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愉快的熬糖
長孫皇后帶著一隊人馬離開，寢宮裡的宮女內侍也都退到了大殿之外。
這會兒，寢宮裡只剩下李世民、李元方以及二人的貼身內侍。
李世民眉頭緊鎖，目光專註打量著李元方，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並且敲擊力度很大。
李元方從這番舉動中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訊息。
記憶里有那麼一句話，手指敲擊桌面在不同的社交場合，代表的含義也不同。
一、思考時的輔助動作。
二、悠然自得的訊號。
三、心有抵觸情緒，戒備著交談之人。
四、百無聊賴中的習慣性動作。
綜上所述，李元方覺得李世民是第一種，李世民下意識消極左面的力度很大，表示他在思考的問題十分嚴重，這敲擊桌面是一個減壓的動作。
好半響之後...
李世民也不屑去和李元方廢話，一張口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又苦又澀灰糖，你所說的提升是什麼提升？甜度？還是個中利潤？」
「這……提升了甜度，不就等於提升了利潤。」李元方故作不解的眨眨眼。
「朕能問問，甜度能暫時蓋過那股子自苦澀的味道嗎？」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換了個方向問道。
「按照臣弟的方法，可以完全去掉灰糖中苦澀之味，轉變成白如雪的白糖，就是熬糖的過程很是艱難。」
李元方這會兒十分慶幸，他還記得小時候姥姥熬糖的工序。
說個實在話，熬糖是個很累人的夥計，火候什麼的需要特別關注。
瞧見李元方長長嘆氣，李世民強忍住想要毆打熊弟弟的衝動，態度十分鄭重的說道。
「元方，沒有人可以耍著朕玩。」
「哈哈哈，皇兄一試便知，等一百斤灰糖送到，臣弟馬上派人架鍋熬糖。」
「你是怎麼懂得熬糖的？」
「從熬糖方法不記得是從什麼雜書上的了，要不是老御醫開的葯太苦，喝下去就反胃，食慾銳減，臣弟都差點兒想不起這茬來。」
「什麼？！」
李世民這回真的驚了，瞅著李元方就跟瞅著敗家子似的。
「你，你……當真好樣的！」
不就一個破熬糖方法，還沒驗證成功率，這熊弟弟就拍胸脯保證得跟真的一樣。
最初李世民是氣得手癢想揍人，可冷靜下來后，又對『天真』的弟弟降低了戒心。
對比起有野心的弟弟，是個皇帝人都喜歡天真浪漫不通人情世故的。
……
李世民心情一好，整個熬糖需要的東西，正是源源不斷的送入了過來。
可以說，長孫皇后前腳派人送來一百斤灰糖，後腳李元方便指派著人手架鍋熬糖。
根據一次性需要熬制的灰糖斤兩的不同，整個熬糖工序所需的時間也各不相同。
當一個時辰之後...
架起來的小鍋子里，出現了白糖的結晶體。
李元方得意的沖李世民笑了起來。
「陛下，鍋里出糖了，雖然因為火候的問題，糖不是雪白色的，但也比胡商賣的霜糖要白上一點！」
「居然是真的，你小子能憑藉一個不知名的熬糖工序成功提煉出更好的糖來，這絕對是老天爺開眼了。」
李世民震驚的語無倫次，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埋汰』李元方。
李元方眼看塑料兄弟明顯心情混亂，眼珠子一轉，故意表現出小氣摳門的一面來。
「陛下再怎麼眼饞，臣弟最多分你一點，畢竟這點糖可是關係到吃藥問題啊。」
「朕知道這事，明日早朝過後來御書房，關於這糖的事情，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李世民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李元方，簡單粗暴的耍起了陽謀來。
當皇帝的用陽謀，總比用陰謀來的好，至少後者於名聲上會好很多。
李元方果斷的點了點頭，內心卻是狂喜。
哈哈哈哈，只要李世民沒鐵了心的要撇清自己，那這糖絕對讓人發一筆橫財啊！
「朕派人將灰糖熬製成成品，你將白糖分朕一半。」李世民指著熬糖的鍋子。
「這個……」李元方糾結了片刻，鄭重的回了一句：「新鮮牛奶給一罐，杏仁也送一斤來，那這些灰糖熬制出來就分陛下一半。」
「朕是皇帝，你確定要敲竹杠。」李世民心情好，這會兒略到挪愉的問道。
「臣弟怕麻煩，親兄弟明算賬可以減少麻煩。」李元方聳聳肩，慢條斯理地自我辯解。
「啪啪啪。」
李世民帶著笑意鼓起掌來。
掌聲一種肯定，一種鼓勵，也是一種尊重。
「朕派御廚來跟你學上一學。」
「御廚都是掌控火候的好手，他們肯定能調整火候熬制出白糖來。」
「不過……白糖的手藝……算了，今天就到這裡，明日等你來御書房再來談論關於白糖的後續問題。」
「總之朕不會讓你吃虧的，朕在這兒耽擱了不少時間，御書房裡還有很多公務，這第一鍋出爐的糖朕也一併帶走了，你好好養病吧。」
自顧自的說完話后，李世民對馮樂使了一個眼色，馮樂很是乾脆的親自提著成品糖，跟在李世民身後離開了。
李元方看著李世民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精光，也不知再打著什麼主意。……
翌日，李世民在早朝上，公然留下了河間郡王。
原因無他，河間郡王管理的地盤，正是甘蔗的出產地。
真要大規模販售白糖，那少不得要河間郡王配合，況且李孝恭是李世民只得付出信任的堂兄。
至於李元方起遲了，現如今正在趕來的路上，所以御書房裡暫時只有李世民和李孝恭二人。
李孝恭跟在李世民身後走進御書房，暗自在心底感嘆。
『我這位堂弟，自登基之後，身上的威儀是越發懾人了。』
李世民徑自走到矮塌上坐下來，輕咳兩聲也招呼李孝恭一併坐下再聊。
「陛下今日獨留臣一人，可是又有番邦挑事，您需要臣領兵出征？」
李孝恭問的很是認真，說話的同時身上散發出一股戾氣。
李世民相當無語，就連堂兄都認為朕喜兵伐，難怪那些老頑固總是喜歡用死諫逼迫朕不得動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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