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雙面

器魂派內拆解紫霄神劍，出了事情，兩把神劍幾乎同時爆開，還把器魂派與煉器宗兩位宗主幾四位太上傷得不輕。

好在，爆炸是純粹的能量噴發，只是太過突然和猛烈了些。加上有溶天鼎的控制以及司馬老人和白老的提前警覺，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但是動靜大了些，因為能量爆發的過於劇烈，而且無比巨大，溶天鼎也只能把這股能量噴發出去。

也正因為此，這次不太好的事情反而變成了好事，因為這噴出的能量團居然就是純粹的火之精氣。五行宗掌教蔚瀾爝及同行的幾位太上，連同大領袖門派派來的代表，還有器魂派、煉器宗的所有前輩高人，合力把這純粹的火之精氣送進了器魂派的中心火山口。

當然，這不容易，很難，在場的百來位有能力參與到此事中的強者都出了很大的力。但大家不是同門，從未如此配合過，難免出現瑕疵和錯漏，所以動靜很大。還好，中心火山口足夠幾穩固，這是器魂派十幾代人連同未分家時最初的三十幾代人耗盡心力的產物。

從某種意義上講，中心的那座火山才是器魂派和煉器宗的靈魂與核心所在，比那件有器魂的仙器溶天鼎更加重要。只不過器魂派是從鑄器宗內分離出來的門派，這座凝聚了五行火之精氣的火山雖然本質上沒有區別，但比起原宗門裡的那個還稍有些差距。

此刻，距離事發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天，無峰已經痊癒，也順利的回到了五行宗。當然，五行宗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典禮，迎接五行宗一直在外修行的長老李峰迴歸宗門。五行宗山門一共五座山峰，對應陰陽五行五方，是五大領袖宗派中佔地最大的。光五座山峰之間就相距百十里，護山大陣都布置到了五座山峰二十幾里範圍之外，其中各類建築更是多不勝數，有如一片世外仙園。

五座山峰上五色耗光，無峰在蔚瀾爝的帶領下緩緩靠近，看起來自然很是氣派，無峰也感覺自己是在登往仙境。進入山門之內，近三百位核心長老、太上以及百十位核心弟子已經在等候，讓無峰有些受寵若驚。人太多，沒有一一介紹，因為日後還有的是時間，無峰還要趕在正午時分前往五行混沌大殿拜祖歸宗。

一整天，五行宗內都很是熱鬧，山門內五行五宮弟子數萬人，都知道有一位了不得的李峰長老回了宗門。至於怎樣了不得，沒什麼人知道，只是知道這位李峰長老是程萬山太上的唯一弟子。唯一奇怪的是據說還有位紅長老也會一同回來，是這位李峰長老的道侶，今日卻沒有見到。

無峰和紅兩人在總門內引起的轟動和議論暫且不提，本也是小事。因為宗內所有地位極高的長老、太上和弟子都去迎接了，就說明宗門上下對李峰和紅很是重視。就算是李峰和紅在外的名聲稍有些瑕疵，也輪不到一般弟子指摘，更無礙大局。

五行宗山門的廣闊和繁榮景象無峰算是見識到了。每一座山峰之上都有數百建築、洞府，樓閣或雄偉或精巧，亭台更是隨處可見，不少更是秀在懸崖邊上。一些弟子或者長老會於其中感悟天地大道，或者聚集幾人坐而論道，交流彼此感悟心得，或者就是坐在涼亭內下棋，也會有不少弟子圍觀。

每一座山峰對應五行一宮，每一宮都有萬餘弟子，男女老少像極了一個獨立的世界。甚至還有許多宗門內結為道侶的長老和弟子的家，一些不大不小的單獨院落，甚至還有一些幼童，自小便開始修行悟道。

雖然人員繁雜，也有許多人修行天賦不高甚至根本無法修行，但這些人並沒有被趕出去，而是負責山門內的後勤。有的負責飼養，有的負責靈草園和茶園，在這世外仙境安逸一生。當然，也會有想要外出的。宗門不阻攔這些人，一離開也再不能回來，但是宗門不反對其親朋好友前去探望。

