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砍偏了

第二十六章 砍偏了

()玲瓏閣的檔次和規模在黔州來說是魁首中的魁首,司澤先在這裡擺下酒宴,在圍著幔帳的小亭中,以清風明月下酒來款待易凊之,確實是費了一番心思。

月華伴佳人,舉杯邀舊友。易凊之面對一老一少兩位朋友,笑語相談間,已然忘記了壓在他胸口的那塊大石,享受著這難得的輕鬆愜意的時光。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年輕人,卻擾亂了歡聚的酒宴。

司澤先雙目中跳動的怒火,很明顯,司澤先認識這位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卻絲毫沒有惡客的自知,歪歪斜斜的打量眾人,視線凝聚在採薇身上時,完全無視了坐在採薇身邊的易凊之,滿臉邪笑的嚷嚷著:「採薇姑娘在這裡啊,來,跟小爺我好好聊聊。」

「你想聊什麼?」坐在上首的司澤先輕捻銀杯,冷聲道。

「聊琴、聊棋、聊書、聊畫……,採薇姑娘想聊什麼,就聊什麼。」青年半眯著眼睛,口中胡言亂語的看向司澤先,先是一愣,而後含糊的嚷嚷:「原來是老七啊。幾天不見,老七膽子大了很多嘛,膽敢跟你三哥搶人了?」

易凊之抬眼打量,心道:「又出來一個司家人?」耳邊就聽到採薇悄悄的耳語:「他叫司海先,是征南大將軍司哲的長子,也是司公子的同族三哥。這次被司哲將軍帶出來歷練。」

「在勾欄瓦肆酒池肉林中歷練嗎?」司海先對同族兄弟輕蔑的態度讓易凊之感覺不滿,,低聲的嘲諷惹得採薇捂嘴巧笑,白了他一眼。

「三哥,你喝醉了。」

易凊之能看見司澤先手中的酒杯亂顫,點點酒水溢出杯口,卻還壓抑著厭惡,冷聲吩咐攙扶著司海先的兩位壯漢,「扶三哥出去醒醒酒。」

然而兩位壯漢對司澤先的吩咐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原地不動的扶著司海先,任憑他胡言亂語。

易凊之淡然一笑,平靜的目光掃過伏案大嚼無事人一樣的關穎達,耳邊聽到採薇趴在他耳邊說道:「以前就聽說司公子雖然在家中受長輩寵愛,但在同輩人中卻因為無法習武而被輕蔑,看來傳言卻是真的。」

易凊之無意攪進司澤先兄弟之間的爭執,等著司澤先的決斷,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來。

採薇的幾次分不清是好意還是惡意的提醒,都是趴在易凊之肩頭輕輕耳語,而易凊之一副從容淡定。在外人看來兩人之間卻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姿態。特別是在司海先眼中,這已經是對他的挑釁了。

「你是什麼人?」司海先醉眼斜挑,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是我的客人。」司澤先冷冷的插言。

「我沒問你。」司海先回頭吼了一句,譏諷道:「你個廢材什麼時候開始敢管小爺的閑事了?」

司澤先被他兄長噎得說不出話來,罵人揭短,他怒火中燒,心裡一陣疼痛。

「小子,小爺問你話呢。你是誰?」司海先踉蹌的走到易凊之桌前,手指連連戳弄著易凊之的額頭。

額頭不輕不重的戳弄讓易凊之難以忍受,本來被朋友重聚的歡樂壓下的煩悶瞬間翻騰了起來。易凊之臉上淡笑著,低頭問向身邊的採薇:「他一直是這樣的德行?」

採薇悄悄坐直了身子,和易凊之微微拉開距離,輕輕的點點頭。

「可憐虎父犬子啊。」易凊之搖搖頭,強忍著心中的煩躁,回首看向被氣得滿臉青色的司澤先,輕聲道:「司兄,你和他熟嗎?」

「不熟。」司澤先眼睛一轉,給了一個易凊之想要的答案。

「不熟就好。」易凊之從容一笑,手腕一動,握在他手中的酒杯翻轉,杯中的酒水全潑在司海先的臉上。

「你……,你竟然敢?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司家的廢材嗎!」易凊之原封不動的把這句話還給了它的主人。

