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幫我找答案，可好？

咚咚！

一把黝黑戒尺敲在雷易的課桌前，把神遊天外的雷易給拉了回來。

「雷易，你在做什麼？」夫子面色不善道

雷易卻瞪大眼睛，站了起來，不可思議道：「張夫子，坐忘論在騙我們。」

嘶！

張夫子愕然，就連書齋眾學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在沒想到，雷易居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此時，站起來的雷天陽卻突然插話道：「荒唐，就憑你雷易，也敢質疑先賢高論？」

雷天陽這段時間感悟《坐忘論》，頗有心得，現在雷易跳出來質疑，作為衛道者，雷天陽根本就無法容忍。

雷易卻道：「坐忘論的述道一說，就是教導我們一定要遵循古法。可是，上古大破滅后，上古法門早已十不存一，可見上古之法存在極大弊端，但《坐忘論》卻還引導世人向古，這還不叫騙嗎？」

雷天陽也不退讓：「那我問你，坐忘一論，乃是天帝靈虛所悟。天帝正是明悟了天地至理，才破開了混沌之海，登臨了彼岸天，從而獲得了天帝之位，坐上了無上至尊的寶座，從而留下《坐忘論》道書，以助後人修行，勘破大道規則。難道這樣的大能賢者，親自流傳下來的道書有錯？」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雷易依然站直了身子，立馬又道：「也許，他的坐忘一論傳下來，本就別有用心。」

「額……呵！？」

眾人驚怒，此時，反而是一言不發的張夫子，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

雷天陽：「住口，你這是大不敬，天帝乃我人族之主，為天下蒼生而謀，難道你認為天帝是在故意誤導我等，自絕人主之位嗎？」

雷易兩眼放光：「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雷天陽頓時氣得冒煙，什麼叫——我也是這麼想的？

「住口！」

此時，一道帶著靈識威壓的大喝出現。

眾人精神都是一震，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眾人看去，才發現張夫子怒火中燒，引星境界高手的威勢，猛然迸發。

張夫子沒有品評兩人，而是對著雷易嚴厲道：「雷易，今日你留堂，抄寫古書。」

眾人頓時掩嘴而笑。

雷易沒有反駁，只是安靜坐下，比起被留堂的處罰，雷易更震驚於那100萬學習天賦帶來的改變。

自己居然看懂文言文了，雷易忽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只是，十年來修鍊的城府，讓雷越不敢輕易表露自己心情，他只有默默拿起其他課本，專心開始鑽研。

雷易壓下心中驚喜，翻開其他課本，曾經那些遙不可及的知識，終於變得觸手可得。

夕陽西下，窗外已是金色餘暉，轉眼便到了下課時間。

書齋中，眾弟子們紛紛收拾書箱，起身離去。

只有雷易留在最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看著張夫子朝自己瞪了一眼后，雷易很順從的跟著張夫子而去。

到了張夫子所在的書屋后，張夫子卻沒有太過苛責。

「坐吧，桌上有茶，自己倒。」

雷易微微愕然，對張夫子的態度很是疑惑，但雷易也不客氣，拿起茶壺到了一杯，一飲而盡。

張夫子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看著雷易，眼神很是玩味。

「夫子，我臉上有花嗎？」雷易摸了摸臉，覺得張夫子有些不對頭。

張夫子收回目光，一擺衣角后，正襟危坐。

「雷易，老朽教了你多久了？」

「十年了吧。」

張夫子一嘆：「是啊，轉眼便是十年了，這十年裡，你在老朽的課上，幾乎從來不發一言，為何今日，要出驚人之語？」

雷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說自己迎來第二春？

「你的事情老朽也有所耳聞，十年前的不世天才，可惜.....」

張夫子沒有多說下去，但誰都知道後來的情況，這也不算是什麼秘聞。

「其實，也沒什麼，今日只是忽有所感而已。」

張夫子臉色一下變得鄭重：「你真的覺得坐忘論有問題？」

什麼意思？

雷易忽然一愣，這才發現，張夫子把自己留下來，好似並沒有指責自己質疑先賢的行為，反而是好奇自己真實的想法。

莫非，張夫子也和自己一個想法？

雷易眼睛一眯：「不錯，《坐忘論》乃天帝靈虛所著，而當時正是大破滅之後，他還依然堅持遵循古法，實在讓人不得不起疑心。而且，如今從上古遺迹中發掘的古籍也越來越多，這些古籍大部分都被認為毫無價值，那麼這所謂的從古之說，就很值得商榷了。」

張夫子並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自沏了一杯茶，輕啄一口，竟然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可惜啊，可惜。」

雷易不解：「夫子可惜什麼？」

「可惜，老朽開悟得太晚了。」張夫子放下手中茶盞，語氣帶著一絲蒼涼。

還沒等雷易震驚，張夫子繼續開口：「老朽不過一介鄉野散修，直到六十五歲才踏入引星境界，之後蹉跎歲月五十載，也僅僅只是引星境六重而已，若是老朽早二十年開悟，也許，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雷易明白，張夫子貴為引星境高手，屈尊到雷家當一名教書先生，就是因為鄉野散修而已。

畢竟，散修成就有限，地位也實在不高。

「看來，夫子，是真心認同我的話了。」

雷易也沒想到，本以為古板教條的張夫子，居然會是同道中人。

張夫子一點頭：「其實，這幾十年來，老朽早就明白了，無數人都想重現上古法門，可是大多鎩羽而歸，而現如今修行界，能夠蒸蒸日上的，反而是那些不信邪的新勢力。所以，老朽早已懷疑，可惜的是，老朽最後也沒有抵過萬家之言，陷入對上古的狂熱迷信之中。」

雷易也一嘆：「上古流傳至今，已有萬年，其中秘辛太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也說不準，僅憑《坐忘論》一書就否定天帝之說，我也可能是妄言。」

張夫子很贊同，雷易雖然有些獨到目光，但畢竟太年輕了，掌握的知識太少，很難從蛛絲馬跡上推測出全貌了。

「雷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年紀輕輕便能開悟，絕不是老朽這樣的老頭子可以比的，如果給你資源，讓你去探尋上古之秘，也許....」

說道這裡，張夫子忽然兩眼放光起來。

張夫子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塊玉牌，遞給雷易：「這是雷家藏書樓的內院通行玉牌，裡面珍藏了雷家百年來收集的上古典籍，我把這個玉牌借給你，你去尋找這上古謎團的答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