只是有一點，外出的人不能透露五行宗內的一切，否則便是背叛。

回想起兩天自己初見五行宗的氣派，正式拜入五行宗宗門時的震撼和稍有些激動的心情，此刻依然有些難以平復。無峰站在中峰戊土峰最頂端的山峰之上，看著四周四座稍矮一些的山峰和依稀可見的建築和小小的人影，無峰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這裡是中峰戊土峰的最高點，一個十幾丈見方的平台。當然，這個地方是人開闢出來的，開闢者便是初代掌門混沌道人，一般除了掌門無人來此靜心。自然，掌門又是會喚一些人來此論道或者商討一些事情，或者訓誡什麼人。

無峰在這就是受了掌門蔚瀾爝的召喚，一位太上通過法陣把他送了上來。無峰自然知道，掌門蔚瀾爝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也早有預料，這兩天一直在等。因為在拆解大會當天過後，才有五行宗一位太上把自己接了出來，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說一切無礙，任若男也暫時留在了器魂派。

無峰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因為自己是極有可能是仙君轉世的說法被眾人知道了，不過這些知道內情的人一定會保密此事。雖然有多保密無峰不得而知，但自己會得到好處，因為自己將黑白通吃。這不禁讓無峰想起了帝國里一些電影的橋段，一個大佬，黑白通吃，屹立於各方勢力之中巋然不動，卻因為愛上了一個女人經歷險境，差點滿盤皆輸。

這女人或者就是一個單純的白蓮花，或者就是哪些勢力用來搞倒這位大佬的美人計。但不論這女人是不是另有目的，這類電影的最後結局大多圓滿，只有少部分的是真實的悲慘結局。沒有什麼愛情，更沒有所謂的收穫愛情，在自身勢力與實力的面前，沒有哪個黑白通吃的大佬會因為什麼愛情讓自己有跌近坑裡的可能。

巧的是，無峰現在也算是一個黑白通吃的大佬了，黑的一邊是天下閣，白的一邊是五行宗、器魂派和煉器宗，幽嵐城也勉強算一個。儘管黑的一邊就一個天下閣，但白的一邊加在一起恐怕都難與之真正匹敵，就算只是天下閣露出的冰山一角。

無峰此刻是夾在中間，實際上可以叫做一個雙面間諜。這樣的角色，結局往往很慘，但是無峰並不在乎，不在乎成為間諜，也不在乎結局。因為之前無峰已經很慘了，就算再慘也不過如此了。

想到這裡，無峰也不禁自嘲，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把自己放在凄慘者的位置了，也會自怨自艾了。

「師弟，你來了。」

蔚瀾爝的聲音，無峰轉身，微微一禮淡淡的說道：「見過師兄。」

看無峰此刻神情平靜，稍有些冷傲，依然是一副高傲散修的模樣，蔚瀾爝不禁一笑道：

「師弟看來是恢復了，精神煥發。」

無峰微微一笑，站直身體說道：「讓師兄憂心了，師弟已經無礙。不知師兄找我來這裡，是有什麼話要說？」

直奔主題，蔚瀾爝也不想多說無用之言，點點頭說道：

「確實有事。你的身世，我已經從司馬老先生和白老先生那裡知道了。不知師弟是何時發覺的？」

無峰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

「自十幾年前身受重傷之時我便已經知曉了，所以才有了仙器認主，攝魂蟲復生，靜修十幾年之後才出山。」

蔚瀾爝點點頭，笑著說道：「原來如此，所以師弟也並非程師叔的弟子。」

無峰點點頭說道：「確實不是，但的確在春華樓碰到了程太上，便答應了他的一些條件，成了他的弟子。」

蔚瀾爝點點頭，眉頭微皺，因為春華樓是什麼地方所有人都清楚，是天下閣的一個據點。倒也不是說去過春華樓或者其他什麼天下閣據點的人都是天下閣的爪牙或者暗樁，因為去的人太多了。只是無峰的話里提到，無峰答應了程萬山一些條件，才成了程萬山的弟子，五行宗的長老。

