當真是貼心的很。口中說道:「莫要再喚我少爺,我娘收了你做義女,也無需客氣什麼,再有事你喚聲兄長便是。」

說完,安維軒放下書本,向前堂行去。

「少爺,你千萬不要說此事是我說與你知曉的。」竹兒在安維軒的身後說道。

……

「安伯父,我二人尋安賢弟確有急事,還請安伯父通融!」

未到前堂,安維軒便聽到從前堂傳來唐秀才的聲音。

安郎中一臉正氣的說道:「我家軒兒尚且年幼,二位秀才公俱是風流人物,平日出入的所在,實非是我家軒兒能去得的地方,二位還是請回罷。」

與唐秀才一同前來的,還有安維軒在幾日前認識的肖英宣,只見這肖英宣拜道:「安伯父,今日我二人來請安賢弟,實是為了一樁干我江左平江讀書人顏面的大事,還望安伯父看在江左士子的顏面上,請安賢弟出來一敘。」

聽聽安郎中又說道:「如二位秀才公言,事干江左士子顏面,而你二位俱是我吳中俊傑,士子中的佼佼者,連你二人都沒能奈何,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又能做什麼?」

這時安維軒進了前堂,先是喊了聲父親,隨後與唐、肖二人拱手作禮道:「不知二位前輩光臨,晚輩未曾相迎實是歉意的很。」

沒有客套,唐秀才直接說道:「安賢弟,閑話就不多敘了,我與肖兄二人今日來貴府尋賢弟,是有樁干我江左讀書人臉面的大事要讓賢弟助拳,還望賢弟不要推辭。」

「助拳?」安維軒被二人說的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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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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