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你別這樣看我,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指著我想幾年才想明白么。」蘇木撈了個凳子坐下,「我若是大齊的郡主,弦月那麼細緻的人不可能把這層身份忘了不同我說。」

弦月肩膀抖了抖,把頭埋得更低了。

男人也沒藏著,直言道:「是的,郡主英明。您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燕國的承嵐郡主。您的家人都在燕國,您在齊國是為……」

「難怪夏侯譽要把我一家七十二口滅門啊。」蘇木恍然大悟,「原來我是燕國派到這裡的姦細!我擦……」老娘這都第二輩子了,怎麼還沒逃過做間諜刺客這些讓人腦袋疼的糟心身份!

如今是徹底清楚了,夏侯譽和蘇木之間的那些恩怨糾葛。想來洛恬恬這個燕國姦細的身份沒暴露之前,夏侯譽他們二人,不,應該說他們兩家的關係都好得很吧。

或許那個總是涼著一張臉的男人,在心裡都打算著要什麼時候同她成親了。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的卧底身份暴露。夏侯譽是齊國的王爺將軍,自是不能姑息……

所以才有了她穿越過來那時,洛恬恬抹脖子跳牆的一幕啊。

「你先別說話,我還有個問題問你。」

男人道:「郡主請講。」

「暫且我相信你我是燕國卧底這事,那在齊國的那七十二口洛家人呢?他們難道也是燕國卧底?那齊國不過忒廢了,把一大家子卧底用高管俸祿養著,還把那麼重要的北關讓他們鎮守。」

男人道:「郡主猜的不錯,他們確實不全是卧底。但那些事,不論發生在哪裡都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洛……前輩是燕國人的英雄,也是燕國人的驕傲……我們不會讓他白死的。」

洛前輩就是洛恬恬的爹了……夏侯譽他爹的好兄弟,最後卻因為信仰不同而割袍斷義,分道揚鑣。當真人心難測,世事無常啊。

這麼想想,夏侯譽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的狠辣里,卻還是為她開出了一道特例,讓她保住了這條小命。不僅如此,她那時候都已經生死不明了,他竟然還操辦了婚事把她娶進了夏侯府……

當時他又頂住了多大的壓力呢。

家人的,君王的。

為了一個可能心都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把事情做到這一步,值得么。

蘇木這時再想到夏侯譽那張臉,實在忍不住心臟都跟著抖了一抖。鼻尖酸澀,真是為那個痴情的男人狠狠心疼了一下。

她雖要走,可走之前也還是對他再好一點,再好一點吧。她用洛恬恬這副身子對他好,也算是……對他一片痴情的安撫了。

「你說十七公子讓你接我回家,回哪裡?燕國么?」

「是。」

「你說我家人在燕國,那洛英跟我什麼關係。」

「洛前輩確是郡主您的父親。」

蘇木搭在腿上的手不可抑制地緊了下,終究還是父女連心啊,就算她根本連那威名赫赫的鎮南將軍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我父親已經為了燕國犧牲,現如今你們又叫我回去幹什麼呢?還叫我再犧牲一次么?」

「郡主!」

「郡主,您別誤會。弦月之前騙您是弦月的不對,但您不能因為弦月一個人就排斥咱們大燕啊……還有十七公子,他是真心為郡主您好的。您再相信我一次,去相信十七公子吧。」

蘇木皺眉,「你叫我如何相信一個我已經完全沒印象的人?弦月,我同你也相處了這些時日,你了解我的脾氣,我從來做事都只往前看。他以前對我多好,我不知道。但若他真如你說得那般在意我,當初夏侯譽攻煬州時,他就會出現。」

蘇木看她,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銳光緊逼臉色逐漸蒼白的弦月,「煬州最難的時候他在哪?我自戕城上的時候,他又在哪?你口中的十七公子就是那麼在意我,那樣對我好的嗎?」

「郡主,公子他是……」

「別說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信這些。」蘇木淡淡一笑,那笑卻是清冷的,「若我在意的人有危險了,便是我趕不上救他,也要奔過去替他報仇,打不過也就一死。至少我倆生不同時,死也要死在一起。」

「郡主!」

「好了。今兒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蘇木起身,「你回去吧,替我轉告那個十七公子,我洛恬恬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叫他不管有什麼感情都趁早放下,省得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郡主,你不能這樣對公子啊。」

「那我要怎麼對他呢?」蘇木反問,卻不等弦月再說什麼,又道:「叫他別惦記一個已經死掉的人了。」抬步下樓。

弦月獃滯地跪著,直到男人起身將她拉起來,才恍恍惚惚地道:「郡主,真的變了。」

「公子也想到郡主一時會接受不了,會怪他。」男人低聲道,「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先跟上去繼續保護郡主。等我把情況給公子傳回去再說。」

「好。」弦月趕緊下樓追了出去。

一樓被打得磨磨唧唧,一片狼藉,不少吃飯的客人都被殃及受了傷,正在叫喚著讓老闆賠錢呢。

蘇木從那些人中穿過,忽的有風聲擦著耳朵,眨眼間便要碰到腦袋。

弦月疾疾從樓上奔下,高呼:「公子!」

蘇木反應力不錯,但那茶杯速度實在太快,她才剛聽到動靜那青瓷杯就到了眼前。

「我靠!」

啪!

一聲脆響,蘇木還沒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胳膊被人拽住拉著後退了兩步。

那幾乎都碰到她眼睛的茶杯碎成幾半,摔在地上。

眾人呆住的幾秒間,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魚貫而入,登時將這裡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木迷迷瞪瞪覺得好像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

那個神兵天降一樣突然出現的男人,穿著一身玄色蟒袍,就站在她身邊往前一點。他的手還攥在她的手上,溫熱的,粗糙的,那是常年持劍握槍才會長出的老繭。

有些扎肉,不算舒服,可對她而言,那隻手卻足以抵得上她所遇的人間無數。

那隻關鍵時刻緊握住她的手。

夏侯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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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王爺太豪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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