話不用說的太明，以蔚瀾爝的聰明和眼界，一切都能很快想明白，也立刻就問到：

「所以師弟也是天下閣的一員了？」

無峰點點頭，很是坦誠的說道：「不錯，我也是，那位司馬老人也是。他這樣高的輩分，親子回到器魂派，就是要確認我的身份，將來，我或許會成為天下閣的重要人物。」

無峰如此坦誠，蔚瀾爝有些沒有想到，但是聯想到無峰極可能的身份，便覺得很正常。俗世之中，萬千修士，門派林立勢力眾多，全擺在一個仙君的面前，仙君大概都懶得多看一眼。尤其無峰是一個轉世的仙君，此刻最重要的，其實是如何恢復實力，度過劫難，重返仙界。

「所以，李峰師弟根本不想與天下閣多有關係，之前也只是迫不得已？」

「差不多，我最大的目的，便是要恢復勢力，也能讓我想起自己究竟是誰。俗世中的一切，我從不想理會，但我此刻身在五行宗，想把這裡當做一個長久的容身之處，不希望這裡出什麼亂子，更不希望如師兄一般人物，受什麼陰暗小人算計。」

無峰說話時極坦誠，因為無峰心中就是這樣想的。蔚瀾爝能感覺得出，也很願意相信無峰，但是他不相信天下閣，也就無法全心相信無峰，還有無峰的身份。

「師弟如此坦誠，師兄很是欣慰，師弟也依然願意稱我為師兄，我也很高興。只是師弟，天下閣手段詭異，就算你誠信相告，就算你是仙君轉世，在實力未恢復之前，依然不免為其利用。所以師兄不能對你完全放心，師兄也不能因你之言而做什麼。」

蔚瀾爝很謹慎，這很正常，因為天下各大宗派不論是哪一家，對待天下閣的態度都是極其謹慎的。無峰也很是理解的點點頭，也很是贊同的說道：

「師兄所言我也贊同，而且也不建議師兄此刻就對程太上做什麼。這樣對我、對五行宗都不好，也會讓其他五行宗內投靠了天下閣的人警覺。或許師兄可以暗中觀察，看看我的話是否對，也確定一下我的真實立場。」

蔚瀾爝為笑著點了點頭，心中雖然還是抱有懷疑，但對無峰的態度和立場很欣慰和高興，也立刻說道：

「好，既如此，師弟和眾多師妹便是我五行宗長老，此事無人可動搖。但師弟若收到天下閣任何針對我五行宗的行動消息，必定要提前知會。否則，師兄恐無法容你，就算你是仙君轉世之身。」

無峰點了點頭，也不意外蔚瀾爝的要求，笑著說道：「理解，但也請師兄注意，我的身份不能再擴散了，就算是宗門內的幾為老祖，如果您還沒有稟報，也莫要再說了。」

「此事在宗門之內，只有我一人知道，或許我那位程師叔也知道。」

蔚瀾爝言外有意，無峰也明白了這層意思，隨後又說道：「天下閣對雷霄門那個叫陳曉月的丫頭感興趣，怕要用手段，甚至可能對雷霄門動手，師兄應有所準備，五行宗也應有所準備。」

蔚瀾爝不意外，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也一直在擔憂，更一直在準備。只是無峰此刻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倒讓蔚瀾爝有些不放心，一些安排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我猜到師兄想要讓我去爭一爭，我也知道天下閣派出了三個優秀俊傑要去嘗試。這三個青年我遇到了，還交了手，實力很強，就算是昊凡他們這樣的後輩也難輕言戰勝。如果師兄無其他人選，還是我去合適。」

