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 承王,承襲的承
到了這天的晚上,張閣老被東盛帝傳召入宮。
在帝宮門前,魏相爺看見張閣老,忙就問道:「聖上為何會傳召閣老你入宮?」
張閣老搖了搖頭,「不知啊,相爺,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情況。」
張閣老一直閉門家中坐,他知道的消息遠沒有魏相爺多。
「閣老,」陳盡忠出宮來迎張閣老。
「若是與你商議太子之事,」魏相爺跟張閣老說:「還望閣老你請旨,讓我等見一見太子殿下。」
太子是死是活,總要給他們一個說法。
張閣老沖魏相爺點了點頭,這其中的厲害,他自然是知道的。
張閣老進宮大約兩柱香的時間后,陳盡忠又出宮來,這一次東盛帝讓魏相爺還有幾位閣老,進宮去見他。
魏相爺心頭就是一喜,張閣老勸說聖上成功了。
陳盡忠今晚走路發飄,但心事重重的王朝權臣們,都沒有發現。
承德殿里,東盛帝給張閣老賜了坐,魏相爺幾個人進殿後,東盛帝同樣給他們賜坐。
魏相爺卻是往東盛帝的面前一跪,又要勸讕一番。
「太子就這兩天的事了,」東盛帝卻是開口就一道驚雷,將魏相爺幾個人劈愣在當場。
過了半晌,魏相爺才顫聲問東盛帝:「怎,怎麼會如此?」
東盛帝:「沒什麼可奇怪的,他的身體能撐到今天已是難得,魏相你起來。」
魏相爺起不來,還是陳盡忠跑上前,將相爺從地上扶了起來。
東盛帝說:「你們坐。」
魏相爺和閣老們這才落坐,也不敢坐實,就坐個凳子邊。
東盛帝:「事情朕與張閣老說過了,朕準備召趙西樓回京。」
魏相爺十分茫然地想,這個時候說什麼趙西樓?這渾人的事重要嗎?
東盛帝:「此次他立下大功,朕要賞他。」
魏相爺說:「啊,那請問聖上您要賞賜他什麼?」
東盛帝:「朕在封王,號朕方才與張閣老商量了一下,就號承字吧。」
又是一道驚雷直劈在魏相爺和幾位的閣老的心頭,他們大胤非趙姓不封王啊!
「這,這,是哪個字?」胡閣老勉強鎮定地問。
張閣老這時開口道:「承襲的承字。」
老夫的這個提示很明顯了吧?
這是第三道驚雷,直接將魏相爺和閣老們劈得靈魂出竅。
張閣老看著同僚們失態的樣子,心裡都是好受了些,原來也不止他一個人經不住這樣的事。他方才可是跌坐在東盛帝面前的,沒尿出來,已經是張閣老涵養好了。
「承,承王?」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盡忠都換了一回燈燭了,魏相爺才開口問道。
東盛帝:「是,趙西樓也是姓趙的。」
「可此趙非彼趙啊,」胡閣老聲音發著抖。
東盛帝:「分宗可以再進宗,他這一脈如今又有過一回分宗,沒幾個人了,朕要將他這一脈再納入皇室宗親。」
越國公府的五世祖趙蘅是自請出族的,如今東盛帝再將他的後代納入族中,這也不是不行。不是有句話,叫認祖歸宗嗎?
只是皇家啊,也能這麼干?
東盛帝:「朕意已決,你們就不要勸了。」
魏相爺看向了張閣老,你同意?
胡閣老在旁邊小聲提醒了魏相爺一句:「他也是趙西樓的老師。」
也就是說,若是趙凌雲做了承王,那張閣老依然會是帝師,誰也搶不走他的這個名號。
所以張閣老為什麼不同意?
「您,您與宗親們……」
「呵,」東盛帝一聲冷笑。
魏相爺本想問,您與宗親們商量過沒有的,但聽了東盛帝的這聲冷笑,魏相爺就閉嘴了。如今在聖上這裡,哪兒還有宗親了啊?
魏相爺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事他要好好想想。
東盛帝也不再說話,自顧自地看起了摺子。
都是宦海沉浮,見慣了世面,老謀深算的人,魏相爺幾個人只要稍想一下,他們就明白,趙凌雲還真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人是皇家的血脈,只要認祖歸宗,這位就是趙家皇族的人。
這人的老師是張閣老,這人的岳父是江入秋,文武中,他都有強力的支持者。
這人還是聖上看著長大的,跟福王感情深厚,再怎樣,這人都不可能虧待了福王。對聖上,這人也不會有怨恨之心,一定盡心儘力地,安排東盛帝的身後事。
還有,這人與高千里是結拜兄弟,要是再將高勛的屍骨給弄回來,玉鋒高家眾將,一定對這人死心塌地。如今在北地的,還有一個孫瑞,這是江入秋的舊部,天生的江入秋一黨,有這位身負皇命的將領在北地,完全可以壓制住北地的許晉這一派將領,也就是說,北地的大軍是聽命於趙凌雲的。
東盛帝調集了大軍給江入秋,這位如今領著大軍就在南邊駐守。
一南一北,半壁江山,不就是在趙凌雲的手中了嗎?
「誰,誰能想到啊,」胡閣老嘆了一句。
這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趙凌雲這個渾人,竟然是這樣的不容小覷。
丁閣老這時道:「還有他的那幫狐朋狗友,都是混賬,但也都是各家勛貴門裡的人。」
趙凌雲一旦得勢,這幫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啊。
魏相爺看向了東盛帝,問了東盛帝一句:「可他擔當得起嗎?」
這是個混混,正經話都沒說過幾句,這人憑什麼啊?
東盛帝:「他可是差點中了狀元的人。」
魏相爺和閣老們:「……」
如今聖上您也這麼說了?您是被趙凌雲那渾人下了什麼盅了嗎?
東盛帝:「他如今還在關外,為我大胤北邊的太平盡著心,出著力。為何在他之前,無人做此事?」
別人也沒遇著趙凌雲的這個機會啊。
「有機會,也得有去做的膽量,」東盛帝說:「之前也是他,替國庫收了好些的欠銀,此事,你等做了,卻沒有做成。」
魏相爺抽抽著嘴角,這渾人不也就是幹了這兩件事嗎?
張閣老這時嘆息一聲,說:「只這兩件事,就足以了。」
不畏難,有膽當,你們還想要怎樣?多少人活了一輩子,也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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