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那個小男孩是?」孟無歡說著把目光移到了蘭冰言的身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蘭冰言跟噩夢靈是舊識?那麼他們是怎麼做到佯裝不認識對方的。
胡天野驚呆了,他猜過白光跟江忍,卻獨獨沒有猜到蘭冰言跟噩夢靈竟然認識,他竟還天真的想要跟蘭冰言聯手對付噩夢靈,這麼可笑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他才會想到了吧。
「蘭宗主,交代一下吧?」白光陰陽怪氣道,他不敢直接讓蘭冰言說自己認識噩夢靈,但他可以以大家的名義,讓蘭冰言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
蘭冰言沒有立即說話,只是看向了蘭鳳言,蘭鳳言不知所以,這件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
「平心姑姑?我沒聽過這個人,也不知道冰言怎麼會認識她?」蘭鳳言這幾句話有種蘭家莊要跟蘭冰言拋開關係的意思啊。
孟無涯知道這個故事還是以前在集市上,聽到別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但那個時候,他對那個小男孩絲毫沒有印象,斷臂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概念,他覺得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只記得了那個叫做平心的女子,聽說她的丈夫去接她那天,倆人一起死的,只不過他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後來被爬山虎吃掉了魂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當然沒聽說過,你是蘭家莊的大少爺,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深受父母的寵愛於一身,很多事情本來就是不需要過多的擔心的,不用考慮自己的哪些舉動會惹人討厭,也不用想自己會失去父母的疼愛,身邊人的感受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可好可壞,反正都與你無關。」蘭冰言突然開口說話了,闌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生怕他的傷口再次裂開。
蘭鳳言大概是沒有想到蘭冰言會這麼說,場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噩夢靈大概是沒想到,從前救他的小男孩長大了,而且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她忘記了他的樣子,雖然蘭冰言那時候跟現在的區別並不是很大,但是噩夢靈還是很震驚的,她靜靜的看著他們兄弟兩人,聽蘭冰言的語氣,他們之間的關係看來是糟糕到了極點。
「冰言?你在說什麼啊?」蘭鳳言不可思議道。
蘭冰言咳了幾聲,然後苦笑著說道:「我在說什麼?哦,我忘了,從小被送出去的人是我,被父母親討厭的人也是我,我的這條手臂,如果不是拜他們所賜,可能根本沒有機會斷掉,這些你都不會知道的,因為你跟我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兩個人的經歷註定了我們永遠不可能有什麼相同的特點,你也許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不,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死得越慘越好。」蘭冰言說完這些的時候,眼角已經泛紅了,闌珊突然上前拉住了他,他回頭一看,闌珊沖他會心一笑,蘭冰言眨了眨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讓她放心。
眾人都驚呆了,大家知道蘭家老家主不喜歡蘭冰言,但沒想到他們兄弟兩個的關係這麼不好,一直以來,蘭冰言都是寡言溫和的,而蘭鳳言後來也是不爭不搶的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了他,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坐實了他倆齊心協力的說法,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冰言,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蘭鳳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記憶里,跟父親一同接回蘭冰言的那天,他從未感受過那麼開心的事,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
「他說的沒錯,他對你,從來都是假象,只不過你一個人認為那些都是真的罷了,他經歷過的那些事,你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體會,所以你沒法勸他善良或者怎樣,他從小都沒見過善良的樣子,我說的對吧?」噩夢靈突然插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她說的這些話跟蘭冰言說得那些莫名的相似,讓人懷疑他們倆個才是心意相通的手足。
胡天野突然想起,曾經在他的那個夢境里,那個在自己房間里獨自發火的少年,那個站在油紙傘攤面前手足無措的少年,那個喜歡吃麻婆豆腐的少年,這一切的一切彷彿都重合在了一起。
「大公子,她說的都是實話,也許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家公子曾經受了多少委屈,遭受了多少白眼,一路跌跌撞撞走得有多不容易,而你,一直都是一帆風順,沒什麼煩惱,也沒失去過什麼,老家主跟夫人都對你疼愛有加,可是我家公子他不是。」闌珊一把將蘭冰言護在了身後,倔犟的說道。
蘭鳳言的心一下子就疼了,大公子,我家公子,闌珊對他的稱呼,原本他只是短暫的吃了下醋,可是如今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這毫不猶豫的護短,這徹徹底底的偏愛,她從來只給了蘭冰言一個人,對他只有客氣,平時可以和睦相處,但一旦他跟蘭冰言站在了對立面,她絕對會眼睛不眨一下的維護蘭冰言,他現在連一絲懷疑都不會有了。
「闌珊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畢竟他可是你家公子的大哥,也算是你半個主子,你對他的態度也太差了吧?」白光跳出來指責闌珊,蘭冰言不受蘭家待見的傳聞坐實,他怎麼可能還會繼續維護蘭冰言,只是巴不得他倆打起來,但是顯然不會,只是停留在吵嘴的階段,所以需要他再來添油加醋,進一步破壞一下倆人之間的關係。
闌珊丟給他一個白眼,真的是懶得搭理他,可是現在她不能給蘭冰言樹敵,這裡的人有幾個是能真心幫他們的,她真的說不好,更何況剛才蘭冰言跟胡天野還鬧翻了,殺了人家全家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就這樣打一架就算了?
「闌珊,你到我身後,我可以的。」蘭冰言又一把將闌珊拉到了身後。
蘭鳳言愣住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蘭冰言對闌珊沒那個意思,只不過是闌珊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或者說是心甘情願,那樣他可能還有機會,但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再也不能那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