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終究東窗事發了
「你以前喜歡官大的男人,朕讓四海臣服,這天下還有哪個比朕大?你愛慕有才華的男子,這天下允文允武者有勝過朕的么?你喜歡榻上舒爽陶情,問世間還有哪個碩大雄壯能賽得過朕?」
中都剛剛建成的新皇宮內,做為一國之君的完顏亮揮舞著手中的玉圭,憤怒的訓斥著一個妖艷的女子。
這被訓斥的女子有二十餘歲,花冠錦衣,面上似羞還惱,眼神里更還有幾分惶恐與不安。
「莎里古真,朕問你話呢?」
沒有得到對面女子的應話,完顏亮再次咆哮道。
而此刻,殿門外的撒速垂手而立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額頭上更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十多日前,完顏亮駕抵中都,某日與唐括定哥於床第間嬉戲時,突然想起了年余不見的莎里古真。論年紀,莎里古真比定哥年輕;論相貌,莎里古真在後宮一眾嬪妃中也是撥尖的存在。
想起莎里古真,完顏亮夜間便失眠了,心中自忖:去歲自己一時意氣用事,險些用打『胎』葯墜掉莎里古真肚子里的孩子,弄得兩個人的關係尷尬,轉眼一年的時間過了,莎里古真心底的怨氣想來也該消了。
將都城從會寧府遷到新燕京,使女真人遠離祖地,免不得有人私下裡報怨,為此完顏亮派出許多暗探散布在新燕京四下打探,巧不巧的就有個探子無意中看到安維軒去莎里古真那裡探望兒子。
做探子就是吃情報這碗飯的,自是知曉朝中的許多內情,雖然沒拿到二人勾『搭』的實證,但這個消息本身就極有爆作性,特別是對於完顏亮來說。
得了探子的稟報,完顏亮怒不可遏,命令還在宮中當值的撒速將自家老婆傳到宮裡來。
就在莎里古真進入殿內之前,撒速只道是陛下心中舊情難忘,只聽得完顏亮的話一字一板的傳入耳中,不止是心中顫抖連腿也軟了下來,險些跌坐在地上。郎主竟然發現了完顏亮與自家老婆的訐情!
撒速心中明白得很,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宿衛長,身家性命都攥在完顏亮的手裡,生怕莎里古真一句話惹怒完顏亮,起了殺心,自家上上下下被完顏亮殺個乾淨。
此刻,完顏亮的聲音也傳在另一個人的耳中,而這個也是五味雜陳,更心有餘悸的望著殿內還有殿外立著的撒速,眼神里既畏懼又同情還又驚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撒速的上司捎喝,只是捎喝沒想到的是,除了自家老婆與安維軒有一『腿』外,原來莎里古真與安維軒也有一『腿』,更令自己后怕的是,自家老婆習捻之前與安維軒的訐情會不會也被抖落出來。
捎喝心裡雖然害怕,但更知道今晚完顏亮若真的發起火來,撒速與莎里古真二人人頭落地也不是不無可能。
看著完顏亮面上的怒容,許久后莎里古真才緩緩說道:「陛下以藥物迫臣妾墜下腹中胎兒,幸得安尚書出面阻子,才使得臣妾母子平安;那安尚書論哪一點也無法企及陛下,但卻有做忠臣的擔當與勇氣,又教臣妾如何不感激與他?」
其實,完顏亮也沒有莎里古真與安維軒二人訐情的實錘證據,但女人就是女人,莎里古真只以為完顏亮捉住了把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承認了下來。
聽到莎里古真的話,完顏亮瞬間沒了脾氣,誰怪自己當初欲強灌對方墜『胎』葯呢。
而外面的撒速聽了這話,險些被嚇得沒了魂魄。
就在撒速以為自己一家老少都要交待了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完顏亮走近莎里古真,腔調變得溫柔下來:「別讓外人知道我知道你在外面的事情,也別讓今天的事,影響到我們的感情,日後參加宴會,要裝出什麼也沒發生,行立自如,莫要讓大臣與妃子們看出我們有什麼事發生,以免被人笑話!」
說話間,完顏亮己然拉住了莎里古真的手。
在外面的撒速與捎喝二人被驚了個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在宮燈的下面俱都看到了對方眼底不可置信的目光。
一年多沒見莎里古真,完顏亮心裡只想著以前二人在一起的時光,又見如今的莎里古真更比一年前更有韻味,怎麼會放過送到嘴邊的珍饈,安排莎里古真去寢殿的空當兒,將捎喝喚了過來,命其傳話與安維軒,教其明日一早來見。
……
「官人……」
