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侯老將軍的五十大壽籌辦得好,一如往年的熱鬧,也比往年更加氣派。
主要還是蘇木對古代銀子錢財這些東西不熟悉,也不知道一兩二兩,一錠銀子一錠金子的到底都是多少錢。反正之前弦月說了,夏侯府不缺錢,尤其在正事上,面子必須足了。那花錢的事是主母操持的,花的錢只需從府上提就行了。
蘇木呵呵一笑,實話實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我拿夏侯譽的錢給夏侯譽他爹操持大壽,花多少錢不是重點,把場面hold住了就是好的對吧!」
弦月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她不知齁住是個什麼,但跟前後文一搭,也能猜出個大概。想來就是撐住場面那類的吧。
王妃自從醒來就有了好多新鮮有意思的詞,讓她也受益匪淺。
一天的忙碌,到晚宴時候是最盛大,也是最得認真的壓軸場面。因這是最後一步,若是搞砸了,那白天一天的順利就算白忙活。
蘇木從早上天還沒亮就開始折騰,到現在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又困又累,就差躺在地上直接睡了。
強撐著最後一絲精神,她趕緊把該準備該交代的都弄好,想著等宴會開始,她好歹划拉兩口飯就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得回去休息。反正她大病初癒是真,旁人也不好說她別的。
奈何事情不盡如人意,往往這人啊,越想幹什麼,她越是幹不成什麼。就算干成了,也得是過關斬將,披荊斬棘,累到油盡燈枯,覺都不想睡只想罵娘。
這不,蘇木吃了幾口清淡的,起身剛想跟主位的公公夏侯止施個禮先走一步,那邊一個柔媚中帶著幾分小人得志的聲音便先揚了起來。
「大伯父,今兒是您五十大壽,侄女也沒什麼好送您的,就特意準備了一段舞蹈,想跳給您瞧瞧,讓您高興高興。」
蘇木循聲看去,但見一個身著大紅長裙的女子亭亭而立,已經帶著幾個打扮嫵媚的小巧女人站在舞台之上。
這女人她倒是第一次見,忙問身邊弦月,「她是誰?」
弦月道:「回王妃的話,那是夏侯翎,老將軍弟弟家的千金。」
「哦。夏侯譽的表妹……還是表姐?」
「是表妹。夏侯小姐今年剛剛及笄,這才一併來參加了老將軍的壽宴。不然以咱夏侯家的規矩,女子是不行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出面的。」
蘇木眉頭一挑,「魚龍混雜?」
「王妃莫見怪,這話弦月沒用錯。」弦月更小聲解釋,「您別看這兒的人一個個笑逐顏開,其實心裡想得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就好比王妃您對面南邊的兩位,您瞧瞧喝得多熱鬧多開心,暢快淋漓的,好得跟親兄弟一樣。其實他們倆是死對頭,不知一次背著對方在咱們王爺面前說對方的壞話了。」
「原來如此。」蘇木恍然大悟,果然人心叵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過小月,難得這些事你都知道啊。看來平時為了打探這些事費了不少功夫吧。」
「王妃明察,弦月打聽了這些,實在就想讓王妃在遇到任何人任何事的時候能稍微輕鬆些。」弦月低聲道:「王妃跟弦月也說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蘇木贊同地點頭,想著這弦月不僅是個聰明人,更是個有上進心的丫頭。只還是那句話,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弦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思,現在她們認識的太短,還不能完全確定。
說這些話時,那娉婷的小人已經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了好一陣,簡直如魚得水,在舞台上大放異彩。若這是現代,夏侯翎參加個什麼選美大賽之類的,肯定能拔得頭籌。
不得不說,古代的女子,尤其當官的,經商的這些大戶,千金小姐們個個都是比著賽的優秀。可惜啊,她們除了在這些技能上優秀之外,在男人們眼中的地位,實在太低。
夏侯翎一段滿園春色跳得在場所有人嘆為觀止,連連拍手稱讚。就連坐在蘇木身邊,那個從始至終沒怎麼笑過的夏侯譽都忍不住拍了幾下手,嘴角上揚。
果然是一家子啊,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了臉面。
蘇木覺得就算這次夏侯翎的舞跳得一無是處,夏侯譽也肯定得笑著帶頭鼓掌。
本以為這舞跳完,禮物也就算送了。蘇木便要再次起身跟夏侯止說告退的詞,結果好戲這就來了。
只見著蘇木雙手一抱,身子還沒彎下去,檯子上的夏侯翎就突然道:「大伯父,侄女也就剩下這點能拿得上檯面的東西了,您可千萬別嫌棄。」
夏侯止撫須大笑,「嫌棄甚麼?我家翎兒以後那是舞刀弄槍,上陣殺敵的女將軍,唱歌跳舞這些不過當成是愛好練一練,什麼好與壞的。開心就好。況且翎兒這舞跳得栩栩如生,真好像萬物復甦,百花齊放的景象,想必是之前下了不少功夫,大伯父高興還來不及呢,滿意,滿意得很!」
夏侯翎得意地笑起來,「大伯父可別這麼誇我啦。不過翎兒確實喜歡沒事時候跳個舞什麼的,比起畫畫寫字有意思多了。就是我府上的舞師舞技略顯遜色……誒,對啊,大伯父,這麼一說翎兒突然想起來,要論跳舞,這放眼天下怕是我家嫂嫂稱第二,就沒人敢叫第一了!」
她這看似突然想起又突然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不大不小正被在場所有人都聽個正著。不說別人,弦月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蘇木卻還沒反應過悶呢,聽著他們你來我往的也沒意思,逮著現場安靜的空當趕緊對夏侯止道:「父親,兒媳身體有些乏累不適,想著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了。」
夏侯止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蘇木不知所謂,但也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趕緊去看弦月,她就差把腦袋扎到地里去了。
事情好像不太妙啊。
蘇木眼角跳了一跳,偷偷去看夏侯譽。
夏侯譽卻還在不緊不慢地喝酒,仿若這周圍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干。
這個變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