蔚瀾爝點點頭，依然在思考，再讓無峰參與此事是否合適。如果無峰真的成功將陳曉月娶回五行宗，這陳曉月到底算是五行宗的人，還是天下閣的人。

「師兄顧慮我清楚，也不勉強，但我可以通過此事讓雷霄門與五行宗成為堅固的聯盟。一切事情，師兄皆可參與，我也不隱瞞師兄任何事情。當然，師兄也可以不參與此事，不過我可以保證，若師兄不發動幾大領袖宗派參與此事，雷霄門畢將有大動蕩。若是真是這樣，接下來就不知道會輪到哪個領袖宗派了。」

蔚瀾爝點點頭，很認同無峰的話，但依然有疑問：「所以師侄的意思，天下閣的真實目的，真的就是統一整個天下，包括俗世和我們這些修行門派。」

無峰不禁笑了，笑這些看似強大的修行者，舉手投足便能令天下震動的神仙人物，思想卻如此天真。

「這是自然，難道師兄還未覺察這一點？」

「此事早有徵兆，我又怎麼會不知，只是五行宗也只是五行宗，當不了其他幾個門派的主。早在兩百多年前，我的師祖，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除了逍遙劍派，天罡道派和萬佛宗從不認同。至於玄女門，其山門孤懸海外，很少願意參與大陸內的是非。」

無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些領袖門派遲鈍，或者不想與遏制天下閣，而是因為人心不齊。

「原來如此。只是各大宗派的心如此不齊，或許，就是因為天下閣早已經控制了或者把他們變成了盟友。師兄，五行宗可願併入天下閣？」

蔚瀾爝眉頭一皺，似乎立刻就被點醒了，心中也立刻一陣震驚和訝異，有些無法接受。蔚瀾爝如此高人，自然不是傻子，可以說無比聰明和敏銳，否則也無法感悟天地大道，有如此成就。只是所有的大修士都差不多，就是一些修行，感悟天地大道，想要有更高的修為，脫離凡世，飛升仙界。

此刻無峰一句話說出，儘管只是一個外人的猜測，但正應了當局者迷這句話。各大領袖門派道法不同，也多有舊日的仇怨不睦，明爭暗鬥的事情也不少，難以聯合是實際情況。面對這樣詭異的一個不知蟄伏了多少年的神秘組織出現，開始在天下攪動風雲而且愈演愈烈，沒有人警覺和覺得危險，也可以說是疏忽或者心無雜念無心俗事。

但是現在想來，這種情況並不正常，尤其在雷霄門的事情上。儘管陳曉月是雷霄門弟子，此刻前去干預這件婚事顯得有些不講道理，但五大領袖門派都可以去爭取一下。不是強搶，只是爭取，也讓年青一代的弟子們在一起交流，看看天下最優秀的青年後輩們是一個什麼樣子。但居然有人明顯持反對意見，並不支持這件事情。

當然，這樣做事有些霸道，但領袖宗派就是領袖宗派，總是有些特權的，自然也難免霸道。

「原來如此，此事我會注意的，也多謝李峰師弟提醒。雷霄門一事我會聯合逍遙劍派全力促成，師弟只是聽從宗門的安排，全力以赴去爭取。」

蔚瀾爝表了態，無峰也知道，蔚瀾爝對自己依然有疑慮，但這種疑慮會在之後慢慢消失，變成信任。因為無峰就是要和天下閣做對的，雖然不會表現出來，但蔚瀾爝會知道，也不會說出去。

兩人離開，無峰也沒有再多囑咐什麼，因為蔚瀾爝足夠聰明，城府心機從來都是勝過許多人的。否則，蔚瀾爝做不了五行宗的宗主，更無法真的統領這樣一個巨大宗派。

無峰當然鬆了一口氣，回到五行宗分配給自己那個洞府，距離五行混沌大殿極近的一座洞府。當然，也是五行宗最好的洞府之一，陣法設施一應俱全，天地靈氣無比充足。除了靜修，無峰自然別無他事，只等著時間到來，自己重回雷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