在噹噹當的幾聲敲門聲響起后,門外傳來越七妹的聲音。
正在熟睡的安維軒被喚醒,只見得屋裡黑咕隆咚的,再向窗外看,東邊的天邊己經泛起些許亮光。
「這才什麼時辰,你便來喚了?」被喚醒的安維軒有些不悅,昨夜與習捻糾纏了許久,身子乏得很。
睡在旁邊的習捻也被吵得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抱著安維軒的一隻胳膊貼了過來,臉上還洋溢著昨日的滋潤。
趙七妹只應道:「官人,外面有宮裡的侍衛前來,說是有急事,更有陛下的話要傳與官人。」
聽得越七妹的話,安維軒立時醒了困,連迷迷糊糊的習捻也打了個激靈坐起身來。畢竟完顏亮著人傳話,自然是沒有小事。
披身起床,安維軒稍做洗漱後來到前廳,見那宮中來傳話的侍衛正是捎喝。
見到安維軒,正急得團團轉的捎喝只叫道:「我的爺,您怎戳了那麼大的紕漏?」
就在安維軒不明所以之際,習捻也披衣起應隨安維軒身後來到前廳,只藏在暗處觀望,卻見是自家男人來了。畢竟是婦道人家,立時現了身形只問道:「你來這裡做甚?」
捎喝早知道安維軒與自己的訐情,習捻自然有恃無恐。
看見突然出現的自家妻子,捎喝只嚇得一個趔趄,用著幾乎是哭著的聲調叫道:「我的祖奶奶誒,您怎麼在這吶?」
「發生了何事?」安維軒只問道。
捎喝也不避諱什麼,只說道:「郎主不知是如何知曉尚書老大人您與撒速妻子莎里古真的情,昨晚將莎里古真召入宮中問話,又命卑職今日一早待宮門開啟,傳尚書老大人您入宮。」
「你居然與莎里古真那小蹄子還有一『腿』!」聽得這話,完顏習捻頓時生了醋意,狠狠的剜了安維軒一個眼。隨即也被驚了個目瞪口呆,心清楚這種情被完顏亮發現,後果不可預料。
如遭雷劈一般,此時的安維軒整個人僵硬在那裡,耳中嗡嗡做響,習捻在旁邊吃醋的聲音絲毫聽不進耳中。
自己會落得什麼下場?安維軒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脖子上免不了要挨上一刀。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醋!」捎喝難得長一回威風,接著說道:「尚書老大人,您老人家快想想辦法,如何應付過眼前這一關。」
足足有小半刻的光景,安維軒才回過神來,顯然在心底己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又問道:「莎里古真……她現下如何?」
聽得安維軒愣神半響后,第一句話竟然是在關心莎里古真,習捻很是吃味的白了一眼安維軒。
「莎里古真無事,昨日被郎主留宿在宮裡了。」捎喝實話實說,只搖頭:「尚書老大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您老還是好生與自己考慮罷!」
說完,捎喝又沖著自家妻子說道:「你這婆娘還愣著做甚,扮個出門買菜的下人快快離開尚書大人府上,難不成真嫌自己命長了,更不是想牽累一大家子人罷?」
聽得捎喝這麼說,習捻心底也沒了主意,只將目光投向安維軒。
安維軒點了點頭:「捎喝說的沒錯,你快扮做下人模樣離開我家,免得受到牽累。」
習捻深知完顏亮是個什麼性格,自己更不敢去拿性命去賭,點了點頭忙按著吩咐去做,去尋安家的下人要來舊衣衫,盡量將自己裝扮得不起眼。
就在習捻去裝扮后,捎喝「撲嗵」一聲硊在安維軒面前。
「這是何意?」安維軒只問道,忙雙手去扶:「將軍快快起來。」
捎喝只求道:「還求老大人在陛下面前,保守與我家妻子之間的秘密……」
這世上什麼千奇百怪的事都有,自家妻子與人偷『情』,男人恨不得一刀將訐夫的頭剁下來當夜壺,惟有在大金國才有這般硊著求訐夫不要說出去的奇葩的景像。
安維軒雖然好『澀』,但心底還是有良知的,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雖然是習捻主動,但自己多少是有些對不起捎喝與撒速的,雙手將其扶起:「安某是讀書人,雖所做之事有些不遵聖人教誨,但安某可以不拘小節,但大義還是知道的,定不教將軍為難。」
從地上立起的捎喝向著安維軒再次行了個禮。
此時,安維軒己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只說道:「安某還要有些身後事要安排,還請將軍與安某些時間,待安某將身後事安排妥當后,再隨將軍一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