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大可去試
聽見盛夜歌的聲音，盛子辰下意識地抖了一抖，縮到一旁不說話了。
只是李嬤嬤的注意力全都在盛夜歌的身上，並未留意到。
「大小姐。」李嬤嬤上前：「是夫人派奴婢來的，夫人說，大小姐剛剛回到府中，沒有帶丫鬟下人，定然十分不便，所以特意讓奴婢給大小姐送幾個下人來服侍大小姐。」
盛夜歌的目光從那幾個丫鬟身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出，她見得倒是不少，以前在宮中的時候，這種路數，算是最為低等的手段了。
以為送幾個丫鬟過來，就能盯著她的一言一行，將她的一切都盡數掌控在手中了？
痴人說夢。
盛夜歌心中這般想著，面上卻是不顯，只做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來：「那實在是太好了，我久未回府，此前服侍我的人都不見了，我對府中不熟悉，又帶著孩子，實在是有些挪不開手來。」
「先前沒有人給做吃的，便只能自己胡亂做了兩個菜，我與九兒倒是習慣了，只是子辰大抵是有些吃不慣，倒是發了一通脾氣。」
盛夜歌的喜悅太過明顯，全然沒有方才在正院與胡雪迎針鋒相對時候的氣魄。
李嬤嬤揚了揚眉，墊了墊腳往屋中望去，頓時瞭然。
屋中倒是果真如同外面打掃的下人所言那般，一片狼藉，杯碗碎了一地，椅子亦是倒在地上，一旁還放著一把掃帚，似乎是正準備打掃的模樣。
李嬤嬤心中暗自勾了勾嘴角，這位大小姐數年不見倒的確是變得厲害了些，只是這到底是盛府，不是她之前呆慣了的那鄉下地方，盛府這些年裡裡外外的都被夫人不知道肅清了多少遍，她盛夜歌想要在這盛府討著好果子吃，怕是不易。
而這位二公子，也是夫人費勁了心思調教出來的混世魔王，先前盛夜歌初初見著心中氣極，興許在震怒之下能夠給二公子一個下馬威。可是真的住到了一塊兒，這位二公子，只怕會鬧得這院子天翻地覆。
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哪怕是這位大小姐真的能夠壓住這二公子，可是二公子已經是這樣的性子，被壓制的厲害了，興許還能鬧出什麼大事來呢。
且瞧著吧……
李嬤嬤垂下眸子，掩下眼中得意：「今日府中事情太多，倒是奴婢們疏忽了，二公子鬧脾氣，大小姐應該也還沒有吃東西吧，奴婢這就去廚房那邊吩咐吩咐，叫人立馬就送些吃的過來，每日三餐也記得按時送飯過來。」
「如此，那就勞煩嬤嬤了。」
見李嬤嬤離開，盛夜歌才將目光落在了那四個丫鬟身上，面上仍舊帶著笑：「屋中有些亂，便勞煩你們先去收拾收拾吧。」
那四個丫鬟垂眸對視了一眼，心中雖然有些奇怪這位大小姐竟然沒有問他們的性命那些，上來就讓她們去收拾屋子，卻也只垂眸進了屋。
等著那四個丫鬟進了屋，盛夜歌才緩緩踱步到了盛子辰面前：「痛嗎？」
盛子辰咬牙切齒，眼中儘是委屈，只恨恨地盯著盛夜歌。
盛夜歌伸出手，捏住他腕上經脈：「我告訴你，我有成千上萬種，可以讓你痛不欲生的法子，你若想要一一嘗一嘗，便可儘管再繼續與我作對！」
「毒婦！」盛子辰氣得渾身肉都在打顫：「你不要以為，我住在了這裡，就拿你沒有了辦法，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娘親，告訴她你有多心狠手辣！」
盛夜歌勾唇而笑：「告訴她我有多毒辣？證據呢？你瞧方才那李嬤嬤來，也全然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不是嗎？還以為是你發脾氣，將這院子里弄得亂七八糟。」
「即便是你去說，哪怕是你那位……所謂的娘親去將大夫請過來，也查驗不出你身上有任何的傷口，你說我打你了罰你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你平日里在他們的心目之中，便是蠻橫無理，任性妄為，說謊成性的人。便是你那位你平時十分信任的娘親，想方設法將你，教導成這樣的……」
「不信，你大可試上一試。」
盛子辰自然是不信的，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盛子辰痛得滿臉通紅，只猛地一揮手掙紮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這個毒婦打我！她捏我的手腕，我的手就快要斷了！」
卻不曾想，他一掙扎，盛夜歌便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跌倒在了地上。
屋中正在打掃的幾個丫鬟俱都看了過來，就瞧見這樣一副情形。
盛夜歌倒在地上，悄悄朝著一旁靠在門上看著她一臉擔心的九兒眨了眨眼，而後轉瞬間便皺起了眉頭，做出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我是你姐姐，你的親姐姐！你怎能這般待我？你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我實在是太失望了！」
盛子辰瞠目結舌：「她騙人，明明是她剛剛一直捏著我的手腕，我的手腕上……」
盛子辰伸出手，將袖子捋上去，卻瞧見手腕上白皙一片，什麼都沒有，甚至一個紅印都不曾見到。
怎麼會？
盛子辰呆住，怎麼會這樣？
盛夜歌仍舊在低聲啜泣著：「雖然你變成了這副模樣，可是我仍舊是你的親姐姐，我仍舊不會輕易放棄你，你放心好了，我會想方設法地好好教導你，會讓你一點一點變好的。」
「你放屁！」盛子辰瞧見屋中那幾個丫鬟又轉過了身低眉順眼地開始打掃屋子，更是氣急敗壞，只跺了跺腳，轉身回了廂房。
盛夜歌還在繼續作戲：「都怪我，都怪我這些年不在府中，沒能一直陪著你長大，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九兒素來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見盛子辰離開，連忙上前將盛夜歌扶了起來：「娘親你別哭，別擔心，會有辦法的，舅舅還小，以後娘親悉心教導，定然能夠讓他改邪歸正的。」
盛夜歌聞言，險些笑出了聲來，改邪歸正這四個字，倒是用的極妙。
盛夜歌看了眼盛子辰的房間，眸光漸漸轉冷，她想要徹底讓盛子辰切斷了與那邊的聯繫，這樣是最好的法子……
讓盛子辰不停地因為受不了她去找胡雪迎訴苦，讓胡雪迎給她做主，可是卻又沒有證據，加之胡雪迎剛剛才送來的這些丫鬟的證詞，胡雪迎應付一兩次，定就不耐煩了，再多幾次，胡雪迎便不會再相信盛子辰的話，也不會耐煩見盛子辰。
到了那時候，她的話，盛子辰便不得不聽了，而後……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心情驟然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