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命之魂
白曉悠心下有些著急，鵲山之神為何要走了？就這樣把小月交給了庚辰？這傢伙心腸歹毒殘忍的很，難保不會連雪蓮一塊兒化成灰，吞入龍淵的腹中。
她看看鵲山之神緩緩離開的身影，又看看駐立原地，一臉凝重的庚辰，手足無措。
明明她幫不上小月什麼，明明知道最後她還是逃了出來，但心裡就是焦急，不想小月受苦。
直到鵲山之神消失於牆壁中，庚辰仍是一動未動。
他目光從手中雪蓮中移開，落向白曉悠方向，她原本無措的身軀一顫，以為他發現了自己，下意識用翅膀遮住臉，一副掩耳盜鈴之態。
從翅縫兒中觀察著他神色。
但見他眯起眼，喉結動了動，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抬起，覆於雪蓮上方，金光於他掌心閃現，洞中無端起風，縈繞他周身。
他眉間現出一顆印跡，白曉悠不敢眨眼仔細瞧，雖看不清具體是個什麼，但形狀隱約可見是條龍形。
白曉悠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但看得出他似在發力，掌心下那金光越發強盛，原本自行結印的雪蓮不動了。
他，是要……
「不要！」龍淵突然自他身後現形，吐出一團寒氣來。
庚辰掌心的金光驟然削減，他身形一晃，龍淵趕緊撐起他身體，嘆道：「神尊，您這是要做什麼？」
白曉悠看到龍淵就恨得牙痒痒，她還不能從他化為一把長劍直穿祖父老人家身體的那一幕中抽離，如果可以，很想戳瞎他眼。
剛如此想，龍淵目光突然炯亮朝自己這方向看來，嚇得她僵了身子，不會這把劍也能看到她？
然而他只是一瞥，便在庚辰身後緩緩移動身軀。
猛地，他口中吐出龍珠，將庚辰牢牢籠罩其中，龍珠發出金光，雖不及庚辰的光那般強盛，亦多了屬於龍淵劍自身寒氣，但那金光仍緩緩注入他體內，使他臉色也較先前好一些。
白曉悠心想，庚辰是受傷了嗎？為何看起來有些虛弱，而且還用龍淵為他療傷？
留著自己的龍珠不用，用一把劍的，敢情是留著專門對付小月和鳳族的？
腦袋上再次傳來一記輕敲，白曉悠抬頭朝空氣中瞪了一眼，清揚這斯有病么，幹嘛總敲她。
須臾，龍淵收起龍珠，騰身於洞頂飛了一陣兒，像是吃飽溜食兒，幾次都從白曉悠頭頂飛過，那風都吹亂了她一身鳥毛兒。
但她慫得還是忍住，心裡卻在問清揚：「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不是要救龍千染嗎？」
「你這醜八怪，沒點耐心！要你心甘情願的救他，你忘了？」
「誰說我不是真心實意的要救？你哪只狗眼看出我不情願了？」
清揚的輕笑聲在她耳邊響：「哎，說你傻鳥不假，你能代表與你本一命之魂的鳳霽月？」
那糟了，她那麼恨庚辰，便是庚辰死在她面前，怕也解不了鳳霽月的心頭之恨吧！
正想著，庚辰覆在雪蓮上的手垂下，繼續望著雪蓮，眼中浮上淡淡水光，白曉悠以為看錯了，他怎麼，怎麼像是哭了？
不會吧！這條龍還會為小月哭嗎？
然而，他再抬眼時，那眼中水光已盡，白曉悠眨眨眼，才確定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他道：「走吧！」
龍淵從空中落下，伏於他的腳邊，庚辰輕身站在龍淵背上，龍淵輕吼一聲，帶起一圈塵土和寒氣，盡數打到偷窺的白曉悠身上。
她很想破口大罵，可被清揚施法張不開嘴，只得朝他背影作個戳人的動作。
庚辰和龍淵剛一消失，一陣香風起，鵲山之神重又從牆內出來。
她一身碧色裙衫，面容嬌潤，眼底卻潔凈如雪，不染塵俗。
白曉悠不得不承認，這女神真的是天之絕色，自有一份幽靜卓然之美。
她望著洞口，唇角驀地一揚。
笑容絕美，卻十分凄然，白曉悠還未明白她為何露出此神色，洞突然震動，搖晃，有無數石塊、冰棱、泥土落下，伴隨著山川嗚咽般的聲音傳入白曉悠耳際。
「清揚，出什麼事了？」白曉悠突然可以張嘴說話了，她煽動翅膀，飛在空中，躲避著墜下來的石塊等雜物，想要往洞口飛，幾次又險被雜物砸中。
頭破血流是小，指不定就喪命於此。
她不放棄，努力往洞口飛，終於幾經周折，飛到洞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喚：「你，還是回來了！」
白曉悠身子一顫，總覺得她這話是說自己，轉頭看到那個於一片混亂中嫣然而立的女子。
她身形已然有些模糊，笑意卻很是明顯，見她轉過頭，朝她笑道：「他始終是放不下你，即便是以犧牲我為代價！」
「你，你可以看到我嗎？」白曉悠問出口。
「我知道，你一直在這裡！三公主，其實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是我不後悔，能夠為了他而死我很開心！」
白曉悠總算明白了，自她開啟血符咒封住鳳霽月，便預料到這一結果，這麼做值得嗎？
「可是他不會喜歡你的！你這麼傻！」白曉悠還是有些心疼，這世上為何感情這麼殘忍，愛上他的人總會萬劫不復。
「我知道啊！與其守住這鵲山孤寂的活著，還不如以這種方式永遠留在他心裡！即便，他根本不會把我放在心裡，哪怕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白曉悠只覺得心頭如焚，似有什麼要衝破結界，噴_薄_而出，她知道那是鳳霽月的意識，她正在體內想要控制她，可她不能，努力平緩自己情緒道：「你和小月一樣，真的很傻！」
眼有一顆巨石落下，砸出地面一巨大坑，下面湧出源源不絕寒氣，鵲山之神那幾近透明的身形幾乎要被這寒氣吹散。
「鎮山之石，仙女姐姐，你不是還有鎮山之石么？你不再守護它了嗎？」她情急中喊道。
「我名為雪鵲，生來你還是唯一知曉我名子的，三公主，在我死之前，我想告訴他的，可是，他是聽不到了！」
她答非所問，白曉悠眼見她快要被下面湧出的寒氣全然吸進，眼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