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是秦天元？

「姓名？」

「秦天元。」

「年齡？」

「25？……22？」

「到底是25還是22？」

「呃，應該是22吧。」

「職業？」

「私家偵探。」

「說說吧，你剛才都幹了什麼？」

坐在狹小的移動警務車上，看著面帶威嚴的警官，秦天元有些愣神，這個質詢的口氣是怎麼回事，我可是受害者啊。

「你們不會懷疑人是我殺的吧，我剛才還被人打的半死啊……」秦天元立刻叫屈起來。

「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你先說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吧？」盤問的人立刻打斷了秦天元的話。

「我是跟蹤被害人去的。」

「你為什麼要跟蹤被害人？」警察立刻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

「呃，這個是客戶的個人隱私，我拒絕回答。」秦天元很認真的說道，「我有一個有職業道德的私家偵探。」

「秦天元先生，你現在牽扯進了一樁謀殺案。」警察表情嚴肅的重申了一遍事情的嚴重性，「我們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小時配合調查，同時我們還會以私闖個人住宅、非法跟蹤監視、非法使用監控監聽設備、侵犯個人隱私、損害個人財物、非法傷害、鬥毆、尋釁滋事……」

秦天元直接懵逼了，不是，警官我不就矜持一下嗎，你犯得著給我扣這麼多鍋嗎？

於是在警察嚴肅的目光中，秦天元很痛快的把委託卷宗的內容和事件來龍去脈交代清楚了，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一點，沒什麼好隱瞞的。

關於衛戴維的私生活警察不太感興趣，把重點放在了衛戴維死亡前後，開始反覆詢問秦天元相關的細節。

秦天元自然是知無不言，除了那個模糊的殘影和細微的低語實在是太過詭異，秦天元都交代了。

這種事說出來過於匪夷所思，說出來可信度著實不高，很難讓人取信，甚至會懷疑秦天元心理有問題，出現什麼幻覺了，這會讓他的證詞可信度大打折扣。

當然，秦天元在陳述的過程中，十分巧妙的把各種黑鍋扣到了胖瘦二人組身上，通過語言不斷的暗示，這兩個人絕對有大問題。

警察又不是傻瓜，哪裡肯信秦天元一面之詞，詢問的十分細緻，從一對一問話，到組隊上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多次不停的來回詢問細節問題，時不時搞個突然襲擊問一些不相干的話題，東拉西扯話家常，溫言撫慰中還帶著一驚一乍。

這種問話方式差點讓秦天元當場崩潰，為什麼他今天過得如此艱難。

不過好在詢問筆錄很快就結束了，警察見秦天元的證詞沒什麼破綻，再加上和段紅顏的話相互印證，基本上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不過警察還是囑咐了他幾句，要時刻保持聯繫，積極配合警方隨時傳訊，聽的秦天元一個頭兩個大。

到最後還是等在外面的人解救了秦天元，咣當咣當的敲著車門喊道：「趕緊讓他出來，救護車到了。」

從警務車上下來之後，秦天元的腳步都有些飄，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滿臉不耐煩的給秦天元看了一下傷口，特別敷衍的糊上了幾個簡易繃帶，然後掏出了一個PAD拉出了賬單。

「一萬三千五？！」秦天元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叫個救護車這麼貴的嗎，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

「趕緊付款，我們還等著去下一個地方呢。」急救人員特別粗暴的把賬單塞到秦天元手裡，「別傻愣著，趕緊簽字。」

「下次直接給我叫個靈車好不好。」秦天元急得特別想破口大罵，但是看著五大三粗的白大褂，再看看周圍全是警察的環境，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在賬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對不起，餘額不足。」

秦天元看著電子賬單提示，有些發矇，似乎自己的存款不足以支付賬單，這個世界的自己過得這麼慘嗎？

「你是刷信用卡還是走分期。」急救人員哪裡管秦天元窘迫不窘迫，在一旁不停的催促著。

「我來付款。」

這時段紅顏從旁邊伸出了一隻手直接拿走了PAD，秦天元愣愣的看著她在上面飛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回頭就還你錢。」秦天元有些尷尬的試圖挽回自己的顏面，「你留個聯繫方式給我。」

「什麼年代了，你搭訕方式這麼老土嗎？」段紅顏佯嗔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我還沒感謝你今天救了我，幫你付賬都不夠表達我的感謝，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吧，如果你方便的話。」

秦天元苦著臉看了看兜里那幾件焦黑報廢的電子設備，有些欲哭無淚，他都不知道怎麼回去跟老闆交代，哪還有心情吃飯啊。

「不了，我還要回公司寫報告。」

唉，委託人都涼透了，這報告怎麼寫。

生意砸了，設備壞了，難道自己註定要下海了嗎？

秦天元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公寓門口的台階上，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流進傷口中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疼。

現在他整個人還有些懵，腦中不斷回想起剛才那可怕的一幕，衛戴維的死狀，爆炸的火球，人形的殘影，藍色波紋，還有胖瘦二人組的搏鬥。

這個世界比秦天元想象的還要複雜，讓他之前安逸的心情瞬間破碎了。自己只想混碗飯吃，為啥會這樣，別的工作是消耗時間，這個工作是消耗生命啊。

整個公寓樓下此時停滿了車，滿眼望去都是警車、消防車，穿著制服的人進進出出。

此時的段紅顏站在一旁，一直看著秦天元默默不語，過了一會忽然眼中滿是淚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小心翼翼的拽著秦天元的西裝上衣，試圖幫他脫下來。

秦天元扭頭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段紅顏，覺得奇怪，這姑娘也太誇張了吧，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現在又哭了，自己還沒死呢，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沒受傷吧？」

段紅顏搖了搖頭，哽咽著說道：「你身上好多血啊。」

「啊？！」秦天元愣了一下，然後連忙搖頭，「這都不是我的，你看我身上都沒有傷口的。」

段紅顏哪裡肯信，仔細在秦天元身上檢查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這時幾個身穿白色警服的警察朝他走了過來，秦天元嘆了口氣，這是必要程序躲是躲不過的，起身就迎了上去。

眼前的警官眯起了眼睛，整個身體綳直，彷彿看見獵物的獵豹一般，隨時準備出擊。從大檐帽下露出的花白頭髮來看，這個人年紀很大了，卻依然殺氣十足。

「誰是秦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