「你……。」司海先氣急敗壞的大跳,似乎醉意已經蘇醒了三分,對他的隨從大喊,「給我打!」

他身邊是隨從自然是聽話,不過還是掌握幾分分寸,摘下腰中橫刀,帶著刀鞘向者易凊之劈頭蓋臉的砸來。

他這一出手,易凊之就能感覺到,大漢和他在伯仲之間。他平淡的笑笑,起身一拳迎向刀鞘。嗡的一聲,大漢退了一步,易凊之渾身一顫,利用剛拳的十八個姿勢之一化解了力道,借勢扭腰躍過身前的長案,凌空一拳轟向大漢。

易凊之可以利用剛拳的姿勢化解力道,大漢卻是不會。易凊之每轟出一拳,大漢必定要後退一步。幾拳之後,易凊之已經走到司海先身前。這次面對大漢的連刀帶鞘的劈斬,易凊之沒有出拳,而是起手一托一顫,大漢的橫刀已經落在易凊之是手中。

橫刀入手,易凊之雙手一合一分,鋼刀已經出鞘。他左手刀鞘,右手鋼刀,直奔目瞪口呆的司海先。

這下急壞了司海先兩位跟班,雙雙扔下了司海先,齊齊迎向易凊之。

以一敵二,在沒有奇異視覺的幫助下,易凊之心中沒有把握。正當他考慮是否要下狠手時,一直據案大嚼啃著雞腿的關穎達忽然賊賊的一笑,手中兩根雞腿骨化作兩道油光,狠狠撞在兩位大漢的膝窩處。

這是易凊之認識關穎達以來,第一次見他出手,但這時機和方法掌握的太老道毒辣了。易凊之在心中暗叫佩服的同時,就看見兩位大漢膝蓋一軟,跪在他的面前。兩位大漢單膝剛剛觸地,新力為生之際,易凊之看準機會,手中刀鞘連甩兩下,狠狠的抽在兩位大漢的腮幫子上。

兩位大漢身子一晃,倒在兩邊。在他們的驚懼注視下,易凊之嘴角掛著淡淡笑容,右手的鋼刀對著司海先平砍過去。

「易兄……。」

「啊……。」

兩聲驚呼。一聲是司澤先矛盾的呼喊;一聲的採薇驚恐的尖叫。至於兩位大漢,已經來不及喊叫,正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撲向易凊之。

沒人能夠阻止易凊之,在習習夜風中,小亭內高懸的大紅燈籠撒下的柔和光芒將易凊之手中的鋼刀鍍上了一層紅紅的光暈,彷彿血霧一般,令人生畏。易凊之淡笑著,刀鋒劃過,採薇緊緊閉上了他那雙靈動的丹鳳眼,司澤先的呼喊停在了半空,兩位大漢絕望的目光隨著刀鋒移動。

「噗……。」輕輕一聲,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圓球飛上了半空。

那是司海先的髮髻。

易凊之的一刀在將要落在司海先脖頸之時,猛然上挑,刀鋒擦著司海先頭頂的頭皮劃過,斬斷了司海先的三千煩惱絲,頭頂露出一塊圓圓的雪白的頭皮。

易凊之掃了一眼,心中的煩躁宣洩出大半,一陣暢快。琢磨著不知道這方土地是否有頭陀這種職業,倘若司海先在頭上盤上一圈鐵絲,那就算他轉職成功了。

司海先驚魂未定的畏懼的看著易凊之,除了沒事人一樣的關穎達,和一臉矛盾的司澤先以外,房內眾人卻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易凊之把手中鋼刀一扔,淡淡的說道:「媽的,砍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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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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