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忍痛割愛讓給你
然而就在楊嬤嬤話音落下之後，雅間內又傳來新消息。
「掌柜的，貴客說她願意出三百二十兩。」
薛掌柜拿著凝香草的手一頓。
「三百二十兩？」
楊嬤嬤氣結，「我出三百五十兩！」
店小二再次從雅間里小跑出來。
「貴客說願意出三百七十兩。」
楊嬤嬤氣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步朝雅間的方向走去。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和蘇府搶東西。」
雅間內的綠竹一瞧楊嬤嬤要衝進來，嚇得身子一抖。
「小姐，怎麼辦？」
蘇千瑤卻是絲毫不顯慌亂，「別怕。」
就在楊嬤嬤在走到雅間的門口時候，幾道黑影突然從不同方向衝出來，穩穩的攔在雅間的門口。
楊嬤嬤避讓不及，直接撞在對方身上彈開。
「哎喲！」
等她踉蹌著站穩之後，這才發現攔住自己的是三個高壯魁梧的男子。
這些都是善濟堂養的打手，專為了防止有人鬧事而準備的。
蘇千瑤在進入雅間之後不久，就注意到了站在店鋪最角落裡的這幾個人。所以在楊嬤嬤放肆的時候才會有恃無恐。
楊嬤嬤沉著臉質問，「薛掌柜，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掌柜卻是三分和善七分警告道：「楊嬤嬤，這『買賣自願，價高者得』是我善濟堂的規矩。還請嬤嬤體諒我們做小本生意的艱難之處。」
楊嬤嬤後退兩步步，犀利的目光透過珠簾，依稀能瞧見一名女子帶著丫鬟的身影。
能夠在善濟堂坐雅間的，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
楊嬤嬤腦中快速的將整個太元鎮的大戶人家過了一遍，卻猜不出這是誰家的千金。
等她抬眸再看時，打手們卻是移動身子，將身後的蘇千瑤當了個結結實實。
這邊的騷動也引起了店內其他客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圍聚過來，對著楊嬤嬤一行人指指點點。
「快看，那不是蘇府的人嗎？」
「是啊，這是在做什麼？」
「嗨，你沒聽到嗎？剛才蘇府的人想買葯卻不願意給高價，又不許掌柜的把葯賣給別人。這不，鬧起來了。」
「怎麼能這樣啊？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楊嬤嬤臉皮一陣青一陣紅。
「薛掌柜，今日是你把我叫來的，這些凝香草也是你主動要賣給我的。現在鬧成這樣，你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薛掌柜垂眸，故作為難的說道：「既然兩位都這麼想要凝香草，在下倒是有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楊嬤嬤沒好氣的問道：「什麼辦法？」
薛掌柜解釋，「還請兩位先在紙上寫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價位，再同時展開。誰的價格高，在下便把凝香草賣個誰。在場的諸位也都做個見證，如何？」
事已至此，楊嬤嬤也只好同意。
「可以。」
店小二跑去詢問蘇千瑤的意見，自然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復。
薛掌柜拍了拍手，「上紙筆。」
兩張白紙被分別送到了蘇千瑤和楊嬤嬤的手中。
楊嬤嬤沒怎麼猶豫，直接寫下了四百兩的字樣，這是出門前大夫人交給她的全部銀兩了。
雅間內，綠竹一邊幫忙鋪平宣紙一邊小聲詢問，「小姐，咱們要寫多少啊？」
蘇千瑤拿著筆想了又想，沒有寫價格，而是寫了一句話。
片刻之後，店小二分別將兩張紙疊好捧出。
薛掌柜道：「嬤嬤，那咱們這就公布最終價格了。」
店小二率先展開的是楊嬤嬤的紙條，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四百兩的字樣，看得周圍的百姓們一陣驚呼。
「哎喲，居然出四百兩！」
「這是買藥材還是買仙丹啊！」
「不得了，都說蘇府財大氣粗，今日我可是總算見識了。」
楊嬤嬤得意的揚起了下巴，盡情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薛掌柜接過蘇千瑤的那張紙條，「現在我們來看看雅間中的貴客出了什麼價。」
眾人屏息凝神，楊嬤嬤也是一臉緊張。
隨著紙條的展開，薛掌柜先是愣了下，隨即不厚道的嗤笑出聲。
楊嬤嬤心急的催問道：「究竟寫的多少？」
薛掌柜將紙條展示給眾人。
「嬤嬤，貴客說她被您的執著所感動，於是決定忍痛割愛，把凝香草讓給您。」
「什，什麼！？」楊嬤嬤直接傻了眼。
薛掌柜合上紙條，略一拱手。
「恭喜楊嬤嬤，您的價格最高，有資格帶走這些凝香草。」
楊嬤嬤捂著胸口急促的喘息了好幾下才緩過這口氣。
「好，好哇，你們竟然聯起手來耍我！？真當我們蘇府好欺負是嗎？」
薛掌柜眉頭輕輕蹙起，「怎會？嬤嬤誤會了。」
楊嬤嬤一把奪過蘇千瑤寫的那張紙條，對著周圍的客人嚷嚷起來。
「大家可都看到了，剛才那人非要跟我搶凝香草，故意把價格抬起來之後又不要了。這分明就是和店家合起來欺負我老太婆呢！」
看客們也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薛掌柜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楊嬤嬤慎言！我善濟堂一向都是以誠信立本，從不會做誆騙客人的事情。況且這四百兩的價格是您自己寫的，沒人逼你。而規則也沒說明，不許別的客人棄權。」
楊嬤嬤說不過薛掌柜，乾脆雙手一叉腰堵在了雅間門口。
「那你讓裡面的人出來。除非能證明她真的是客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
薛掌柜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蘇千瑤今日一身裝扮非常普通，一看就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若是真讓她出來，楊嬤嬤定能一眼瞧出蹊蹺。
眼見薛掌柜猶豫不決，楊嬤嬤得意的挑了挑下巴。
「怎麼，不敢了？」
就在這時，雅間內傳來清冽的嗓音，「薛掌柜，既然蘇府出不起這四百兩銀子，那就還是請你將凝香草賣給我吧。」
說著，她從衣袖中拿出一疊銀票。不多不少，正好四百兩。
綠竹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小姐，您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蘇千瑤也不解釋，只讓店小二把銀票帶出去。
聽到雅間內傳來的說話聲，楊嬤嬤總覺得有股熟悉感。但還沒等她想明白，店小二已經帶著銀票出來了。
「掌柜的，這是貴客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